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的望一眼,傍晚杨振才刚来过,姑且不说杨振从来没踏足这里看过邢天德,这会都快凌晨了,杨振又是陪同着陈兴过来,赵贾瑜这一肚子都是疑问,他并非不认得陈兴,邢天德之后的海城市委第一秘,赵贾瑜还是如雷贯耳的,主要是因为陈兴从给周明方当秘书开始,一步一步窜起得太快,现在都已经是副厅级的干部,都能跟市领导并列了,这委实成了一段让人津津乐道的说书故事,在海城官场也是耳熟能详的事情,赵贾瑜虽然是在司法系统,常年跟犯人打交道,相对来说是处在海城主流官场的边缘,但并不代表者他对陈兴不了解。
邓莹轻轻的‘哦’了一声,又没了话语,陈兴看了下时间,“邓小姐,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改天有机会再叙。”
“话不是这样说,我确实还有事。”陈兴微微皱了下眉头,也不再多解释什么。
“多谢邓小姐的好意了,你先回吧,我的车子马上过来。”陈兴摇了摇头。
陈兴目视着对方的背影,寻思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往事如尘烟,没必要再去计较,邓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个可怜人罢了,他也犯不着耿耿于怀。
“嗯,傍晚的时候去了城北监狱一趟,看邢天德的样子,在里面还过得不错嘛。”杨振想起傍晚邢天德在他面前冷嘲热讽的样子,心里头就一阵不爽,他一个公安局的二把手在监狱里被一个犯人给鄙视了,杨振这心里头能痛快得了才怪,哪怕邢天德曾经辉煌过,现在不过是一个沦为阶下囚的犯人罢了。
“他没说什么,我提起几年前的照片,邢天德说他听不明白我在讲什么,嘿,他越是这样表现,那说明他心里肯定有鬼。”杨振目光森然,“陈司长,您要是点个头,这事就交给我去办,保准让邢天德乖乖配合,我倒想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管他什么算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我就不信他现在还能翻了天,关键是看陈司长您是什么想法,想要让他开口说真话,有的是办法,陈司长您要是同意,我待会就让他尝尝监狱里的真正味道。”杨振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一直以来,他在陈兴面前都是一副前倨后恭的样子,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看起来也是厚道实诚的人,但要是真以为他这个干了几十年公安的人是个慈眉善目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亲手击毙的犯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见惯了血腥的人,杨振从来都不缺狠。
潮湿的地板,略显阴暗的过道,直至灯亮了起来之后才让人感觉到一丝光明,头上是咯吱咯吱响着的老吊扇,陈兴站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感觉很是不舒服,住在这里面那得是怎样一种受罪,不过犯人也只能在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听那监狱长赵贾瑜所说,邢天德算是得到特殊对待了,起码住的还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尽避这房间除了块用来当床的木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比起其他住在一排过去,看起来就像是猪圈一样的地方,邢天德的条件算好的。
陈兴点了点头,这会已经是晚上11点,陈兴和杨振聊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到监狱里看一看邢天德,陪同的有杨振,赵贾瑜跟着陈兴和杨振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才在杨振的眼神示意下先离开,陈兴和杨振明显是不想让他在现场,赵贾瑜也识趣的走开。
“都给周明方当过秘书,一个是步步高升、官运亨通,一个却是沦为阶下囚,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赵贾瑜心里头泛着嘀咕,他对邢天德没有半分同情,对陈兴倒是有几分羡慕,身在体制里,他深知要往上爬一步有多难,像他这种,这辈子估计也就跟犯人打交道到退休了。
“嘿,你叫得还真顺口。”杨振面带嘲讽,亏邢天德叫陈兴兄弟还叫得这么顺溜,更是要让他回避,杨振这心里头难免有几分火气,要不是有陈兴在旁,杨振早就发作了。
杨振闻言,只是颇为恼怒的盯了邢天德一眼,也没拂了陈兴的意思,走到外面去,小小的房间里就剩下陈兴和邢天德两人,陈兴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说吧,有什么话非要让杨振离开了才说。”
此时此刻,邢天德的复杂心情,或许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却被陈兴给抢了过去,邢天德满是怨恨,不管事实如何,但他就是这样想的,若是他当时的秘书位置没有被陈兴给取代,那现在风光的就是他,而不是陈兴,说不定他现在也是一个副厅级干部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若非你的出现,周书记会兴起更换秘书的念头吗?若非我不再是周书记的秘书,哪怕是我自身有问题,又有谁敢查到我身上来?哼,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就算是借那些纪委的人俩胆子,他们也不敢查我。”邢天德低吼着,“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是你抢了我的位置,抢了我的前途,以至于让我一步步沦为阶下囚。”
“陷害?”邢天德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不错,是我陷害你,我唯一恨的是没有让报纸将你的正面照给登出来,只给了你侧脸一个小小的特写,以至于让人不能一下子认出是你,没让你隔天成为名人是我失策了,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要是当时狠一点,说不定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其实应该感谢我,要不是顾忌着要给你留点颜面,我那晚就直接授意报纸给你的正面来个大特写了,让人看看你被扫黄的光辉形象。”
“人至贱则无敌嘛,不过话说回来,我还差了点火候。”邢天德不以为然的笑笑,“陈兴兄弟,你让杨振先过来找我,想必也是存了试探我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