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引并没有读懂喻惟江话里的阴阳怪气只能从他的神情看出他的情绪不是很高。
时引在想,是不是因为上次的慌忙离去,喻惟江对他产生了意见。他捏了捏手指头,有些无措。
候机大厅里走进来一位男性直直地往时引的方向走来。
“时先生。”那人叫了一声。
时引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他。
那人颔首,礼貌道:“时总让我过来的这几天由我负责您的日常起居。我姓章您叫我小章就好。”
时引站了起来周围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他们这边。
时父给时引安排了一位助理,在时引不知情的情况下。之前时父时母提议的时候时引就百般推拒结果竟然背着他悄悄把人塞了过来。
小章体贴地想为时引拿包时引制止道:“不用了,你你回去吧。”
小章愣了一下:“可是,时总”
“我不需要助理。”时引觉得他爸小题大做、自作主张心里有点不太舒服“跟我爸说是我让你回去的,回去的路费找他报销。”
时引面色不虞地往沙发上一坐又觉得这么做不太有风度会让小章下不来台。他沉默了片刻,起身跟小章一块走出候机大厅。
“你回去吧,到时候我会给我爸打个电话。麻烦你跑一趟了。”
小章忙摆手:“没有的事,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再回去时,已经要准备登机,时引找不到机会跟喻惟江说话,之后心情一直不太明朗喻惟江的冷淡使他整个人变得蔫蔫的。
抵达庆市后,演员入住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之前就听闻隐风剧组很穷,演员片酬不高,经费大部分都用于摄制流程,演员的工作环境可能会比较艰苦。
到酒店后,时引方知这话所言不虚。
酒店条件一般,跟时引以前出门旅游住的星级酒店有着天壤之别,其实环境尚可,但时引确实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心里难免有落差。
摄制组提前去拍摄地勘景,临走前张捷交代时引:有时间去找喻惟江,让他帮忙讲讲戏。
“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开拍前去请教一下,让他带带你,不然后期有的你吃苦。”
“我,”时引拧着眉,负气地说:“我跟他的关系才不好。”
“不好,跟个爹似的开导你。”试戏那日喻惟江跟时引的谈话内容,张捷隐约听到了一些。
摄制组去现场勘景布景,演员们留在酒店休息。
时引在房间里纠结了会,拿起手机打开剧组的微信群,想添加喻惟江的微信账号,可他发现喻惟江并不在群里。
作了一番心理斗争后,时引决定直接去找喻惟江。
时引在喻惟江房间门口碰到了他的助理,小助理一见他就脸红,低着头飞快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时引问她喻惟江在不在房间里,她很快地点头,然后跟时引告辞,匆匆离开。
从小到大对时引脸红的女生太多了,漂亮的,平凡的,多数他都记不清面孔,能记住小助理,大概也只是因为她与喻惟江有所关联。
一切与喻惟江相关的,都很难忘。
时引敲了敲喻惟江的房间门。
屋里没有人应声,片刻后,时引又敲了一下,还是没人回应他。时引拍着门,喊了一声“喻老师”,顿了一下后又乖巧地改了口:“喻惟江。”
少顷,门开了,喻惟江抬手拿毛巾擦着头发,身上浮着热气,还混合着沐浴乳的香味。他的下巴上挂着水珠,凝聚后顺着颈间流下来,洇湿了衣领。
喻惟江在浴室里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但他没听清时引的声音,所以看到来人时,他略微怔了怔。
喻惟江停止手上的动作,擦头发的手垂在了身侧,手中拎着擦得半湿的毛巾。他顶着一头湿发,看着时引:“怎么了。”
他说话的语调总是很平,让人很难分辨语气是疑问的,还是陈述的。
时引背着书包,他的私服风格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款式时尚,但脱不去学生气。
“我,我来求学的。”时引手指勒住书包的背带勾了一下,眼神躲闪,“你现在在忙吗?”
“求什么学?”
“张导让我跟你请教一下演戏方面的事,我,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
喻惟江没说什么,侧过了身。时引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同意了,便背着书包走进了屋里。他进门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喻惟江的身体的,受到喻惟江周身的温热水汽的侵染,还闻到了浅淡的香氛气息,薄荷味的,很适合夏天。
房间里的打了空调,空调运作的噪音有点大,嗡嗡的气流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请教什么?”喻惟江坐在床沿上。
“呃什么都可以。”时引没什么底气地说,毕竟他还没正式上工,没有什么方向。他学着张捷的论调说:“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戏?”
时引确实是个零经验的外行,讲戏的范围太过宽泛,可以讲某一部分,也可以讲整个剧本,他随口这么一说,属实为难喻惟江。
时引背着书包,乖乖巧巧的,倒真像个求学的学生。
“人物关系理清了吗?”喻惟江从行李箱里拿出平板。
时引的目光追随着他,“剧本和小说我都看过,人物关系还算记得。”
“先把人物关系理清,要把每个主要角色都了解得很透彻。”喻惟江坐在床上,举着平板点了几下,打开一个文件。
时引不由自主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脑袋凑过去:“这个很重要吗?”
时引不是笨蛋,知道这个问题非常多余,但他还是问了,像是为了引导喻惟江多说几句话似的。
喻惟江看了他一眼。时引抬眸,巴巴地望着他,脸上是无辜又无知的神情。
“理清人物关系,理解每个角色的性格特征,去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演戏不是一个人的事,你要把自己融进故事的关系网里。”
喻惟江微微垂首,视线落在平板屏幕上,微弱的屏幕光柔柔地照在他的鼻尖、眉骨上,削弱了五官的凌厉感。
他的头发还半湿着,鬓角有一些水珠,沐浴乳的香气萦绕在周身,柔和清新。
喻惟江忽然转过头来,将时引赤裸裸的目光抓个正着。
“有没有在听?”
时引为掩饰尴尬,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点头如捣蒜:“听着呢听着呢。”
“主要演员你都认识吗?”喻惟江问他。
“认识,但不是很了解。”
喻惟江点开文件里的“演员资料”子文件,简短又明晰地介绍每一位主要演员,并且给时引顺了一下隐风中,主要人物的设定和关系。
时引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一点东西。
梁越:喻惟江饰女毒枭李姝漫之子,父亲身份不明。
梁越出生那日,正逢李姝漫被缉毒行动队围剿,他被丢弃在行动现场,后被行动总指挥段嘉一收养。十三岁那年,段嘉一家中遭遇大火实为李姝漫报复所为,全家除段嘉一之子段飞羽,无一人幸存。
梁越消失在那场火灾中被李姝漫带回贩毒集团抚养长大,后改名换姓考入公安系统,一路晋升,现任缉毒大队副队长。他在公安系统潜伏多年,实际策划着一场局,试图一举摧毁贩毒集团。后因卷入一场凶杀案遭人猜忌,卧底身份暴露,最终为救段飞羽而死。
梁越是个典型的悲剧英雄形象,孤独、阴沉、决绝,他深陷囹圄,满身疮痍,扔抱有坚定的信念。
时引看原著的时候,为梁越这个角色流了不少眼泪。
太苦了。
代入喻惟江的形象,就更难受了。
笔记又记:
段飞羽:承南饰刑侦民警,段嘉一之子。
段嘉一:王鼎坚饰前缉毒大队队长,段飞羽之父,梁越的养父,在大火中丧生。
李姝漫:左沁饰梁越之母,毒枭,获死刑期间,在狱中通过特殊渠道,获得外界某位男性的精子,在狱中受精怀孕,得以免去死刑,出狱后生下梁越。
李络:时引饰李姝漫之子,父亲是外籍人,是梁越同母异父的弟弟,贩毒集团的名义接班人。
时引记了好些,发现记得最多的还是梁越,喻惟江为这个角色加了一层专属于时引的滤镜,时引在理解这个人物时,总会不自觉地添上一些属于喻惟江的特质。
“找时间去接触一下其他演员。”喻惟江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过,低声说道。
时引点点头。
“我也没什么其他能跟你说的,开拍之后你自己会有感觉,到时候遇到问题,我们再讨论。”喻惟江缓缓道,“先把人物关系理清,会好上手一点。”
“谢谢。”时引说,真挚的双眼望着喻惟江。
喻惟江转头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回应他:“不客气。”
空调打得有点低,时引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喻惟江放下平板,起身,垂在身侧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时引的手臂,他的手指在时引手臂的皮肤上轻轻滑过,触感冰凉。
他感觉时引往后缩了一下。
喻惟江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你这几天吃得很差吗?”时引仍在纠结喻惟江变瘦的问题。
“角色需要。”喻惟江简短道,“减肥了。”
时引“啊”了一声,表情冒着傻气。
叩叩叩门外有人敲门。
“喻哥?你在吗?”是承南的声音。
喻惟江走去开门,时引听到承南说:“喻哥,咱们去吃火锅吧。”
“咱俩?”
“再问问时引,其他人我都问过了,沁姐他们几个不吃辣,养生呢。”
喻惟江转头问时引:“你去吗?”
承南一愣,斜过身子往里面张望,看到时引就在房间里。
事发突然,时引没想到喻惟江对他的存在毫不避讳,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竟然反射性地往窗帘后躲了一下。
那场面,十分此地无银三百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主要理一下隐风的角色设定,不然怕后面讲不清233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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