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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回来程远是最兴奋的。
程远回国的时候正好遇上傅修被他爸发配到边地,算起来他们兄弟俩足足有一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傅修脱下一身军装后人更清朗,他穿着黑色衬衣和藏蓝色牛仔裤,走在池牧和程远的中间,是最英挺的那一个。
三兄弟许久未见,还在公众场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打闹闹了。池牧最皮,搂着傅修的脖子问他,“三哥,还在车上时我就想问你了,你走了这么久,心里最惦记谁啊?”
一旁的程远揣了池牧的屁股一脚:“这还用说嘛,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想的。”
傅修眼窝略深,一双眼睛极为有神,听见这句,眼神飘忽了一下,他一拳捶在程远的胸口上,“你小子少说不着调儿的话,你们几个我哪个不惦记,你们又有哪一个不让我操心?”
“说到操心我就想问你了,老六,你是不是开我的车出去泡妞了?”程远按着池牧的后脑勺问他。
傅修也看了池牧一眼,这小子正心虚,脸都红了。
“没有啊五哥,我哪儿敢啊。”池牧极力否认。
“我可告诉你,我手机软件可以随时监控到车里的动态,你有没有做坏事儿我这儿一清二楚。”程远说着和傅修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不是吧五哥,你这招也太损了吧,我真没泡妞,我发誓,是有个姑娘可难缠了,甭提了,小爷的初吻都没了。”池牧说着委屈地垂下了头。
“你小子初中的时候初吻就没了吧,老五,咱家老六有这么纯情吗?”傅修笑得肩膀都颤抖了。
“骚包,还初吻呢。”程远揉了揉池牧的脑袋,又转头对傅修说,“三哥,这小子在我车上不守规矩,今儿又把我车给刮了,你就说该不该揍吧……”
三个谈笑嬉闹间,傅修总是回头看向门口,可他最惦记的那个人就是迟迟不肯出现。
栗遥的手机在开会时被调成了静音,眼下她人睡着,虽手里握着手机,但仍错过了程远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手机没人接,程远又打一个,这下有人接了,却是方槐。
听到方槐说栗遥在他车上睡着的时候,池牧正在给程远倒酒,程远按下池牧的手,眉间的笑意敛去了三分。挂了电话,他起身对傅修和池牧说:“我出去接一下栗遥。”
池牧见他神色匆匆,撞了撞身边傅修的肩膀:“五哥什么时候对姑娘这么上过心啊。”
傅修正抽着烟,微微眯起眼睛,他将手搭在池牧的肩膀上,“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五哥这样的心性,就得找个踏实点儿的姑娘好好磨一磨。”
程远打电话过来时,方槐的车已经在门口停了十分钟左右,栗遥睡得太熟,他看见手机有来电,轻声叫了她一声,她却没醒,想着是程远来电,方槐便自作主张替她接了第二个电话。
会所门口灯火通明,里面的世界更是热闹,而方槐的车停在灯光不太明亮的路边,树影婆娑里,车内一片静谧。
大概是感觉到车停了,方槐挂电话后没多久,栗遥在安全带下挣扎了一下。
方槐见她眉头深锁,脖子上又卡着安全带,这才想着帮她把安全带解开。可他没想到程远到的这么快,就在他的手按下按钮将安全带放回栗遥那一侧时,程远敲响了他的车窗:“方槐哥。”
程远勾着唇,眼角却不带笑,他笔直地立在车旁,头都不带低一下,敲完窗,手就又插回裤兜里了。
方槐即刻坐回去按下车窗,栗遥终于醒了过来,她睁眼看见车窗外的程远,揉了揉眼睛朝他笑:“你怎么出来啦?”
方槐从栗遥幸福的脸上收回目光,打开车门下了车。这边栗遥的车门也被程远打开,方槐刚绕到他们俩那边,栗遥就被程远拉进怀里亲了一下脸。
“累成这样?”程远说着扣住栗遥的腰,又用指腹帮她擦了擦唇角略有些晕开的唇膏。
栗遥见方槐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程远往外推了推,又对方槐说:“麻烦你了学长。”
方槐冲她笑一下,看着她和程远说:“那你们进去吧,我就先回了。”
程远牵住栗遥的手,拍了下方槐的胳膊:“谢谢你了方槐哥,回头一起吃饭。”
方槐笑着“嗯”了一声,转身往车上走。
栗遥的手被攥紧,她偏过头看程远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她总觉得程远的笑容有些疏离。
进门的时候栗遥晃了晃程远的胳膊,“手拉得太紧了。”
程远松了松手,眉头轻微皱着,“睡得那么熟,电话都没听见?”
栗遥说:“开会时静音了。”
“哦。”程远拉长了音节,“你们这会可真够多的。”
栗遥活动了一下脖颈,问他:“他们都到了?”
“珞珞还没来,不知道这丫头抽什么风,这么晚还不现身。”程远牵住栗遥继续往里头走,脑中又忍不住浮现刚刚那一幕。
方槐俯身过去解栗遥的安全带时,略微停顿了一秒,如果程远没看错,那一秒他的视线落在栗遥的嘴唇上。
程远又想起自己也曾对她在车上的睡容产生过坏念头,可最终不过是勾了一下她的唇珠而已。
栗遥正要接话,程远又低头看向她的腿:“栗遥,你最近裙子越来越短了啊?”
“唉,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栗遥低头看了眼裙摆,“都快到膝盖了好吗?”
程远抿了抿唇:“我还是喜欢你在亚丁穿的那条黑色长裙,耳钉也比你今天戴的这副好看。”
栗遥见程远语气认真,收起唇角的笑意,“你是怀念过去了还是审美疲劳了?”
程远从她的腿间收回目光,看向她的脸,又一把扣住她的腰:“我一想到你每天打扮的这么漂亮,而我基本上没机会看到,就觉得太便宜你们公司里的那帮宅男。”
“吃醋了?”栗遥理了理头发,轻易捕捉到他的小心思,从她下车开始,他的每一个微表情她都看在眼里。
“我吃哪门子醋啊。”程远自顾自地往前走。
“要不是你昨晚上折腾我到那么晚,我今天能这么困吗。”栗遥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然后走上前去挽住程远的胳膊。
程远略笑了笑,没接话。
两人穿过长廊往包厢的方向走,快走到时,看到骆珞牵着她小男友的手进了门。
“这丫头……”程远哼笑了一声,接着栗遥被他快步带进门去。
一进去,栗遥第一眼就看见了傅修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骆珞跟大家介绍完她的小男友后,程远才给傅修介绍了栗遥。自此,傅修的眼光没停在骆珞身上半刻,倒是饶有兴致地跟栗遥喝了好几杯酒。
又过了会儿,骆珞和小男友牵着手出了包间,紧接着傅修也跟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傅修身后只跟着骆珞一人。
两人一个眉眼带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另一个垂头丧气,尽失平日里的活泼。
瞧这情形,剩下的几人也就都懂了。
栗遥见骆珞神色恍惚,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她:“妆花了,要不要去补补?”
骆珞点点头,然后栗遥牵着她的手进了洗手间。
打开灯关上门,栗遥看到骆珞的嘴唇有点发肿,问她:“怎么回事啊?”
骆珞打开口红盖,对着镜子微张着嘴故作淡定的给自己涂口红:“没事儿,酒太冰了。”
“没见你喝酒啊,你这些哥哥们可都不让你喝酒。”栗遥又给她扑了扑散粉。
骆珞听到这句,忽然垂下眼,没忍住一颗眼泪滴在了栗遥的手背,“栗遥姐,我心里好难受。”
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几个男人正准备唱歌,见栗遥出来,池牧抢到点歌器前面坐着,对程远说:“五哥,我给你点一首你的拿手曲目,你唱给栗遥姐听啊。”
栗遥坐回到程远旁边,他正在解第二颗衬衣扣子,栗遥说:“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程远摸摸她的后脑勺,接过了池牧递过来的话筒,栗遥听见前奏,竟是《灌篮高手》的片尾曲《直到世界终结》。
程远的音色是偏低的,但他在唱日语的时候有故意模仿原唱上杉升的声音,加上日语发音准确,歌词又记的流畅,栗遥听了几句之后,目光就停在他的脸上移不开了。
少年气在此时此刻再次回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栗遥看着他灵动的姿态,听着他磁性的嗓音,甚至能想象他曾经还是个男孩子时的模样。
程远的衣柜里有十多件白衬衣,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今天他也穿着一件白衬衣,这会儿放松了下来,袖口卷起露出紧实的小臂,灯光下的背影像极了校园里穿白衬衫的男同学。
他似乎只有在这帮兄弟面前才会这样肆意,脸上的笑一如少年般纯真。这是他平日里那幅过分慵懒的姿态中少有的飞扬。
开嗓后他有好几次回头看座位上的栗遥,那样子就像是曾经对班上心仪的姑娘展示自己的魅力,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如何吸引女人。
这首歌承载了在座三个男人的青春,他们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围聚在一起讨论樱木花道和流川枫谁打球更帅,当程远唱到高潮的时候,傅修和池牧也不约而同地加入进来。
三个男人搂着互相的肩膀,相互对唱,高潮的那几句歌词被他们激情吟唱,在场的两个姑娘亦听得热血澎湃。
回到座位上,程远靠在椅背上将栗遥搂进怀里,“瞧你看我这样子,又该迷恋我了。”
栗遥绕着他的手指玩,“没想到你日语也不错呢,听说德国有特别多日本人,交没交过日本女朋友啊?”
“你猜。”程远捏了捏栗遥的耳垂,又靠近她另一只耳朵低声说了一句日语。
栗遥听懂了,腰眼被他轻轻撩拨,脊椎骨一阵酥麻。
散场的时候,骆珞喝醉了,傅修背着她,脖子上挂着她的小包又拽着池牧一起三人打车走了。
程远今晚也喝得有点多,赶在代驾来之前,栗遥拉着他坐在马路牙子吹风。他冷不丁地对栗遥冒出一句:“你来北京十好几天了,我还没带你好好看过北京呢。”
栗遥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以后有的是机会。”
程远又拍拍她的头:“乖一点儿,下回别在别的男人车上睡觉了,不安全。”
栗遥摇头笑了笑,没接话,程远又说:“回头带你练练车吧,自己开车还是方便一点儿。”
“好。”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累,但是又喜欢看你为自己喜欢的事业努力的模样儿,还挺矛盾。”程远与栗遥十指紧扣,两人依偎在寂静的街边,树影在他们脸上来回的荡漾。
栗遥一根根抚摸他的指节,看他的长腿交叠在路灯下,“其实我之前在上海的工作强度比这还大,不过你一说我也有点后悔了,我还说要和阿姨学做饭呢,这下估计没时间了。”
“我还真挺怀恋我们在外面玩儿的日子。”程远突然这样说,他想起那些场景就忍不住勾起嘴角,又回忆,“那会儿你跟现在挺不一样的,穿得厚厚的,帽子恨不得遮住整张脸,跟你说话你也爱搭不理的,可谁知道睡了一晚之后就粘上了……”
程远有些微醉意,说话时眼神放空,似在认真怀恋过去。栗遥抬眸凝视他的脸,这张回归都市的面庞的确不再像那些路途中那样放松。
栗遥安静地看着他,感受着他略带酒香的气息。他们对面是林立的高楼,城里的月光远远不如高原的皎洁。
栗遥忽然问他:“程远,你后悔吗?后悔选择了对你来说太过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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