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漫天自小在野外长大,日子久了就慢慢受不了身为人妇三从四德的约束。【舞若网首发】哥嫂公婆对她的约束管教,更是让她心烦不已。家中因此时常闹得不欢而散。
那时乔天宇在县衙当差,根本极少的时间在家中。他感叹,若是他一早发现问题,或许就根本不会发生接下来的惨剧了。
那日乔天宇同往常一样。当完差回到家中。远远地在院子外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身为捕快,对这种味道最是敏感,当下就意识到,或许是出事了。
他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冲进家中,看到的却是自己爹娘哥嫂倒下地上,全身青紫,已然没了气息。而他的妻子,竟是满嘴鲜血,露出她尖锐的毒牙,以及那阴毒的蛇眼。
那一刻,他浑身冰凉,如同一下子掉进了地狱。
他爱的妻子,杀了他一家人。这个事实,让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自那以后,他辞去了县衙捕快的差事,开始游走天涯。一边学习捉妖的本事,一边寻找漫天的下落。
多年前,他无意当中遇上西琼国的皇上,也就是慕容嘉赐。对方许他能利用西琼国的人力财力,为他追捕漫天。作为交换,他要留在他身边,为西琼国效力。
于是,他便成了乔天师。
……
听着乔天宇的叙述,九妹心中满是惊讶。
照他这么说来,他与漫天结为夫妻,应当是她救下漫天之前。难怪,那时的她那么暴戾。也难怪,那次去军营,她会无缘无故残杀了一整个营的士兵。
或许他们。让她联想到了身为捕快的乔天宇了吧。
“那你说,她死了。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
九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虽然她知道漫天同他有深仇大恨,这些年来他四处追捕她,定然是同她一样,是要将漫天绳之以法。就算真的是他杀了她,也无可厚非。
乔天宇的眼神越发黯然,低低道:“她说,她造下的孽太多。她没法偿还,只能用这个方式……”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两人都说不清此时的感受,心中酸涩,难受,却也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们:这样,也好。至少漫天解脱了,他们也解脱了。
“可是,你又如何会在这?”
“因为这个……”
乔天宇指了指九妹手中的木盒子。
“这到底是什么?”
“漫天跳下火海之前曾对我说,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怀了我的孩子。如今……”
他的眼神幽幽,直直地望着被九妹抱在胸前,仅有两掌多长短的木盒。
“啊?”九妹歪着脑袋,紧接着又“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卧~槽!难不成她抱着的是个婴儿……尸体?
顿时,她就感觉一阵发毛,差点将手里的盒子扔了掉。好在身后苍及时地托了一下,这才将她稳了住。
“这……这这,怎么会是……那个……不是说……说是莲心吗?”
九妹嘴巴都结巴了,再看看那木盒子,又是打了个哆嗦。随手将它扔给了侍其,侍其接住,也是有些发毛。可是四下看看,左右两个大神都惹不得,于是含~着泪只能托着了。
乔天宇的眼神一直落在那木盒上,听了九妹的话,茫然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什么是莲心,只是漫天她说,要我来这里等一个人,这个人会救我的孩子……”
“啊?你是说,孩子他没……”没死?
九妹惊讶地望着那密不透风的盒子,这怎么也不可能活得了吧?况且,漫天离开乔天宇的时候,离这会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这孩子,怎么可能还这么小?
不过,念头一转。
漫天已经死了,她没理由会撒谎。再说了,这个世界神啊魔啊的,什么离奇的事没有?这种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在这里,就是为了等那人?你等了多久了?”
“不知道,我睡着了,好像才是昨日的事情。”
乔天宇皱紧了眉头,样子有点迷迷糊糊的。看来他真的是不记得了。
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九妹。原本死寂的眼里,竟然现出一道亮光。
“如今,我等的人已经来了。你可否救我孩儿?”
“我?”九妹指着自己。“你确定我就是那人?”
“自然,漫天说,她将木盒的钥匙交给了一个对她极是重要的人。而这人,也就是唯一能救我孩儿的人……”
“钥匙?”
九妹看看自己的手腕上,那同玉镯一起戴着的那串手链。
那时候云雀将钥匙交给她,她却毫无头绪。原本是想将它扔了去,但是左思右想却又留了下来。找了些贝壳玉石之类的一起穿起来,做了条手链。以免她这个没记性的,将来将这钥匙扔去哪里都不知道。
“你说这个钥匙便能开着盒子?”
九妹将钥匙取下,对着盒子上的锁孔比了比,果然差不多。
在几人殷切的注视下,她颤抖着手将它插入钥匙孔中。然后,吧嗒一下,锁开了。
她狠狠地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将手覆在上面,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万一打开来,是什么恐怖的景象,那该怎么办?
九妹都能想象到看到一具小小的婴儿尸体的场面了。
“没事吧?嗯?”满是细汗的手被包裹住,九妹转头,就对上苍关切的眼神。
“没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摇了摇头。
在即将打开之前,她忽的顿住了,转向一直无力地半躺在地上的乔天宇。
“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你同漫天的孩子,一半是凡人,另一半却是妖。你身为天师,又与漫天有那么多的纠葛。理当对妖深恶痛绝才是。这样的你,会接受如此一个半人半妖的孩儿?”
乔天宇沉默了,然后低低地道出一句:“他,毕竟是我的骨肉。”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却莫名让九妹防松了警惕。
或许是因为她看出,这乔天宇并非是冷血无情的人。且方才她在荷花当中看到他时,他蜷缩着,明明已经气若游丝,却将手中的木盒子护得紧紧的。
这种护犊的姿态,不正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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