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四人开心嬉闹。另一边姜颐便知道了,对着儿子姜汤说着:“陛下对着邻国公主这样,实在不妥,这样下去你妹妹如何做皇后!”
姜汤看出了父亲的顾虑,递上建议:“那锁清秋怎么可能放着大梁女帝不做,跑来做皇后?这个女子可不是寻常女子!父亲多虑了!”
姜颐顿了顿,道:“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可是这样的女子一旦进了陛下的心里,就算我们能将文雅送进宫做皇后,可又如何让她保持宠爱呢!咋们这陛下,之前一直没有立太子妃,连妾都没有,如今登基更是对后宫不提一言,怕是用情至深啊!”
“那父亲,要不要从中作梗?使那女子与陛下生出嫌隙?”姜汤抬头对上姜颐面庞,
“你去做吧,只是一点,要万全之策,锁清秋可精明着呢!”
“父亲不打算联合蒙太尉他们?”
“蒙敖他们乃是陛下潜邸之时便跟着的,况且蒙敖最是敬佩不寻常的女子,怕是不可能了!”
“可是蒙太尉亦不是只会打仗的元帅,陛下这样他难道不清楚后果吗?”
“哼,清楚又如何,咋们这陛下多疑,若以此事劝说,定是不可的。”
“可是陛下之前出发去楚之时提前集结梧桐军在荣城,之后便是带领梧桐军助阵锁清秋,这里看是在算计那锁清秋啊,可是为何如今又对锁清秋异常!”
“陛下年少时在大梁为质,那时便于锁清秋甚好,有儿时情结,你看来是算计,可是为父看来完全是为了锁清秋。”
两人对话着,商量着对策。
姜汤听姜颐如此说,露出疑惑面容。
姜颐徐徐道:“犬戎夜秦发兵南下乃是陛下所作,并且陛下以打开美林关为诚意,且又通过暗鉴处从科尔沁草原放出消息,让大梁及其余国家知道,又早早让周奇去南边唆使废太子起兵并且与怀宋争斗,又让梧桐军提前驻扎,而且又在安靖城安插人手,等着锁清秋去。”
姜汤有点不可思议,道:“难道陛下是故意接近利用锁清秋?”
姜颐喝了口茶接着道“你认为这些都是利用?费尽一切调动这么多人马,只为了得到一个大梁公主?倘若这大梁公主只是一般公主便罢,这样也算是和大梁联姻了,可是这锁清秋是怎样的?小小年纪呵斥敌军,振奋军心,被封皇太女,可不那么简单,你说陛下做这许多只是为了得到一个不确定能否与陛下相悦的公主?这不是冒险嘛。”
“况且又不惜自己撕毁与夜秦犬戎的盟约,如若真是为了联姻便不必如此!”姜颐叹气。
“父亲,那我们就可以在此处做文章了,陛下做这些是为了帮助锁清秋,那如果锁清秋知道这些都是陛下的算计,那么与陛下决裂,岂不是甚好?”姜汤狡黠的笑了。
姜颐点头示意他去布局。
可两人谁也没想到,局还未来得及布下,清秋便在极乐宫中的一场宴席后回大梁了。
须臾几日过去,这些天,大渝先帝下葬,而后开始了正式的使臣交流。
因前两月大渝先帝病重,造反,驾崩,一连串事,大梁使臣还未与大渝进行政治洽谈,军队切磋,近几日才安排。
政事都有梁帝锁承景后派来的一众臣子商谈,清秋只需安排就好,不必操心,军队切磋又有叶昭贺萧,一时间清秋便闲下来。
尘生进来,跟清秋说道:“德太妃谴人来说请公主前往宴席。”
“好。那就去吧”清秋回道。
清秋虽是使臣,但在他国看来也是公主,故后宫以及女眷,都要设宴与清秋相待的。
今日清秋亦穿着东方登基夜宴时的盛装,九彩云锦礼服外又加一层坠地长裙,凤冠变了样式,九龙九凤冠高高束在清秋头顶,凤冠之下镇国十二宝钗层次分明插在发髻上。
众人端坐,只见一身华贵无比,头顶真金的清秋徐徐步入,德太妃首先起身,以迎使臣之礼带领众人与清秋互相行礼。
“怎受得起太妃如此之礼,清秋承受不起!”清秋在尘生搀扶下,缓慢行礼。
“公主哪里的话,公主是女眷亦是使臣,这礼是对的。”德太妃一身八宝琉璃宫装,宫服上有着和东方登基之礼龙袍上东珠一样绣法的珍珠,也是尊贵无比。
之后德太妃又引见了华太妃、欣美人等一众先帝嫔妃,后又一众大臣女眷妻女一一见过。
“公主在大渝这些日子可还习惯?”华太妃开口。
清秋望向这个女子,衣着素装,可发饰却异常不搭,只见华太妃头上一个二龙二凤成祥百宝大拉翅冠,尊容华贵。
“多谢太妃体恤,一切都好。”清秋放下筷子,点头开笑回答。
这时,一旁欣美人发话:“听闻公主曾在皇帝登基夜宴抚琴,众人陶醉不已,今日不知可否再来一曲?”
未等清秋说话。德太妃便道:“今日公主衣饰华贵繁琐,怎好叫公主更衣再次抚琴呢?”
华太妃见状,又道:“本宫的侄女文雅琴艺倒也不差,不如就让她来吧,反正也是待选的宫妃,不如让众姐妹先瞧瞧,看能否担当宫妃。”说着话时,故意声音放大,又向着清秋说道。
尘生一旁直想开口,清秋拦了下来,“无妨,我和东方目前不能让更多人知晓我们的关系,那日夜宴已不妥当,今日切不可在如此。”
东方登基,虽没有下旨选择宫妃,可依照旧例礼部应该着手准备了,登基三月内要选秀的。
清秋站起来揖了一礼,“多谢娘娘体恤臣不便之处。”
话音刚落,一女子站起来,“臣女不才,便献丑了。”只见女子身着红色对襟锦绣襦裙,又加一碧色棉大氅,利落地开始抚琴。
尘生看到这女子的面孔,一惊!再偏头看向公主,竟与公主这般相似。
清秋亦如此,手里的筷著放了下来,虽面无表情,可尘生却知公主显然心里有了什么。
尘生扶住清秋的肩膀,道:“公主,虽这姜文雅与您长得相似,但渝帝并不会因此而纳她为妃的!”
曲罢,姜文雅跪下来,“臣女献丑了!”
德太妃吩咐旁边侍女将赏赐拿下去赐予姜文雅,“快起来吧,姜相真是养了好女儿,华妃也亏得你也多教导了。”徳太妃故意说。
华太妃忙起身,行礼,“娘娘哪里的话,嫔妾再怎么教导也不如得娘娘的教导,娘娘是先皇后的亲妹妹,自比嫔妾好。”
华妃作揖,又道:“只希望文雅日后进宫能得娘娘教导。”
“能进宫本宫自会教导,只是皇上如今却迟迟不提选秀一事。”徳太妃叹道。
“娘娘何须如此,文雅自小与陛下见过,当年先帝在时,就曾想让文雅为太子妃呢,更何况文雅与陛下自小的交情。”华太妃说着时故意朝清秋这边叫道。
清秋心里咯噔一下,东方与文雅见过是在来大梁前,那么如今……,清秋心里不免一阵失落,他到底喜欢我还是这姜文雅?
欣美人见清秋发呆,又说道:“呦,这凤鸣公主怎的了,莫不是咋们在这聊及陛下,公主觉得无聊?”
“让娘子误会了,吾是在回味刚刚姜姑娘所奏之曲。”清秋在尘生的推搡下回过神来,回答道。
“让公主见笑了,这曲是公主昨日与陛下同奏的,我不过东施效颦罢了。”姜文雅摆出一副自己技不如人,还好似被清秋刁难的样子,尘生在旁好不生气。
接着姜文雅又说:“少时陛下还是皇子时,我们在宫内后苑一起奏过,是我技不如人了,没有公主和陛下奏的好。”
清秋一听,脸色暗沉,没了来时的喜悦自然。
昨日她与东方所奏是东方来大梁后,最常弹得,清秋与东方那时玩的好亲近,故二人常常一起合奏,但东方却没说过,这曲子年少时与姜文雅合奏过。
“姑娘说笑,吾与渝帝合奏是芙蓉泣露,姑娘独奏亦是高山流水。”清秋沉稳道,清秋心里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东方对自己说谎,但多年的经历,姜文雅的这些话还是不会太让清秋乱了手脚。
“那做妹妹的就放心了,还怕会引得公主姐姐生气!”
姜文雅说这话时,娇作出一副谁让她伤心似的样子。
清秋听得最后姐姐两字浑身难受,姜文雅的语气真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清秋也看不惯她这幅做作样子,但又不能表现出异样,故回道:“一首曲子罢了,每个人弹奏都不同,自会有人欣赏,若姜女公子觉得自己不好,日后勤加练习即可。”
说罢这话,又对着尘生说着:“我父皇好似并没有给我生过什么妹妹,今个突然有人叫姐姐,还不习惯呢。”说正时,故意给姜文雅一个眼色。
其余女眷听得清秋这样说,不由得掩面而笑。
华太妃见状,不服气,扯着嗓子,“文雅啊,以后说话可不要这么与人亲近,免得热脸贴冷屁股。”说着时,一只手放至耳后,头向另一处一偏,作出一副谁都瞧不上的眼色。
接着又道:“清秋公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这时华太妃脸转向清秋,说完之时,嘴角向右微斜。
清秋觉得今天怕不是少不了假笑、装做作样子了,回道:“那是自然,不过也要看这个人担不担得起了,哎,尘生,今早我们去宣政殿,陛下如何说?”
“陛下对殿下说‘以后不必行跪礼,虽是外臣,但从前都是储君,不必如此麻烦。”尘生大声喊着。
“是了,这叫人如何是好?华太妃你说我该不该听你家陛下的?担不担得起?”
清秋说时,拿起酒杯,话音刚落,对着华太妃敬了一杯,一饮而尽。
“好了,今日叫大家来,是想着皇上登基,一起庆祝的,怎的都拌起嘴了。”德太妃有意收场。
宴席罢,清秋回了殿中,立即对尘生说:“收拾东西,告诉叶昭,回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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