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看到胥阑珊在一个叫醉心楼的地方停下来的时候。刚刚还信心满满的白钰一下就不淡定了,一看这名字还有老远就能闻到的脂粉味,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是疯了吗?你一个女。。。不是,我是说你居然带着公主来这种地方,不怕皇上问责啊。而且我相信像公主这样洁身自好的,肯定不会想要进去的。”话音刚落,就见他认为能洁身自好的清平公主已经迫不及待拍拍胸脯满脸期待朝里面走过去了。
“你看”胥阑珊朝白钰摊摊手,跟着阿离的步伐进去了。留下白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挣扎了一下还是无奈的跟了进去,但愿那位皇上大人不要跳脚才是。
等三人都进去后,街角的一头一个黑影闪过。
醉心楼堂内宾客满坐,乐得嘴合不拢的老妈子像只彩蝶般来回忙碌着招呼来宾,单看那背影虽说已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只是那满面铜臭味的老脸刷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粉,竞有几分惨不忍睹,见有来客一共有三,锦袍衣袖,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主儿,头插满珠钗的老妈子顿时笑意纷飞,看那生涩的模样,尖细的小眼睛泛着算计的精光,热情的招来楼里的姑娘们,快步向前,抬首欲谄媚两三句,待看清了来人眸光不禁直了直,笑颜僵在嘴边,片刻的征楞,脸上的褶皱更是破开了那厚如城墙般的胭脂粉,皱巴巴的就如未下锅的生包子,好不滑稽。
仔细打量来的三人,除了有一个有些黑之外,另外两少年实在俊逸不凡,连这当家花魁亦不及他俩的姿色,“美、美,实在是美”,犹握在手的衣袂质地精良,二人必定非富即贵。商人般精明的小眼睛盈满了铜臭色,嘴边笑意如涟漪般无限扩大,在老妈子的眼神示意下,候在一旁女子们早已按捺不住对两个俊美如仙少年的肖想,搔首弄姿,快步前去迎接。
虽说第一次踏入这烟花之地,胥阑珊和阿离却都不显得扭捏,反倒从容自得,胥阑珊伸出纤纤玉手,毫不留情的调戏起前来迎接的烟花女子,轻轻托起女子下颌称赞道“啧,这位姐姐的肌肤白如雪恁般细腻滑嫩真真是个美人哟!来,让本公子闻闻,姐姐是用了哪种胭脂水粉,恁样勾神锁魂,简直比那地狱的勾魂使者还要厉害。”
言讫,便真的凑前去闻了闻,惹得众女子们尖叫连连,心似要快跳出了胸口,仿似未曾坠过情~~欲的少女般,娇羞不已。
而白钰虽作为男子,却也从未来过这种烟花之地,在他眼里这里的女子都属于不自重的那一类的,而且以前总是被他的义父指派去做任务,根本没有别的心思花在别处。要是被他义父知道他来了这烟花之地该有如何的反应,他已经能想象到义父暴怒的样子,会被关禁闭的吧。
如此香艳的一幕,连陪侍客人的旁女子都频频转首朝那热闹处望去,有者早已芳心暗许心驰神往,甚至忘了此刻正拿着酒壶给客人倒酒,美眸紧紧锁住前方那俊美妖异容颜,仿入无人之境般浑然不觉酒已溢出杯外,如此怠慢纷纷惹来宾客不满,有妒忌者更是恨不成形,粗暴的大吼出声方才拉回佳人的心魂。回神瞧这一身儿狼狈,个个面若桃花的连连朝恩客陪尽不是,就连递来的罚酒都觉得倍感香甜,若在往日定会一阵推托不依,岂会像今日这般乖巧听话。
如此火辣的一幕,吓得阿离舌头打了结,她本来只是好奇这男子喜爱的烟花之地是什么样子,现在看着阑珊的举动,周身上下一阵发麻,呆楞忤着,不过不可否认的事这样的阑珊她好像更欢喜了。白钰则是感叹这真真是个妖人儿,绕是他认识的平素作风极为大胆的紫金也只得自叹不如吧,有伴如斯,何憾之有?一股优越感自心底犹然而生,然某人却不知自己的随意竞掀起了这般风浪,面上仍一派怡然自得的惬意美眸左顾右盼。
靠着这一身皮囊三人寻得了二楼一处雅座,这堂内全景尽入了眼底,方坐定,便闻琵琶声自轻纱罗帐内盈盈荡开,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宾客屏息翘首以盼,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如山涧清泉般的嗓音,吟着醉人的音律,悠悠飘至耳际,纤纤玉手拂过冰蚕琴弦,初弹如珠后如缕,一声两声落花雨,诉尽平生云水心,尽是春花秋月语……
一曲唱罢,宾客千呼万唤,却不见伊人面。
见宾客情绪高涨,知今日高堂满客,甚者一掷千金,皆因这当家花魁,摸着满满鼓起的腰包,老妈子笑眯眯的移步上台:“各位看官,醉心楼的规矩,除了每月十五,玉萝姑娘弹曲献舞,其它时间一概闭门谢客,今日正好十五,一曲唱罢,那剩下的便是舞了,有无后续这便看各位是否与这玉萝姑娘有缘了”言未尽意已达,这花魁一现必定千金散尽,若能讨其欢心,便可成为其闺房坐上宾。当然这玉萝姑娘虽说是这醉心楼的花魁,却只卖艺,散尽千金得美人弹一曲,脸上亦是无尽的荣耀。
虽未见其人,听其声便知其容貌之美,“若是遇到了个样貌极丑的金主,莫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螓首微转无辜寻问,言语间无不叹惜。
白钰和阿离二人闻言嘴角微微一抽,望着眼前这面若芙蓉,肤如凝脂,无邪双眸的人儿,诛不知这张樱桃小嘴里,竞能出些浊雅字眼,或许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如此无邪完美的容貌,定要强注些邪恶的力量,遭人喜恨分半,毕竟在普天之下并不是人人有此殊荣,辟如眼前这妙人。
“这玉萝姑娘可是这醉心楼的花魁,姿色上等,才艺双全,虽出身烟花之地,却不卖身。”一旁的看客颇懂内情的向她普了一科。
说完便斜睨了胥阑珊一眼,便不再言语,对于“笨蛋”只能用淡定二字来相待。
锣鼓声声震响大堂,满堂的宾客叫嚣声起,只见各种奇异珍宝、珍珠玛瑙、绫罗绸缎一一列在席间,为博红颜一笑,漫天的叫价,依然水涨船高,相争不下,是真心实意还是显摆露富,这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