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程厉年今晚安排这么一个局，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心。
他的用意无非就是为了让孟语乔给蒋毅川道歉。
但实际做错事的人，是他，而不是孟语乔。
只不过在丛林法则里，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才能决定底层生物的生死。
底层自然是不配有任何的决定权。
所以等孟语乔‘精心打扮’一番过来赴约，看到坐在餐桌边的另外两人，她的脸色就极度难看了，简直可以用被迫‘糊’一脸泥来形容。
尴尬地可以钻地洞了。
她就知道程厉年这个渣渣，真是玩弄女人的一把高手。
原本当初在看他资料的时候，还觉得他这人挺优秀，但这几天接触下来，完全可以说是高学历‘人渣’的典型。
处处耍她不说，还给她找事。
如果不是为了那点资源，她真不倒贴他。
但是人都已经来了，她不可能临阵退缩，毕竟之前被耍了那么几次，她要是拿不到资源，也对不起自己那么‘忍辱负重’了。
所以她快速调整好表情和情绪，踩着高跟鞋缓缓走过去。
到餐桌边，孟语乔强迫自己不去看蒋毅川，只把视线放在程厉年身上，摆出温柔可人的甜腻笑容说道：“程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才刚到，孟小姐快坐。”程厉年朝她很不尊重地笑笑，随即让服务员给她拉开椅子。
孟语乔坐下来，餐桌对面的许薇漾就有点微微惊讶了。
眼睛直直盯着孟语乔的脸观察着。
好像要从她脸上观察出什么来？
程厉年瞥到，瞬间打趣笑着说：“薇漾，你认识孟小姐？瞧人家那么仔细？”
许薇漾匆忙收回视线，摇摇头一笑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孟小姐好漂亮。”
“这个倒是，孟小姐的确是美女，在模特圈也是一绝。”程厉年自顾自调侃说道：“而且还喜欢我，喜欢的紧！”
说完这句，程厉年就轻浮地笑起来。
孟语乔脸色幽幽有点不悦，真是没素质！
好想拿水杯泼他一脸，然后大声说：程总，有钱了不起的吗？可以随意不尊重女性？你啊……除了有钱，其余和猪差不多！
如果我有钱，你这种货色，我都看不上。
但现实，她还是只能强装欣然接受他的不尊重调侃。
倒是蒋毅川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全程没有发表一句话，唯独那双黑色的眸子若有似无般落在孟语乔明明是很难堪但却强装无所谓的小脸上。
他真是搞不懂，都被程厉年羞辱成那样了，为什么不走？
“哟哟？程总，还是你艳福不浅呀？那么多美女喜欢。”许薇漾恭维地说道。
其实刚才看到孟语乔进来的时候，她真的有点惊讶的。
还以为看到了苏城的孟语乔。
但实际这位孟语乔应该不是苏城的孟语乔，她也不确定。
主要她从蒋毅川那边了解过苏城的孟语乔。
乖巧，好学生，动不动脸红，腼腆又内向。
不会主动追男孩的害羞女孩。
哪里像眼前这个孟小姐这么外放？还做出卖色相的模特这一行？
“这没办法，毕竟我单身。”程厉年笑着暗示蒋毅川，蒋毅川没兴致搭他的话，就沉默坐着喝水。
程厉年见状，瞬间就把话题引到了今天的主题：“对了，我今天请孟小姐过来，是为了跟我们蒋总道歉，我没想到她真去云顶公寓了。”
话落，孟语乔就愣了下，转过脸看程厉年，程厉年也在看她。
当然眼神是暗示。
孟语乔终于明白今晚他居然会邀请她来吃晚饭的目的了，为了哄蒋毅川高兴？
真是差劲呀！
孟语乔都扛不住再次要吐槽他的人品了。
当然即便觉得程厉年有点奇葩，她还是在收回视线后，乖乖跟蒋毅川道歉了：“蒋总，今天真不好意思，跑去打扰你了，下次我不会再去了。”
蒋毅川看她一眼，眸色有点隐隐地低气压：“孟小姐不需要道歉。”
“今天早上……原来是孟小姐？我还以为是毅川哥的客户呢？”一旁的许薇漾趁机搭话，语调温温柔柔。
本来是想和孟语乔拉拉关系，结果她这一句话话里行间却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孟语乔她和蒋毅川是一起‘住’云顶公寓。
孟语乔听出来了。
心里有点细微的触动。
“既然道歉了，那么愉快用餐吧。”程厉年看差不多了，就对着一旁的侍者打个响指，让他们上菜。
很快，侍者就端上来一道道精美且价格不菲的佳肴。
但孟语乔已经丝毫没有任何食欲了。
只剩下味同嚼蜡。
吃到一半，孟语乔只感觉到了想呕吐的感觉，便借口上厕所去餐厅的卫生间去吐了。
吐了一圈，把刚才吃进去的佳肴基本全吐干净了。
孟语乔才拧开水龙头，用水冲冲嘴巴，去掉呕吐的味道。
随后直起身，看着镜子中，脸色有点难看的自己。
原来……‘潜规则’是这么让人呕吐？
孟语乔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
不过她自己选择的路，不想矫情。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收拾一下头发，就从卫生间出来了。
一出来，走了几步，看到前面有个吸烟区。
孟语乔径直走过去。
靠在吸烟区的一侧柱子边，从自己的小包内拿出一粒口香糖，放到嘴里慢慢嚼起来。
她不抽烟。
来吸烟区不过是为了缓解心情。
薄荷味的口香糖内清清凉凉的味道在嘴里慢慢弥漫开，孟语乔感觉好了一些。
准备再嚼一粒就回餐厅。
刚打开口香糖的盖子，就有脚步声往她这边走来，孟语乔一开始没打算理这个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在她面前戛然而止。
她才捏着口香糖抬起头。
一抬头，她就愣在那边了。
怎么是蒋毅川？
孟语乔有点惊愣到，捏着口香糖的手指微微抖了下，差点把口香糖抖落，过了几秒，她才回过神，先笑着说：“蒋……蒋总……你来这里抽烟吗？”
“回去吧，他不会对你上心的。”蒋毅川沉着很重的眸色看着她，声音温淡说道。
这种话，从蒋毅川嘴里说出来。
真的很奇怪。
明明他应该都不记得她，或许……他只是怜悯她这种女孩？
他从来都是好人。
以前就是。
虽然高冷不怎么爱搭理女孩子，但是他的心一直都很善良。
是她见过最善良的男人。
孟语乔心底渐渐有点波澜在翻动……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一片叶子，随着波浪上下浮动，眼神一晃，手里那颗口香糖真的抖落在地了。
然后滚出很远。
不过，她现在不是以前的孟语乔了，她没办法再乖乖听他的话，低下脑袋，温声说：“蒋总……我不能走，不然程总要不高兴的，谢谢你的善意提醒。”
说罢，急急绕过他，快步往餐厅走去。
女孩从他身旁不作任何停留地擦肩而过，很快就消失，只留下淡淡的清香味。
蒋毅川顿时笼起了好看的眉，眸色有点空空低低。
孟语乔重新回餐桌，程厉年正和许薇漾侃侃而谈，字里行间都是她听不懂一些专业词语，比如什么forward？什么position？
中英夹杂，像是故意在孟语乔面前秀着他的优越感。
这样才显得孟语乔这样只靠脸和腿吃饭的女孩，配不上他这种高学历人群的谈话。
当然程厉年是装x惯了。
他也想让孟语乔知道，她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要是巴结他，或许也只能是作为玩物罢了，提不上桌面。
但他真是小瞧孟语乔了，她混这个圈好几年，什么样装x的人没见识过？真以为她会觉得有什么？
她只会觉得他可笑。
程厉年装的时候，她就端着玻璃杯配合他演戏。
不过，等蒋毅川从抽烟区返回来后，程厉年就自觉不装x了，大概在蒋毅川这种真正的精英男人面前，班门弄斧，有点low。
接下来的用餐，没什么话题，大家东扯一点西扯一点就算结束。
结束后，蒋毅川自然送许薇漾回她自己的公寓。
孟语乔还得拉下脸跟程厉年讨好，问问他能不能送她？
程厉年还想着玩‘猫捉老鼠’游戏，从自己皮夹内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很油腻地塞到孟语乔手里，说：“孟小姐，有机会再约，我不能送你，这点钱自己打车。”
孟语乔还能说什么？
面对这种玩咖垃圾，她需要资源。
只能乖乖收下他塞过来的百元大钞，还要摆出笑脸，温温柔柔，甜甜美美对他说：“程总，那记得联系我？”
程厉年笑笑，就从她身旁走人。
孟语乔站在原地朝他挥挥手，等他彻底离开，她直接把那两张百元大钞，泄愤一般地重重放到了餐桌上，算是给服务员的消费。
拎上自己的包，慢慢走出餐厅。
从餐厅出来，外面夜色很迷幻，星光像流淌在银河的钻石，一颗两颗无比亮眼。
孟语乔要等车，只能先坐在餐厅前面的一个球形雕塑上等着，一边等一边给孙冉打电话，问问她今晚几点下班？还是已经回家了？
接电话的时候，夜风从前面吹过来，拂过她浓密的发丝，她顺手抓抓自己的头发，脸上没有被拒的难受，还在笑着。
这让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准备送许薇漾回家的男人，看到她坐在那边接电话的模样，不自觉踩了刹车。
黑色的奔驰瞬间就那么停在了离她3、4米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