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森林外,大泱国中,端王府内,那个被遗忘的破烂角落突然有了人迹。
自从下堂王妃苏紫鸢为端王府侧妃安梓蕊取了心头血之后,这个破烂角落端王从未提及过,安梓蕊也更是默认那个她的心头刺,早就去见阎王了。
安梓蕊在封印朗无时无刻地照顾之下,身体很快就好了,修炼速度也比从前快了些,这让你侬我侬地两个人甚是欢喜。
欢喜地封印朗全然忘记了,那个放了一碗心头血救他心上人的那个下堂妃了。
这一日照例去给皇后也就是封印朗的母后请安,被问及了苏紫鸢的情况,封印朗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下堂王妃。
“皇儿王府众事,近日可还顺心,”
皇后先问了一个很官方的问题,封印朗也无多大反应,随即回答道,
“王府之事一切都好,劳母后挂心了”
皇后笑笑,接着又说,“鸢儿今日可还好,母后好久都没见过那个孩子了,自从你二人被圣上赐亲,你就没有带那个孩子出来过”
凤椅软榻之上,身穿金边勾线三色凤凰衣的皇后,发丝被珠光包围着,缠卷的整整齐齐,那个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凤钗骄傲的挺立着,明明已为人母,姣好的面容却比那二八年华的女子还要摄人心魂。
皇后面上没有动容,像是在问一件家常之事,虽然也确实是家常
但是封印朗面色上确是极好看的,各种心里变化压都压不住的往他脸上跑。
封印朗心中想,他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况且他都已经给了那个女人一直休书,那个女人早就不是他的王妃了。
但是封印朗不敢说,因为他知道母后一定不会同意,毕竟苏紫鸢背后站着的还是丞相府。
可他封印朗不需要这些,他就算没有丞相府,没有苏紫鸢他也一样可以坐上王位。
他很想告诉母后,他完全不用担心这些,放眼望去所有的皇子那有一个可以和他想比。
论谋略不及他,论武功他早已是练气五品大运满,马上就能突破练气六品了,对于一般人他都看不上。
可封印朗忘了一句话,叫做(扮猪吃老虎)。
“回母后,苏紫鸢极好,只是疾病缠身不易出门”
封印朗也是笨的,还什么谋略过人呐,疾病缠身能缠两年嘛,就算能缠两年,那总有情况好的时候,可以出来走走。
而且刚嫁过去还是健健康康的,结果回门的时候就病了,谁信呢。
皇后的神情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又平静的问了一句。
“鸢儿病了,不知是什么病,可有请太医去过”
封印朗有些不耐烦,他不想提苏紫鸢的事儿,一提就恶心。
“已请过太医,开了几副方子,只是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就没有随儿臣出来。”
封印朗压住内心的恶心感,草草的说完。
“既然已经请过太医,而且开了药,母后就放心了”
皇后内心很是无奈,她虽然身居后宫,但她毕竟是后宫之主,这皇宫里的走动她能不清楚,若是封印朗请过太医,她这个做母后的能不知晓嘛。
“再过一月就是皇宫的赏花宴了,文武百官都会前来,到时候记得带上你的王妃,参加宴会”
皇后没有表示太多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做多大的错事都只能包容。
刚刚自己只是说带王妃出来,而没有明确说是苏紫鸢,也算是对他这个儿子的一个试探。
若她的皇儿还识大体,那么必然会带苏紫鸢出来,若是带安梓蕊赴宴,那她只能将远在边关的良儿找回来了。
若真如此朗儿这颗子只能弃掉了,而且还要准备为她擦屁股。
皇后想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头都要大了,后宫这么多不让她省心的,结果她的儿子还让她费心。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若无旁的事情儿臣就先告退了”
封印朗立马应了下来,也没思考一下,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话题,马上离开皇宫,再晚点都不知道母后还会问出什么来,毕竟他对苏紫鸢的近况一点也不了解。
封印朗只知道,她剜了心头血肉救活了他的蕊儿。
“无事……”
还没等皇后说完话,封印朗就接了话,
“既然无事,儿臣就告退了,母后万福”
封印朗连忙福了身,朝宫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走远了的背影,皇后心中疑惑,却也没说什么,这王府虽不及后宫,但里面的水也浅不了多少。
刚刚看封印朗的态度,皇后也多半猜出来苏紫鸢在王府的待遇不怎么样,这王府的天估计是在这个安梓蕊手里了。
可是苏紫鸢再怎么样也是当朝丞相唯一的女儿,就算当初为了加入王府断绝了丞相府的联系,可是毕竟是丞相唯一的女儿。
而且丞相夫妇如此恩爱,丞相更是为了夫人终生不纳妾室,这在多少关家夫人心里是这辈子都羡慕不来的。
尤其像她这样后宫的女子,即便成为皇后,坐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一夫一妻恩爱如蜜也是一种奢望。
自古帝王多情如发丝,但凡是个美妙的女子都是他这个皇后的天敌。
丞相夫妇二人中年才得苏紫鸢这一个女儿,就算她犯了天大的事儿,她也是丞相府唯一的千金,丞相不管怎么样都是会向着自己的孩子的。
所谓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丞相夫妇二人,这样爱子之人。
那个安梓蕊虽然天赋不错,小小年纪也是到了练气三境,可她终归是个四品御吏的女儿。
而且他爹是个贪得无厌的主儿,仗着自己女儿的宠爱,在帝都的名声都快臭了。
虽然这样的人容易控制,但是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背叛的人。
那个苏紫鸢就算是个废才,可她的那几个哥哥天赋可不亚于安梓蕊,还有她的父亲和苏老爷子,那可都是大泱国的栋梁之才。
更何况苏老爷子,已经突破了筑基期,马上就是筑基中期九境大圆满之人。
要知道筑基九境大圆满之人,在大泱国绝对找不出五个人,也就是说光一个苏老爷子就攥紧了我大泱国的命脉。
皇后现在只希望他这个儿子不要太过宠溺那个侧妃,而误了大局,不然就不要怪她这个做母后的无情了。
封印朗从皇宫里出来后才感觉到一丝舒适感,他都进皇宫了那个女人还缠着她,真是没完没了。
“王爷,您出来了,是否先去纤云药阁给王妃取药”
带有端王府标志的马车旁,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严肃的脸庞不掺杂任何情殇。
“王妃?苏紫鸢那个女人配让我去给她取药嘛”
听到王妃这个词,封印朗心里就不快,今天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提她,真烦人。
那个少年神情一晃,随即说道。
“属下说错了,是给侧妃娘娘取药”
封印朗这才回过神来,说道,
“不了先回王府,一会你去取吧”
因为封印朗对安梓蕊过分的宠爱,以及对苏紫鸢的不理不睬,让王府众人心中都以为安梓蕊才是正室,而苏紫鸢只是个想要爬上主子这颗大树的癞蛤蟆。
所以私下里都是称安梓蕊为王妃,而封印朗也是知晓的。
只是封印朗觉得他的蕊儿迟早会成为正妃,提早叫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也就默认了这个称呼。
满满的他都忘记了他的正妃是苏紫鸢,也是刚刚母后的刺激,才让他意识到真正的王妃是苏紫鸢,而他的蕊儿只是个侧妃。
贱人还好你现在已经是下堂妃了,改日我就禀明父皇母后立蕊儿为正妃。
封印朗面色上有些疲惫,有些累的模样,蹒步上了马车。
一向精力旺盛的封印朗,竟然觉得有些困意,缓缓在马车里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一个让他恐惧的梦。
梦中他感觉有双手在死死的钳住自己的脖子,力气之大让他喘不过气来。
用尽全力抬头盯上那双手主人的脸庞,七窍流血的模样,胸口血色的窟窿还在流着血,凌乱的发丝被鲜血沾粘,阴森的绿光不停的冒着,沙哑的声音从鲜血的口中流出。
“封印朗,还我命来”
沙哑的像是地狱归来的嗓音,带着深深的仇恨。
“我……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封印朗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练气五品的‘天才’。
“取完心头血,救完自己心上人,就把自己恩人忘了嘛。果然五皇子记性依旧那样不好,就像七岁那一年一样。”
邪邪的声音有些嘲笑封印朗,又有些嘲笑自己。
“你是苏紫鸢?”
封印朗有些惊讶,若说心头血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苏紫鸢,可是苏紫鸢明明在那个……
想到这里封印朗突然反应过来,难道苏紫鸢已经死了。
封印朗突然惶恐了起来,不可能。那个女人名那么硬,明明是个不会修炼的废物还活到了17岁。
然而越想封印朗越害怕,确实她只是个不会修炼的废物,正常人取了心头肉,又取了心头血都不可能活下来,更不用说她了。
封印朗转而又想,可是她害了他的蕊儿,还给她下毒,扎小人,他一个废物竟然敢害大泱国数一数二的天才,死不足惜。
对呀她只是一个废物,而蕊儿是个天才,十五岁就是练气三品的天才,她怎么能够进得了蕊儿的身。
而且那一身营养不良的骨肉,加上各种伤痕,估计走出自己的院落都是问题。
但是蕊儿那样的善良,她不会说谎的,一定是苏紫鸢扎小人诅咒蕊儿,毕竟诅咒之术上古秘术,只要钱财给到位,总有地方可以得到。
虽然诅咒之术是禁术,但是却不需要灵力,只要通其意便可掌握。
但是一心想要把安梓蕊摘轻的封印朗忘记了,苏紫鸢从入府以来,那些嫁妆就封存了起来,后来安梓蕊进府,这些嫁妆都被他用来讨好她的心肝儿了。
想着想着,封印朗感觉没有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了,脖子上的手似乎没了,睁开眼自己还在王府的马车里。
不多久马车便停住了,端王府到了。
这是从安梓蕊生病以来,第一次从外面回来直接回王府,往日里都是先去纤云药阁取了药才胡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回王府之后没有直接去安梓蕊的住处,而是朝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下堂妃所住的地方。
刚刚那个梦以及母后的言语,让这个铁石心肠的端王,从取心头血之后,第一次想起来,他还有个蕊儿的救命恩人。
“什么,你说王爷朝那个贱人的住处去了”
因为安梓蕊对封印朗占有欲的爱,所以府内大部分都是她的眼线,每次王爷回府都会有人向她通报。
虽然王爷每次回复都是先到她这里,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嘛,这不就出了问题了嘛。
上好的精品瓷盏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散落的瓷片像是带着仇恨似的,扑向跪在一旁的丫鬟身上。
血珠丝丝的从白嫩的皮肤间渗出来,脸庞上刺痛,她却不敢起来。
从侧妃娘娘入府后她就跟在身边,旁人眼里温柔似水,柔弱无骨的模样全都是伪装,只有亲近的人她知道,全府最恶毒之人莫过于这个侧妃娘娘了。
这般狠厉决绝,她若起身那等待她的只有乱葬岗,她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妹妹需要她照顾,她不能死,只要活着,残了也没有关系,关键是活着。
又是一阵瓷器散落在地上的声音,脸庞上那几道伤痕又多了一些,手臂上也不能幸免,有的刺入了血肉,但是家里的牵挂让她不敢起身。
安梓蕊不知道此时封印朗已经站在了她的门外,本来想去先看苏紫鸢的封印朗想着还是先来看看他的蕊儿吧。
他可不想一会见了苏紫鸢,带着坏情绪来见他的蕊儿。
结果还没进屋就听到散落在地面上碎掉的瓷器的声音,以及丫鬟连连惶恐的声音。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马上为娘娘换一副茶盏”
不知为何封印朗听的这瓷器碎裂的声音,听的心烦,总有种感觉让他赶紧离开,不要再继续听下去,似乎再听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封印朗疑惑,却也没有继续呆下去,只是默默的走了,也没有让人通传。
就在封印朗远去之后,房间里再次传来声音,只不过这次是他心爱的蕊儿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温柔,只有妒忌到极点的愤怒,听的让人厌恶。
只是封印朗走远了,没有听到这样有趣的声音。
“那个贱人,都死了还要和我抢王爷,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恶狠狠的声音,中气十足,哪有病人的模样。
倒是脸庞明明白嫩的掐的出水儿,此时看起来确是一脸怨毒,十五岁的年纪,一副深闺泼妇的感觉。
这时房外突然响起一个小厮的声音,看着满地的狼藉,安梓蕊便让他在房外同报。
“何事”
强压着怒火,挤出一丝温和的声音。
“王妃娘娘,方才王爷从半路折回,过来王妃的院落,不过刚刚又走了”
小厮思来想去还是得来通报一声,虽然不一定有赏钱,但这王府毕竟除了王爷就是这位娘娘了,赚点好感度,还是需要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小厮心中欢喜,还是这为娘娘脾气好,虽然高高在上却对下人如此温柔。
离去的小厮突然又听到招唤,“王爷离去时可说些什么”
“并无,只是王爷的面色不是很好”小厮如实的回答。
“好了,你先退下去吧”
待小厮走远,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安梓蕊的面容更加狰狞,原本准备去换茶具的丫鬟,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不敢抬头。
这股威压,不用看就知道主子很生气。
“完了,王爷会不会是生气了,会不会是刚刚听到了我说的话”
安梓蕊本来听到王爷折返回来,心中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在听到后面一句,王爷又走了,而且面色还不好。
安梓蕊心里慌了,不可能不可能,她精心维护了这么久的形象不能这样毁于一旦。
不行,王爷只能是我的。
“先静下心来,王爷不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话,不然以王爷的性格早就破门而入了”
安梓蕊深吸几口气,运起灵气舒缓周身,是自己平静下来。
不愧是多年的老戏骨,几个呼吸久恢复如常。
“过几日,我去试探了一下王爷,鱼乐你去安排,还有这是你的伤药,记得不能被人看出来”
鱼乐受宠若惊,忙应下来,接过伤药,赶忙退下。
“奴婢定不负娘娘嘱托”
每次打伤她都会给她上好的伤药,却只是为了不被别人看除她的凶残。
鱼乐鱼乐,鱼水之欢乐,娘娘赐的名,当真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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