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没有了稻田蟹的稻田,仅仅三天,在秋风吹拂中,金灿灿的稻子熟了,沉甸甸的穗子金灿灿的在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娇艳。
而悠闲的双鸭屯也立刻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整备收割,清晨五点,大草帽、蓝布衫、长腿裤子外加黑布鞋,一切准备就绪的耿天走出房间,看到站在院子里穿着耿二生那一身黑布衫的顾伟,耿天喷笑出声,吊腿衣服吊腿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头顶还带着一顶崭新的草帽。
明晃晃的晾在外面的手腕脚腕让耿天笑出眼泪,无奈的回首看到蹲在地上笑的前仰后合的耿天,低头看看自己的顾伟憋不住笑了。
“哎呦喂,七哥,您老这身可太俊了。”
被笑声吸引的全波从灶房窜出,喷笑的同时调侃随即出口,抖动着肩膀的肖静、王勇、曲旭昂等人纷纷转身,端着大簸箕走出灶房的耿二生又好笑又好气的拍了下耿天,“行了行了,赶紧吃饭。”
说完把大簸箕放在桌子上,几个人每人装了几个包子背着箩筐嘻嘻哈哈走出院子,一路上,三三俩俩的人群不断的从各家走出。
送走耿天等人,简单收拾一下的耿二生快速的把仓房的大米袋子拿出,泡好大米,开着电驴子匆匆离开双鸭屯。
而离开家门的耿天等人在山脚下接上跟曲旭昂一起赶到双鸭屯秋收的朋友,赶到了山里,半路上,曲旭昂带来的北江春人,分成了两部分,十人跟着耿顺去了果园,剩下的三十人则分属两地赶往稻田。
说说笑笑,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一行人赶到了稻田前,此时,田野里一片金黄,如无边的金色海洋,一阵风吹来,金色海洋中漾起了一层层波浪。
美的耀眼也美的内敛,愣愣的站在稻田边,第一次见到什么是稻谷香香的肖静瞪大了双眼,“好美。”
呢喃中,第一个回神的王勇迅速掏出手机,啪啪啪的拍起照片,连拍的微响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拿出手机把眼前美景拍下。
心动不已的曲旭昂在看完手机上的照片后,蹭的一下跳起掉身就往山下跑,“等会等会。”
急速的冲回山下的耿天家,找到自己的单反一路疾奔的回到山上,前后用了二十分钟的疾奔把曲旭昂累的呼哧呼哧直喘。
哭笑不得的耿天看着拿着单反啪啪一个劲拍着照片的曲旭昂挠了挠头,耿天是不太明白,一片稻子至于这么兴奋?
想不明白,耿天随即甩开,拿下放在肩膀上的箩筐,拿出早就磨好的镰刀四处看了一眼,率先走进略显潮湿的稻田,而此时,总算照完相的肖静等人看着四处转悠半天才下地的耿天面面相觑,“天儿,找啥哪?”
不知道耿天为什么不从头开始的全波跟着走进了稻田,呵呵一笑的耿天弯腰,单手抓住沉甸甸的稻谷,手中的镰刀刷的一下,贴着根部齐刷刷的割下被抓在掌心的稻谷,“找场地”
随口说了一句的耿天说完起身招呼顾伟过来,贴着耿天割出的痕迹,“从这开始,割好的打捆,都放在这里。”
边说边快速的弯腰,刷刷刷的声响下,很快一捆被割下的稻谷被重新打捆,做好师范后看向顾伟,在顾伟点头后,耿天寻找下一个收割点。
除了耿大生、陈福海等人,剩下的则两人一组,一个割一个捆,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把人员分好的耿天走到顾伟左侧,弯腰,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镰刀。
谁都知道粒粒皆辛苦,可没有置身其中永远不知道那份辛苦到底有多沉重,仅仅一上午,脸已经跟涂抹了一层黑炭似的脏的看不到本来的颜色,即使穿着长袖长裤,身上依然黑乎乎的一层灰土。
从最初的新奇到最后的无力,半弯腰的肖静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些发胀,而憋足劲想着大干一场的曲旭昂也没有了最初的豪情壮志,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搭搭的无力挥动手中的镰刀,勉强转过头看着已经没有了身影的耿天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曲旭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酸胀的手臂,火烧火燎的手掌让曲旭昂放下手中的镰刀,张开手掌,水亮的大水泡清晰的出现在眼底,忍不住列了下嘴的曲旭昂自嘲的笑了一下。
“曲哥,你歇会,我来。”
勉强直起腰把最后一捆稻谷打成捆的肖静扫了一眼曲旭昂掌心的大水泡,抿了下双唇拿过曲旭昂放在脚边的镰刀。
弯腰,挥动镰刀,锋利的刀刃奔着肖静的脚踝快速的划去,脚快过脑的曲旭昂一脚踢在了肖静的手腕,飞起的镰刀转了两圈噗嗤一声闷响插在了潮湿的稻田内。
吓出一身冷汗的曲旭昂、肖静傻住了,愣愣的看着彼此,同样被被飞起的镰刀惊出一身冷汗的全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我艹,你俩谋杀啊。”
磕磕巴巴的嘟囔了一句的全波抹了一把脸。后怕的肖静讪讪的笑了两声,颠颠的捡回镰刀,捧着镰刀递给了曲旭昂,惊出一身冷汗的曲旭昂仰起头看着半弯腰的肖静,动了动双唇,“小鞋底,哥没得罪你吧。”
半开玩笑的曲旭昂把肖静闹个大红脸,讪笑的后退两步,嘿嘿中,几步窜到了全波身边,装作忙活着打捆没在抬头。
而就在双鸭屯全面进入秋收时,被送到省城的稻田蟹被装箱打捆,摸着下巴笑的贼兮兮的邱大炮在自家酒店宴请了来自各界的头头脑脑,不明所以的来客当得知邱大炮又是电话又是亲自赶往最后仅仅是为了让大家伙品尝稻田蟹时。
除了了解内情的杨锦,那些自认为有点身份的人脸有点黑了,暗自嘀咕着邱大炮狗肉上不了大席,五桌、五十人,按照每人一只稻田蟹的标准,摆放在桌上。
而为了这次宴席,拉着耿天嘀咕半天的邱大炮还带走了一只黑猪、十只鸡、五只鸭子、和二百鸡蛋,除了黑猪,被赶个正着的杨锦生生砍掉三分之一外,全部摆上了今日的宴席。
十一点半,准时准点开席的邱大炮装作没有看见那一双双异样的眼神,打开小宴会厅的大门,让端着不锈钢大盘的服务员进来。
随着一个个秀美的服务员走进,淡淡的鲜味传来,不明显但却让人无法忽略的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跟着走在首位的服务员来到主位的邱大炮笑呵呵的从不锈钢盘上端下一个雕花瓷碗,好像一个钵似的雕花瓷碗中,一只蒸好的稻田蟹窝在碗里。
红色的蟹壳,不同于曾经吃过的稻田蟹,碗内的蟹蟹壳红的透亮,隐约能看到壳下洁白的蟹肉。
“白少,尝尝。”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坐在主位的白井城挑了下眉梢,低垂眼帘不经意的扫了下摆放在面前的红色稻田蟹,萦绕在鼻息间那股鲜香好像一缕看不见的青烟似有若无的在飘散。
呵呵一笑的白井城抬起头,看向弯腰站在一旁的邱大炮,“邱胖子,这是什么?”
把玩着手中的火机,玩笑似的询问让邱大炮低低的笑了,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塑料手套递给白井城,低笑的白井城接过,套在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掰开蟹壳。
那股淡香变的浓郁,暗暗皱了下眉头,压下心底那股迫切,不紧不慢的拿过小勺子挖下一块蟹肉放在嘴里,入口的瞬间,白井城的眼底快速闪烁了一下。
微眯的双眼好像一下子亮了似的,细细的品尝,放下手中的小勺,示意身边的人离开,点了点旁边空出的位置,“邱胖子,从哪来的?”
虽然白井城什么都没说,但没少跟白井城打交道的邱大炮却知道,眼前这个有着深厚北京的年轻男人用行动说出了心底的满意。
提着的心,咣当一下落地的邱大炮矜持的笑了,“稻田蟹,自家养殖的,泉水养殖。”
仅仅一段话,白井城的眼睛亮了,“大米有吧。”
笑眯眼的邱大炮笑而不语的模样把白井城逗乐了,点了下邱大炮没有在吭声,而哪一点,也让邱大炮知道,白井城会在饭后来找自己。
暗笑不已的邱大炮明白,今天这场宴席成了,笑呵呵的让白井城慢用的邱大炮随即起身,一桌桌的说着客气话。
当走到最后一桌时,跟邱大炮相熟的好友拉住了邱大炮。“死胖子,是不是哥们?”
瞪大的小眼睛里有着邱大炮熟悉的贪婪,失笑的敲了下好友张乔,“回去说。”
说完好扫了一眼桌上的铁子们,都是人精的几个人嘿嘿一笑,暗笑不已的低下头。
随着稻田蟹的上桌,一道道精选的佳肴一一摆在桌子的正中间,材料好手艺佳,一场双重满足的盛宴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吃的是最地道的绿色食品,用的纯粮酿造,完全超出预想的盛宴让所有人没有了最初的不满与矜持。
当宴席结束后,除了杨锦、白井城,每一个离开的宾客都不约而同的问出一个问题,稻田蟹是哪里产的?黑猪肉是哪里来的。
打着哈哈的邱大炮只是点出,自己开在省城的专卖店有卖,而且特意点出,因为今年头一年,稻田蟹数量不多,酒店每天供应五十,剩下的就在专卖店出售,时间为十天,过了十天,不管卖不卖完,一律停止销售。而这个要求则是稻田蟹提供者要求的,只为不砸了自己的名声。
不提,用一场宴席全面打开高端市场的邱大炮有着怎样的得意,此时此刻的双鸭屯是彻底没了黑白,睁眼下地,闭眼上炕。
男女老少,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全部泡在了地里,收割稻谷的、采收果实的、清理瓜田的,忙的脚打后脑勺的耿天甚至没时间看看日期。
一场持续了七天的秋收,所有堆在双鸭屯的人黑了也瘦了,尤其是北江春的会员们,更是有不少人脱皮了,随着赶到双鸭屯的人越来越多,稻谷比预期的先行收割完成。
而瓜地里的大地雷和香瓜除了每天吃的也一车车运往县城冷库,此时,整个双鸭屯只剩下果林里的果实还没有采收完毕。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