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出真正完全□□裸的戏,□□裸的感情、□□裸的人性,用最纯粹的方式,向观众传达肉体与□□的美丽。
「我怎么可能演这种戏啊……」听到介希的问题,习齐的脑海里又浮现那些场景。
他把眼前的面推开,把脸埋到臂弯里,好掩饰再次燃起的热度。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肖桓答应他演这出戏的时候,会用那种饱含色欲的眼神看着他了。
「你不演?可是习齐,一年级里面已经传开了耶,连学长姊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介希说着,旁边就走过一群同班同学,看到习齐就睁圆了眼:
「喂,齐,听说你要u女王的戏?」
习齐回头一看,福利社的另一头竟远远有几个学姊在打量他,看到他回头,还暧昧地窝成一团笑了起来。他不禁头皮发麻:
「只不过是出戏,能代替我的多的是吧!」
「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女王耶,女王的戏耶!你知道女王的学生都是些什么人吧?」介希老气横秋地说着。戏剧科到了四年级或五年级,都要交毕制的审核,到时候都会选一个负责毕制的主修老师,只不过这些离习齐都还很远就是了,
「最有名的就是那两个啦!有那个连mtin剧团都想挖角的knob学长,啊,这次他好像也要演出的样子,而且女王好像嘱意他演男主角,对了,还有那个在茱莉亚待过的tin学长,就是罐子学长啦!他和knob学长的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介希用有点八卦的语气说着,习齐知道在戏剧学院里「感情很好」代表什么意思。
「罐子学长没演吗?」习齐有些讶异。
「没有。听说他为了毕制的事情,和女王有点闹翻了,还有好像一些私人的事情,我听我姊说,女王好像很不爽罐子学长和knob学长的事情。」
「……三角关系吗?」
「应该不是啦!总之就是和私生活有关的事情,我姊说,罐子学长当初就是因为私生活问题被茱莉亚退学,才会回国来请这里的老师收留,听说是和教授搞在一起还是怎样的,否则本来在美国已经连出路都安排好了。」
「……兰姊不是音院的吗?她对我们系上的八卦还真清楚。」
「嗯,因为是兰姊嘛。」介希摊了摊手。
介希一家三姊弟全是艺大的学生,大姊介兰今年已经大四了,是指挥科的第一把交椅,人长得既正又能干,习齐走在学校里还常看见介兰的公演海报。不过私底下其实既八卦又爱吃美食,按介希的说法,介兰一天到晚为了胖零点一公斤在家里大哭大叫。
二哥介鱼念艺术系三年级,习齐也见过他几次。印象中是个有点胆小又温吞的人。
「啊……说人人到。」介希忽然转过身来。习齐吓了一跳,吸了一口面回过头,发现有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正拿着餐盘,对着盛饭的欧巴桑要求着放多一点饭。
「是罐子学长……」
习齐有些怔愣地看着这个男人。罐子学长的本名是辛维,不过大部份人都不叫他本名,他在学校里是名人中的名人,从学院内部到校外都有人知道他。每次在走廊或福利社偶然看见他,习齐都觉得自己移不开目光。
罐子学长无疑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其实戏剧的世界和音乐的世界一样,虽然技术和能力也一样很重要,但皮相还是会成为最后一蹴的关键。习齐觉得肖桓和肖瑜就已经算是俊美了,但是罐子是那种一出现在你面前,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动的类型。
习齐第一次见到罐子学长,是在暑假的迎新上。那个时候罐子负责最后一个节目,是系上当作期末作业的戏。
记得罐子那时候珊珊来迟,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跑啪的亮片皮衣,一脸三天没睡饱的样子。习齐还想这是哪来的流氓,怀疑他能不能胜任这节目。
但是罐子一站到舞台上,气氛就全都变了。他忽然像被某种事物附身,浑身的肌肉、五官的律动,都变得生动而可能性无穷。
那是一出独角的哑剧,演员只有罐子学长和一面镜子。
习齐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冲击。罐子学长对着镜子,先是把镜前的梳子拿起来,梳头发、修眉毛、剃胡须,用充满自恋的眼神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又开始顾影自怜起来,彷佛想起自己的青春年华,却沦落到揽镜自照。
他悲不自胜地哭泣,抱着头在镜前扭动,用拳头紧捏着映照他的镜框。后来发现自己的脸竟然有了皱纹,他开始愤怒、毫无节制地暴怒,用头撞着镜子,像野兽一般地哭喊着、翻滚着。
习齐记得自己当时连呼吸都不敢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这头骄傲又孤寂的野兽。戏的最后,野兽哭累了,也发泄够了,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般慢慢滑倒在地上,只留下昏暗的灯光,和镜子里死亡般的镜影。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没有一句对白,习齐却觉得自己从生经历到了死,又从死的氛围中抽离。
拍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满脸泪光,和其它人一起欢呼着罐子学长。
「听说女王本来的确有要knob学长和罐子学长合作他这出实验剧,照罐子学长的身材,演tim这个角色超合适的啊!你看连名字都取叫tim了。」
习齐把目光从罐子身上移离,回头才发现介希竟然不知何时从他书包里拿了剧本,一边吃薯条一边翻着。他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抢了回来:
「阿希!」
「哎哟,干嘛害羞啦~我都已经知道大概了,听学长姊说的,这出戏很色,而且还搞同性恋,对吧?」介希暧昧地笑着,他看着习齐的脸又说:「不过反正女王大概叫你去演某颗蘑菇而已吧!今天u角不是吗?」
「我……」习齐的脸又红了起来,他又看了眼已经背对着他们,一个人吃着午餐的罐子学长。就是因为罐子被踢掉,这出戏才会多出一个缺吧,习齐想着。
他曾经看过knob学长几次,印象中他是个苍白、纤细,有点娇小的男人,但身体比例非常匀称。依习齐看过一遍剧本的印象,罐子学长和knob学长出演tim和ivy的话,那真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组合。这剧本简直就是为了这两个学长而写的。
罐子学长的身材也很好,而且同样是结实的肌肉,罐子不像肖桓那样会给人压迫感,他精神、敏捷,浑身是劲又充满活力。但该柔的时候却又像水一样,从四肢到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能随心所欲的支配。习齐觉得他就像是豹子,随时能够放足狂奔。
「把罐子踢掉、抓个一年级的进来填,等于就是告诉学长,你连一个一年级的都不如嘛!啧啧,女王还真狠。」
介希又啧着嘴说,看到习齐的汤没喝,伸手就咕噜咕噜替他解决起来。习齐趁机抢回剧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要演。」
他像是要说给自己听般说着。介希吞下口中的热汤,差点没呛着:
「咦?真的,你决定要演了?」
「嗯,我要演。管他演蘑菇也好冰箱也好,我要参与这出戏。」他又了一眼罐子的背影,又苦笑了一下:
「……反正,就算我说不行,女王大概也不会放过我吧。」
习齐捏紧了手上的剧本。他现在好像总算有点明白,女王说的「是剧本选择了你,不是你选剧本」的意思了。
他看完这整出剧本之后,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却清楚地听见自己心底深处,有某个声音在雀跃、在吶喊。就像他从小看戏、演话剧时一样,女王说的没有错,虽然这样说让习齐有些害羞,但他身为演员的灵魂,确实在呼唤、在牵引着他。
「剪刀上的蘑菇」现在,已经是属于他的戏了。
他和介希走出福利社的拱门时,罐子学长似乎抬起头来,直直地往他的方向看过来。那一瞬间习齐呼吸停了一下,以为罐子会和他说什么话。
但是罐子学长只是看了一眼,就像是没睡饱的人眼神失焦那样,茫然地又低下了头去。
***
习齐走进第二韵律教室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
去audition的会场前,习齐给习斋打了一通电话,确认他的安全。因为肖瑜他们都要上班,习齐也没法马上回去,本来很担心习斋一个人要怎么办,但习斋却说有个认识的老师住在老家附近,想顺便去拜访,顺便聊聊学习上的事情。
习齐还亲自送了他去,那似乎是个退休的老牧师,五六十岁年纪,看起来慈眉善目,看到习斋有点意外,随即又摸头又乐呵呵地请了他进门。既然是曾经做过盲人学校辅导员的人,习齐也就放心地把习斋寄在那儿了。
韵律教室里除了他以外其它人几乎都已经到了。虽然还不见女王的身影,教室里坐了几个习齐看过的学长姊,每个都穿着黑色紧身衣或t恤,或是一些方便动作的衣服,正在大镜子前坐柔软操。放眼望去都是三到四年级的学生,低年级的只有他一个而已。
他环顾了一下,倒是没有看到knob学长的影子,当然也没有看到罐子。
「喔,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一年级吧?」
有个细细的声音叫住了习齐,他回头一看,一个学姊正从地上爬起来,朝他走了过来。他认得那是三年级的杏学姊:
「我听女王说过了,除了你之外,这剧组我是第二小的,请多指教。」
「请、请多指教。」习齐伸出了手,和杏学姊握了一下。没想到杏却紧握着不放,像是检测什么似地捏了他的手好久。习齐虽然在家被肖桓他们施暴惯了,但是和女生接触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一下子有点脸红,赶紧抽了手后退两步,
「学……学姊!」
「哎呀,好纯情。堇,有多久没看过我们系上有这么纯情的男生啦?」
杏学姊笑着对后面的人说,顿时韵律教室里都是笑声,习齐满脸通红,忍不住低下头来。坐在西边地上,和杏学姊长得十分神似,正做着伸展操的学姊开口了:
「你好小只,你真的是一年级吗?该不会是高中生混进来吧?」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声。说实在的,即使进来已经半年,习齐还是不太习惯他们学院这种直接、奔放到有时甚至有点残忍的作风。杏学姊伸手扳过他的脸,在他颊上揉捏着:
「你骨头很硬喔,这样子演不来这出戏吧?啊,对了,我忘记你是一年级,连舞台的肢训都还没上过嘛。」
说罢又笑了起来。习齐默默地没有说话,他早已习惯肖桓他们在家里对他的言语暴力,和那些比较起来,其实不用学姊说,他也知道她们说的是事实。他没有自大到认为以自己一年级的资历,可以和这些女王遴选出来的学长姊抗衡。
他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的剧本在呼唤他。仅此而已。
「你别在意,女王教出来的学生都是这样子,一群小女王。」
有个一直靠着墙站着,戴着银边眼镜、长得一脸温驯的学长朝他走了过来,语气温和地拍住他的肩:
「我叫纪宜,你叫我crb就行了,」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是介鱼的室友,常听他提起他弟还有你。」学长话没讲完,教室里已经闹了开来:
「哟哟哟,纪小蟹又来了!」、「小蟹最怜香惜玉,舍不得小学弟了!」,「学弟你要小心,晚上不可以跟他回宿舍,小心第二天醒来光溜溜地躺在他床上喔!」剧组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着。但是学长本人倒是很平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就转身回原位了。
习齐还来不及说话,韵律教室的门口忽然传来吼叫声。习齐吓了一跳,他认出那是女王的声音:
「你说什么?找不到人?!」
习齐缩了一下,女王凶起人来,是可以从表演厅这一头让那一头的人都噤若寒蝉的那种。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讲电话,从门的细缝中,可以看到他依然顶着七色的怪头,穿着亮橘色的紧身衣,在走廊上焦躁地走来走去:
「我千叮咛万交代千叮咛万交代,说今天无论如何叫他一定要来,我还得让他见一个人,结果现在跟我说找不到人!他以为他是谁?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吗?我不管,给我找到于越,叫他十分钟以内给我滚过来!否则你助理也别干了!」
「啧啧,女王发飙啰。」
习齐回头一看,才发现学长姊已经在他背后挤成一团,大家用可以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震怒的女王,
「是knob大哥吧!果然又搞这种乌龙。」
「阿耀,你打电话给罐子了吗?要找knob先要找他不是?」纪学长问。
「打了,没接。」一个头发染成紫色,看起来很像飚车族的学长摊了摊手:「那两个人大概在哪里床上打得火热吧!」
这时候女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吼着:「就说了不要让他再和辛维那个混帐搞在一起,他会毁了小越,如果他再这么不自爱,喜欢毁掉自己才华的话,我就连他也踢掉!你要找到他,就这样跟他说!」
习齐觉得手机快被他震坏了,女王恶狠狠地挂掉电话,从胸口掏了一包strike,对着外面吞云吐雾了一阵子,才捻熄烟蒂大步走向韵律教室。
学长姊们嘻嘻哈哈地作鸟兽散,女王打开了门,习齐注意到他脸上今天化了浓妆,眼角有黑眼圈,看起来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通通集合,先暖身。」他拍着手说。杏学姊发问了:
「老大,于学长不来了吗?」
女王瞪了杏学姊一眼,她才嘟着嘴缩了一下。但是其它学长姊都看着他,「管好你们自己!有心情去看别人笑话,待会就不要给我出差错!阿耀,今天排助不会来,你帮忙当场记!」他命令着,紫头发的学长搔了搔头:
「知道了,老大。」
习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落地镜前,女王回过头来看见他,露出懒洋洋的眼神:「啊,你真的来啦。」好像命令他来演这出戏的不是自己似的。
「老师,我……」
「不要说废话!小纪,你来教他暖身和发声,不要让他在舞台上折断自己的腰!真是的,我最讨厌小鬼就是因为这样。」女王毫不客气地碎碎念着,纪学长朝他走了过来,女王就跑到一边去吼其它学长姊了。
习齐有些不太习惯,对他们这些大一的新鲜人来说,每次上女王的课,每个小鬼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但是这些学长姊,除了这个看起来很认真的纪学长以外,每个看起来都像是熬夜外加虚耗过度的样子,就算没女王用脚踹,他们也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这样的剧组,真的有办法演出那种高难度的戏吗?
「学弟,我们先来发声吧!」学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习齐才惊醒过来,「有学过吗?就是上台前的全套暖身。」语调十分温柔。习齐愣了一下,忙点了点头:
「排、排演课的时候有教过一点。」
习齐还没说完,纪宜的右手忽然贴到他肚子上,一手则扶住他的后背。习齐吓了一大跳,腹部起了寒栗,连想都没想就扭动身体,挣扎着退了两步。
「你很敏感呢,学弟。」
纪宜笑着说道,习齐才醒觉自己的反射动作,想起学长只是要教自己发声而已,不禁红了脸颊。学长看着他,半晌慢慢地说:
「如果你是担心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放心好了,我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随便把人带回……嗯,或许以前真的是这样,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他有些语重心长地说。
习齐愣了一下,才想起学长所指为何。其实他会躲避只是因为本能,在家里的时候,他随时都处于被肖桓他们袭击的恐惧中,吃饭的时候也好、洗澡的时候也好,习齐最害怕的莫过于晚上睡觉时。在好梦正酣的时候,忽然从被窝里被喝醉的肖桓拖出来,狠狠地侵犯这种事情也有。每次习齐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浮现这些令人胆颤的影像。
「今天我只看你们的reding,」女王又说话了:
「你们把我挑的台词念给我听就好了!舞的部份下次去正式的排练室时再来,我来之前全都给我暖身好,听见没有?」
习齐听见杏学姊抱怨了一声:「是为了那个一年级的吧?」这时他总算逮到了机会:「老师,请问……」他一开口,女王就转过头来瞪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习齐觉得女王真的很讨厌他的样子,
「老师,我到底要演什么角色?我是说……我应该准备哪个角色的词?」
纪宜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好像想说什么似的。女王像是看笨蛋一样盯着他的脸:
「你是白痴吗?就算是一年级,也应该有脑袋吧?我找个一年级的来演蘑菇干什么?还是找个一年级的演路灯?就算是路灯,随便一个四年级的也比你们站得直!」
习齐呆住了,喃喃说:「那……是说……」
「我叫你回去准备台词,你该不会当耳边风吧?待会ivy的台词我随便抽一段,背不出来你皮就给我绷紧一点!」
「咦……咦咦?」习齐张大了嘴巴。这时候另一个学姊堇插嘴了,「啊——真好呢!」她支着下颚,漫不经心地说:
「人家排了四年都排不到主角的位置,老是在最后关头被刷下来,有人就是运气好,像我这种的,就只好演一辈子蘑菇啦。」
习齐发现自己有些结巴:「老、老师,可是我……」
「闭嘴!你也不用得意,不是我要选你进剧组,我说过了,是这个剧本选了你。」女王用听起来很疲累的语气说,看来刚才那通电话给他添了不少心烦:
「要不是这样,我根本懒得理你这种连川烫都没烫过的青菜。」
习齐还想说什么话,忽然听到门口「碰」地一声,有什么人撞开了韵律教室的门。
包括女王在内,所有人都回头往门口看。门口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背着排练用的黑色背袋,头发散乱、黑眼圈堆了三层,一副刚从垃圾堆里爬上来的样子。
习齐屏住了呼吸,倒是杏学姊先叫了出来:「罐子学长!」
门口的男人仍然没有反应,他眼神恍惚地环顾室内一圈,好像喃喃自语了什么:「这是排练的地方吗……」女王从镜子旁大步走过来,抱着双臂,一副要赶他出去的样子。
但是罐子却转过了头,目光定在女王身上,然后说出了惊人的话:
「knob死了,他叫我来替他接这出戏。」
***
虽然罐子学长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静,但是习齐后来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女王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剧组的人也是。但是直到看到罐子像中邪一样,反反复覆只是说着这句话,仔细看他的衣物,上面还有呕吐的痕迹,大家才紧张起来。
罐子在女王逼问下,好像终于恢复了一点神志,带着大家回到他在外面租的公寓。习齐后来才听说,罐子学长和knob学长好像住在一起的样子,既是室友又是同学,从一年级的期末公演,就曾经一起出演过同一部戏的两位主角。
一走进去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保险套,还是用过的。剧组的人都默契地别开目光。
knob学长就死在那间屋子的床上。
死状说实话还满凄惨的,双眼爆出血丝,嘴边吐着白沫,床上床下都是呕吐的痕迹,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个优秀的演员在临死前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如果尸体有演技的话,女王一定也会称赞他吧。
尸体全身□□,床下散落着似乎在情急下撕裂的衬衫和长裤跨间甚至还有白浊的痕迹,胸口上布满了齿印和吻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尸体死前在做什么事。
习齐对knob没有太多印象,他和生前一样苍白,但似乎比习齐记忆中更瘦了一点,简直是骨瘦如柴。但剧组里的人一看到他就惊呼起来,杏学姊马上就哭了,跪在地上不断流着眼泪,还叫着:「为什么?于学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后来女王打电话叫了警察和救护车,一时屋子里被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