陈先生心里忐忑,每每看向白颂的时候都笑的忐忑。
白颂冷冷“哦”了一声,又看向罗帅:“那陈先生的意思是?”
“……”陈先生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尬笑道,“这我也不是专业人员,主要还是看白教授,要是用得到就留下来,要是用不到,您尽管提,我们再招一批学生进来。”
陈先生立刻严肃板正了表情,以一种十分看不上的语气道:“白教授,这是你们团队的成员吧,突然跑出来,我还以为是要绑架,打了一顿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想找我求情,说之前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好,但还是希望继续留在研究所。”
白颂视线淡淡的,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颂挑眉,似乎有些兴趣:“听我的吗?
“自然自然,按时自然。”陈先生点头。
眼见着白颂不仅没收回视线装作没看到自己,竟然还走了过来。
陈先生额头又开始冒汗了,他急忙下了车,迅速扯出一抹笑脸:“白教授,您怎么在这?”
白颂瞄了一眼狼狈蜷缩在地上的罗帅,缓缓眯起眼。
陈先生冷哼一声:“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碰一次打一次。”
就在陈先生示意司机开车的时候,他眼角一跳,发现白颂正站在路边遥遥望着这边,满是探究地看着地上死狗一般的罗帅。
大汉都不想打他,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陈先生摇下车窗专门听他的惨叫声,总算觉得心里舒坦许多,随意地摆摆手。
罗帅懵了一下,一个大汉铁钳似的大手抓着罗帅的胳膊猛地向前一提,“咚——”给了他肚子一拳。
“阿——”巨疼让罗帅当场差点晕了过去,他痛苦地惨叫一声,虾子似的努力想要去蜷缩起来,大汉把他往地上一丢,群殴起来。
“砰——”
罗帅狗一样地蜷缩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哎呦哎呦地叫着疼。
陈先生太阳穴都在突突突跳,看了一眼地上的罗帅,心底咒骂一声。
陈先生觉得自己的脸皮也被丢在地上使劲摩擦。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今天出现是因为什么,但为了表面的平和,他还是花了好几千万买一个体面。
如今,这体面,被罗帅撕的粉碎,还扔在地上狂踩。
眼镜都被踢飞了,被人一脚踩碎。
罗帅抱着头,哭叫着求饶,一个大男人,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狼狈不堪。
白颂想了想,略有些苦恼,最后还是拒绝了:“还是算了吧。”
“好好好。”虽然嘴上说由着白颂提,但招人又是一项大的开支,若是白颂真的张嘴就要人,陈先生肯定要头疼,这会听她这么说,满脸感激,像是白颂抢救了他全家似的。
“那这个人?”陈先生觉得白颂似乎是想留下罗帅,但一想到两人的对立关系,又不太确定了,试探着说道,“您看是要怎样?”
“先留着吧。”白颂说的淡然,但听在罗帅的耳朵里就非常具有讽刺和嘲弄意味,他觉得白颂肯定是在羞辱自己。
白颂确实是在羞辱他,因为白颂紧接着说道:“他虽然能力差了点,但毕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再加上条件也差,需要这份工作。”
这话白颂说着没错,毕竟她就是情商是负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设。
但说的罗帅的面子里子全没了。
陈先生听了,心想难怪罗帅憋着一口气要把白颂搞下来。
是他缺钱呀。
为了钱都能诬陷一直帮助自己的恩师,就是陈先生这样的人都看他不起,看垃圾似的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随口就把罗帅的去留决定权给了白颂,他笑了笑:“我也不是专业的,不懂科研的事,既然是白教授的人,那当然是您瘦了算。”他警告地看了罗帅一眼,“您觉得能留就留下来,您觉得他不合适,那就尽管开了吧。”
白颂点头:“那就先谢谢陈先生了。”
陈先生受宠若惊:“客气了客气了,那……白教授,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白颂轻飘飘看了地上的罗帅一眼,问都没问一句,掠过他直接走开了。
脚后跟差那么一点就踩到罗帅的手指了。
罗帅爬伏在地上,看着白颂决然离开的背影,抓在地上的手微微收紧,指甲深深抠在地上。
“白颂,你等着!”罗帅眼底满是愤恨,下嘴唇都咬出血了。那几个大汉下手太重了,罗帅甚至觉得自己被打到内出血了,五脏六腑移了位似的疼,在地上趴了许久,才捂着肚子慢慢站起来,佝偻着挪了回去。
被打成这样,他肯定不会去实验室白白让人看笑话,罗帅直接翘班,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白颂依旧很早就到了,和昨天一样,她第一时间让人着手布置道具。
一间仅仅只有四五个平方的全透明实验室,里面全安了十个不等水压的出水装置。
根据昨天电击的经验,有人凑上来笑嘻嘻问道:“今天是检查实验体的水系异能吗?”
白颂紧紧盯着被绑在实验室中间椅子上的方茹,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方茹的身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上下左右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众人都知道白教授是典型的科学狂,做起实验来六亲不认,对她自动屏蔽外界也习惯了。
刚才说话的人耸了耸肩膀,立刻着手去做自己的准备工作了。
白颂身边就只剩下了何玫。
何玫盯着白颂落在实验体身上灼灼的目光,总觉得不大对劲,但具体哪里奇怪,她却怎么都说不上来。
白颂长相精致,皮肤很白,甚至因为身体弱而偏向惨白,再加上她神态十分冷漠,就算是跟人对视说话的时候眉宇间都不见一丝柔和,削弱了她脸部的美貌度。
她的衣服很少,全都是白衬衫黑色牛仔裤,外面再套上一身白大褂,更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偶尔在她身边待久了,何玫还会感觉到寒意。她甚至怀疑白颂是雪山精转世,冷气源源不断地侵入她的身体,骨髓。
但今天的白颂,虽然穿着打扮没有变化,甚至衬衫的扣子还是扣到了最上面一个,但她看向实验体的眼神,好像在放光,逐渐融化了她自带的冰雪、
这和她沉迷于实验是不一样的。
因为之前的白颂,对实验,只有执着,没有炙热。
可现在的白颂,真个人都在释放着热气,甚至要将她烤化似的。
何玫看看白颂,再看看实验体,想起罗帅诬告白颂的话,使劲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晃了出去。
不可能的,如果教授真的认识或者同情这个实验体的话,怎么可能还会主动让对方做如此可怕痛苦的实验。
凭借教授的手段,将对方带出实验室不是不可能。
何玫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
在何玫胡思乱想的时候,白颂和方茹隔着玻璃对视。今天的方茹脸色有些不好,毕竟强度那么大的电流可能会电死人的,再加上方茹透支了体能使用了异能,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虽然吃下了恢复精力的药剂,但聊胜于无罢了。
此时的她恶狠狠瞪着白颂,就像是锁定了猎物的老鹰,在空中盘旋观察着,只等时机到了便伸出尖锐的爪牙……
旁人都被实验体狠辣的目光震慑到,有几个胆子小的女孩子吓得瑟瑟发抖,甚至都拿不住笔。
这样的眼神白颂不知看过多少遍,甚至偶尔一觉醒来,屋子里的黑色阴影处就会射过来一道这样犀利又毒辣的目光,早就习惯了。
她淡定地回视着实验体,眼角微微上扬,摆出了一个既具有挑衅意味的表情。
果然,实验对象的呼吸急促了不少,各项数据也都有明显上升。
“一档。”白颂一声令下,小实验室内头顶的出水器被打开,强度虽然只是家庭火灾装置的程度,但因为实验室地方小,无处可躲,所以实验体直接浇了个满头,全身上下都湿了,破破烂烂的衣服紧紧黏在身上,淅淅沥沥往下掉水。
白颂上下嘴唇一碰,语气非常冷漠:“二挡。”
里面的实验体有些招架不住,但白颂依旧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扶在玻璃门上的手微微收紧,裸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紧绷,青筋凸起。
白颂一直在观察方茹,完全没注意到何玫一直在观察她。
何玫看着白颂紧张的模样,越发觉得白颂对0825号实验体的态度很特殊。
“五档!”白颂连蹦了两级,里面传来一阵惨叫声,要知道五档就已经相当于外面洗车的强度了,实验体的皮肤迅速冲虚红肿,看起来异常可怖。
何玫下意识看想白颂,对上她直勾勾看向实验对象的眼神,心里咯噔了好几下,但是再看她对实验体凄惨的叫声,狼狈的模样毫不关心的冷淡模样,何玫就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如果是朋友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变相折磨对方的。
而且,教授这样的性子——怕是根本没朋友。
白颂微微蹙眉,她转头,语气不容拒绝:“打开小门,我要进去。”
“!”何玫瞪圆了眼睛,又是第一个反对,“教授!有什么不能在外面说的?”
“我说打开!”白颂根本没理何玫,加重了口气,命令意味更是满满。
站在开关面前的小姑娘吓得手一抖,直接按了上去。
小门打开,水都喷出来了,站的近的被溅在胳膊上,还有些疼。
何玫实在拉不住白颂,她也不敢强拉,只好赶忙吩咐道:“关水关水。”
开门的小姑娘一个失误,竟然真的把门给打开了,她站的更近,刺激的水流冲的她半边胳膊都红起来了,疼的厉害,正懊恼的时候,猛不丁听到何枚气急败坏的命令,连忙去关水流。
但是手刚伸出去,就看见已经站在门口的被水流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湿淋淋的往下掉水的白颂猛地回过神来,一双锐利的眼眸像是淬了冰,刀子似的直直戳过来,语气严厉:“不准关!”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两条腿都要软了。好在这次强行撑了一下,并没有犯错误。
白颂进去之后,水流打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单薄的面皮更是被打的面部充血,到处都起了红疹子。
甚至还有几处地方真的被打出血来,但因为伤口很快便被高压水流冲干净了,没人看出来她受伤了。
除了当事人白颂,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嗅觉就变得非常灵敏的方茹。
因为方茹耸了耸鼻子,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身上虽然红肿一片,也很严重,但并没有出血,所以这味道定然是属于白颂的。
瞧见白颂进来了,方茹停止了惨叫,眼底不再是之前唯唯诺诺瑟瑟缩缩的眼神,而是白颂从未在她眼底见过的,厌弃和憎恶。
不过也不陌生,她在其他世界的时候见过好多次。
每当对方露出这样的眼神,就是她在动坏脑筋,肯定又想到什么折磨自己的法子了。
不过这次白颂并不怵她,谁让两人的身份地位换了个呢。
“你装的?你想我进来?”白颂还以为水压真的大到她承受不住的地步了,没想到她自己还能站得住脚,就是全身充血,两条腿都在打着摆子。
“是。”方茹沉默了两秒,忽然咧嘴笑了笑。
白颂听了,也没感到惊讶,甚至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态度冷淡回道:“我在外面,你也看得到我。”
“不,我要毫无隔阂地看着你。”我还要触碰你,拥抱你,占有你。
一夜之间,方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双手双脚都被绑缚在椅子上,黝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白颂,眼眸中热情如火,好像要将眼底的白颂燃烧殆尽似的。
眼镜被水流冲的几乎要掉下来,白颂手扶在镜框上,以免眼睛被强大的水流伤到:“你恨我?”怎么能不很?
对于当时对生活已经完全绝望,沉浸在自己的阴暗世界里自生自灭的方茹来说,白颂的出现,犹如一道强烈的光,驱散了心底每一处角落的阴暗和寒意。
虽然对白颂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却给了方茹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
方茹以为,自己一定会坚持下去。
但她的出生仿佛就是错误的,莫名其妙觉醒异能被抓到研究所做实验,哟莫名其妙被发现体质特殊,很有可能是独一无二的研究样本。
而那个被自己视为光的女人,竟然是在利用她。
温暖和煦的阳光陡然变成了能将人瞬间融化的岩浆,烧得方茹五脏六腑都化成了血水,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皮囊。
给了她希望,又一脚将她踹进泥沼,甚至还狠狠踩了好几脚,这样的心理落差如何不恨。
方茹越想越恼怒异常,她是真的感激并喜爱白颂的,甚至有几次在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方茹想,如果能最后见一眼那个表面冷淡,但其实心地善良的女人,就算是即可去死也无憾了。
没想到人是见到了,但和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白颂根本不是外冷内热,她从头到尾,由内而外都是大冰碴子做的,冰冷还无情。
方茹直勾勾盯着白颂的脸,视线逐渐下滑,落在她的胸腔处,很想剖开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心脏是什什么长得,是什么颜色。
虽然她觉得研究所里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但好歹他们没有欺骗实验者,而白颂,却低劣地用了攻心计。
这让方茹觉得备受欺瞒和羞辱,背叛感满满。
她面无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微微上翘,笑着说道:“恨你?我不恨。”
方茹的反应出乎白颂的意料。
白颂微微蹙眉:“不恨?”
方茹肯定地点头:“是,我不恨你。”
她眼底的笑意逐渐扩大,恶意像是要凝成实质流出来:“我怎么会恨你,你这么关心照顾我,我当然喜欢你,要得到你,你是我的,白颂,你早晚都会是我的!”
方茹猛地坐直了身子,她咬牙切齿,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随时会起跳扑过来猎食的猛兽,让人心生不安。
这是白颂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她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的情感简单而单薄,完全不明白方茹是怎么完成这一情感转变的。
准备好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还是白颂第一次被人噎得无话可说,抿了抿唇,呆呆地站在原地。
方茹非常满意白颂的反应,她喜欢那张淡漠的脸,那双冷酷的眼睛,因为自己露出别样的神色,她笑着道:“白教授知道报复一个人的最佳手段是什么吗?”
白颂挑眉,视线在方茹身上的绑缚装置上扫了两眼:“你想报复我?”
方茹看出她眼底未说出口的嘲讽,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自己是个阶下囚,肯定奈何不了她。
但方茹一点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全身心放松着坐在椅子上,再加上她身形本就高挑,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白颂的眼神里竟然有几分服俯视的意味。
方茹没接白颂的话,而是绽放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报复一个人,不是让她死,而是让他成为自己的人,征服她占有她,让她彻底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这什么中二宣言,白颂露出不解的神色,但她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浪费时间,重新起了个话头,“你能控制水流了?”
白颂已经感觉到拍打在身上的水的力道减很多,原本麻木的皮肤逐渐升腾起针扎般的刺疼,但白颂一丝眉头都没皱,甚至依旧面不改色地跟方茹聊着天。
方茹眼眸闪了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饶有兴趣盯着白颂:“白教授果然聪明。”说话间,实验室里的水流自发形成水雾,将外人的视线隔绝开来,营造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房子。
何玫是第一个觉察出不对劲的人,她立刻尖叫着往里冲,但水幕就像是一道严密的屏障,将她彻底阻挡在外围。
何枚脸色唰地就白了,她拼命地想把自己从水流中挤进去,但水流,至刚也至柔,带着强大势能的几点水滴砸在安何玫的胳膊上。
白皙的手臂顿时肿了起来,疼的厉害。
几个人急忙将何玫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金属杆试探着去碰触水幕。
这水流像是成了精似的,知道是死物,咔擦——直接将金属绞断,一半还握在手里,而另一半则是被吞噬进去了。
这要是换成胳膊,早就被绞成肉屑了。
何玫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几位担心得厉害,但没人能解决里面的水幕,即便是停了水阀的开关也不行。
毕竟这些都是已经流出来的,被实验体收归己用的水。
其实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凶险,甚至比刚才高压水流乱飞还要安全些。
因为四面八方用水幕遮盖起来之后,就不再又强大的水压喷射出来,白颂抹了一把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险些有些站立不住,她两股战战,凭着一口气吊着自己的精气神。
而方茹,一脸游刃有余的表情,她气定神闲,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颂。
仿佛她才是主宰者,而白颂则是她的阶下囚。
白颂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似乎没想到她的异能竟然如此厉害,毕竟昨天能够释放的电流还很微弱,今日就能随意操控水流了,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基因强度导致的异能强弱。
虽然方茹比她想象中的实力要强,但白颂并不害怕,依旧淡淡地看着她。
但很快,她的脸色突变。
一小撮水流小蛇似的顺着白颂的脚腕爬上小腿,到了大腿,还不断地往上钻。
“你在干什么!”白颂面红耳赤,语气羞愤,怒不可遏地瞪着方茹。
她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但水流有形胜似无形,她根本抓不住,尤其是钻到那尴尬的地方……
方茹笑了一声,突然问道:“白教授看着也不像小孩子了,怎么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疯了?!”白颂实在想不到方茹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她满脸愕然,“你是在故意羞辱我?”
“当然不是。”方茹闻言笑的更厉害了,她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跟他们不一样的吗?”
白颂本来就腿软,被猛地一下袭击,直接摔在了地上。
细细的水流润物无声地擦过她的皮肤,带起一股股颤栗,白颂羞窘地使劲绞紧着腿,苍白的面色泛起两抹红晕,她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瞪着方茹的愤怒的眼神更像是娇嗔。
还从未被人如此无礼对待的白颂有些恼了,这是她完全陌生的领域,抑制不住地害怕。
白颂咬着牙反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方茹点头,“我出生的时候就跟别人不一样,我身上的静电都比其他人大,我父母从来都不敢抱我,亲我,偶尔接触还要戴绝缘手套。”
“那时候的我还小,不懂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小孩的家长一样亲近我,只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要喜欢他们。”方茹冷笑了一声,“我没有朋友,因为即便我穿了隔绝电流的衣服,带了特制的手套,偶尔还会有疏漏的地方,小朋友们总是跟老师和家长告状,说我用针扎他们,我没有,但我爸妈也解释不出口。”
“后来我爸妈觉得我是个怪物,还想把我送到研究所里卖钱。”方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燥热的夏天的夜晚,她在房间里惹得睡不着,晚上出来倒水喝,听到主卧室传来摔打声,吓了一跳,立刻站在了原地。
原来是爸爸喝醉了,正在跟妈妈吵架。
呵呵,她的爸妈觉得她是个拖累,想丢掉她。
妈妈觉得养了她这么多年,如果就这么丢掉,划不来。
所以想把她卖给研究所,换一笔钱,也能再生个男孩。
但爸爸害怕研究所的人研究了她,又来研究能生下她这样怪胎的父母,所以坚决不同意。
于是,她就被直接扔掉了。
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靠着沿街乞讨勉强度日。
但即便她已经这么惨了,老天还是跟她过不去。
因着年龄小,她经常被街上的流浪汉和其他乞讨的人欺负和打劫。她的年龄小,总有不少好心人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留下一点钱,但这些钱最后全都进了其他乞讨者的腰包。
后来,方茹知道自己护不住钱,也就不要钱了。
她要吃的,或者拿到钱立刻就近买吃的。
只求能填饱肚子。
后来,白颂逐渐能控制好身上的电了,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还能下黑手,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但好景不长,政府开始抓异能者了。
方茹先前利用异能保护自己,所以不少人都知道她身上有点特殊,很快就被告发了。
方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没钱没势没亲人没牵挂,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一钻,政府还真的不好找到她,所以最初那几年,虽然东躲西藏很辛苦,但她确实一直没暴露。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和她小时候很相似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也是一脸空洞麻木地双手抱膝坐在垃圾桶边上,明明白白直到自己被抛弃了,但毫无转圜的办法。
看到她,方茹就想起了之前的自己,
所以她把自己的吃的都给了那个小女孩,还做了以后都会帮她找吃的的约定。
方茹也不是想帮助人,就是觉得如果当时的自己能碰上一个好心人,她最初也不会过的那样辛苦。
哪知道,那小女孩之前见过她的照片,知道她能换很多好吃的,当天晚上就把她举报了。
第二日赴约的时候,一圈人团团将方茹围住。
方茹只是个连异能概念都没有的小菜鸟,哪里逃得出这帮已经抓捕了不少异能者的“专家保镖”,很快就落网被送到这里了。
当时的方茹很绝望,她没想到那个被她看做是过去的自己的小女孩竟然会恩将仇报。
不过那时候的方茹还不是很担心,毕竟她不知道研究所是干什么的。
直到她接触到了第一次实验,方茹才觉得,她前十几年所受的根本不算苦。
方茹以为自己会死,但后来逐渐的,她明白,有时候死甚至是一种解脱。
她在绝望中沉浮,直到她遇见了白颂。
虽然白颂只是给了她一点吃的,一点关心,但她从小到大都在失去,第一次得到的感觉让她欢欣不已,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亲近上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冷淡,但其实内心里却很柔软的女人。
随着实验的进行,方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强,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要炸掉。
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怕被人知道她的异常之后,她又会被送到另外一个研究所,这样就再也见不到白颂了。
她默默地消化这股突然暴增的能量,再加上白颂时不时给她喂下的恢复药剂,方茹勉强维持着平衡。
但她的身体是每天都在变化的,这微妙的平衡非常脆弱,在某一天,平衡被打断,她的身体出现了数据异常,被记录下来。
剩下的事——方茹不愿意再回想了。
之前没看到白颂的时候,她疯了一样地为白颂担心,生怕是自己连累了白颂。
她甚至想逃出实验室去找白颂。
但罗帅在她身上的实验强度太大,频次太高,每次方茹“伪造”自身的数据就已经耗干了体内的所有能量,根本无法逃出去,而且她不知道白颂在哪儿,只好在实验室里苟且着,静等白颂的消息。
就是没想到,这消息竟然如此令她失望,甚至愤怒!
见到白颂的当天晚上,方茹一晚上都没睡着。
闭上眼,白颂得意的表情和眼神不断浮现,方茹恨不得冲上去咬白颂一口,就照着那说出让人气恼话语的淡粉唇瓣上。
方茹蓦地睁开眼,发现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而且竟然还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旖旎的梦。
梦里的白颂可不是现在这幅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她被逼的狠的时候,还会用水雾潋滟的带着钩子似的眼眸挑逗自己,用娇软粘腻的声音诱惑自己,当真是活色生香。
一觉醒来,冰冷的实验室瞬间浇灭了方茹的冲动,但那梦中的画面却像是仙境一般,让方茹心驰神往。
若是能体验一番,那才真是立刻闭眼都心满意足了。
所以方茹迫不及待就将白颂引入到了陷阱里来。
白颂虾子似的蜷缩在地上,她竭力将自己揉成一团,但还是避免不了细小水流的侵犯,它们无缝不钻,无处不在。
白颂脸颊潮.红,一会的功夫额头上就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眼角也沁出了晶莹的泪珠,这些汗珠和泪珠又变成了方茹的武器,像是触手似的出溜钻进了白颂的体内。
“……唔。”白颂蓦地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那羞耻的声音竟然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她死死咬着下嘴唇,满脸羞耻和愤怒,但她身子青涩,从未有过如此大胆放纵的行为,很快就绷不住面部表情,陷入一片迷离中。
白颂已经逐渐失去了意识,彻底沉浸在了方茹带给她的刺激中。
方茹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想起一个人,眉心忽然微微蹙了起来,她问道:“那个经常和你在一切的女孩是谁?”
白颂咬着唇,不说话。
一方面是她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另一方面是害怕一张嘴又会发出那等令人羞耻和无地自容的呻.吟声。
方茹还以为她是怕自己对付那女孩,才不透露对方的名字,冷哼一声:“凭借我现在的能力,虽然逃不出实验室,但闹一闹总是能做到的,你说,在这期间,若是那姑娘发生点什么不可测的事情……”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白颂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努力拉回一丝神志。
她怒瞪着方茹:“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脸颊爆红,呼吸急促,喷出的气息一定是热辣滚烫的,但两人距离太远,方茹可惜没法真正抱着她,感受她的气息。
对她为了别人竟然质问自己的行为更是不满,她陡然加大了力道,就看到白颂身子猛地弹了一下,嘴里发出一道曲折拐弯的□□。
方茹手里捏着一把刀子,用刀背缓缓摩擦着白颂的敏感肌肤,饶有兴趣看着她不断抽.搐耸.动的身子,又问道:“那个总是跟在你身边的女孩是谁?”
白颂被折磨的头皮发麻,神情恍惚,下意识地回答道:“是我的学生。”
她的声音不如先前那么清淡冷漠,也不想刚才那么妖娆魅惑,拖着哭腔,带着娇软,就像是小猫的梅花肉垫子踩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让人心痒痒。
“哦?学生?”方茹没进实验室之前,在街头流浪了那么久,什么事没见过,一针见血地说道,“她喜欢你。”
方茹语气里满是酸涩:“你是她的老师,但是你勾引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提鲁恩、姐姐、安城如沫、深陷七五、六曜_丰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凉8瓶;半盏温存2瓶;加勒比海鸡1瓶;
车门陡然关上,差点撞上罗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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