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落在金色的马车上,像一层光晕一样,闪耀而亮眼,穿着白布的车夫坐在前面驾驭着白马赶路,掀起一阵阵灰尘。
女王坐在马车里面,穿着镶满珍珠的礼服,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女儿结婚了,却没有告诉自己,反而想要在婚礼上杀死自己,她想想就觉得一阵心寒,尽管她早就已经狠下心了,但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痛苦。
“汉尼拨贤者。”女王轻轻的问道,“我们真的要那样做吗?”
“你可以选择不照做,但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邻国王子布置在宴会上的士兵给抓起来烧死。”
女王的眉头皱了起来,李超的话让她很不舒服,不是他的话刺耳,而是他的语气很令人不舒服,他不像是在和一位国王说话,而是像在和一个平等的人对话。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居高临下的资格,汉尼拨贤者背后是能够制造出希瑞克之书的希瑞克大人,最近还有一个安捷利尔的巫师和他交流,两人的地位平等甚至对方还要高出一些。
“你好像不高兴?”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女王连忙说道:“没有。”
李超随意的摇摇头,他怎么会看不出女王的不高兴呢,不过他不在意,按照他的预计,这个小世界马上就要进行轮回了,到时候这里的一切人和物都会消失,直到新的人和物重生诞生出来,不过那个时候的人和物是全新的存在,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样貌、一样的记忆,但不是同样的个体。
对于即将消失的人,他很宽容。
“女王陛下,你根本就不用在意,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觉得不高兴。”
女王没有开口接话,谁知道李超说的是不是自嘲?要是他自嘲的怎么办?应和对方自嘲,人家可能直接翻脸。
“但说句实话,我并不在意你的情绪,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过分了……
女王带着指甲套的手握在里面,指甲套掐进肉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脸上也更冷了,声音冷的像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流,“我亲爱的贤者汉尼拔先生,你应该知道,国王和贤者的地位差距。”
“是,我是女巫,我和你天然站在同一条线上,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和我说话,如果不是令人尊敬的希瑞克大人在支持你,你根本就不可能和我平等的对话,甚至是践踏我的尊严。”
“你认为我在践踏你的尊严?”
“是。”
“但我觉得我是在提醒你。”
“但我不需要你的提醒。”女王陛下随意的笑了笑,“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以前是王后,只是国王的附属品,但我现在是女王了,一个国家的国王,哪怕是教廷,也不能随意处置我。”
李超眉头皱了起来,“你不信邻国王子会在宴会上抓你?”
“我信。”女王陛下抿住了嘴唇,“安捷利尔大人的预言我当然相信,但抓住我和处置我是两回事,没有人可以随意处置一位国王,不管是教廷还是某个国王,因为这代表了战争。”
在这个大陆,神权和王权相互制衡,以教廷为首的神权若是敢处置一位国王,它马上就会受到大陆上所有的国家群起而攻之——今天教廷可以秘密抓住一个国王以女巫的罪名将其处死,明天就可以抓住另外一位国王以巫师的罪名秘密处死。
兔死狐狸还会悲伤,何况是国王?教廷只要不傻,就不会动国王。
至于邻国王子处死一个国王,更是一个笑话,这块大陆的王室彼此通婚,互相有血缘上的关系,战争失败的国王都只会被囚禁,很少被杀死,何况是参加一个宴会?再说了,邻国王子杀死女王,就等于挑起两个国家的战争,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用宴会来作为杀死女王的诱饵,暗杀都比这个主意靠谱。
“你知道什么叫做意外吗?”
意外?
当然知道啊,女王奇怪的看了李超一眼,但没有说话。
“所谓意外,就是意料之外。”李超笑道:“你以为他们只会抓住你、最多就是羞辱你,而不会杀死你,但假如他们杀了你了呢?”
“邻国王子和白雪公主绝对会杀死你的。”李超斩钉截铁的说道:“而且还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你。”
因为这里是《血腥童话:白雪公主》的世界,白雪公主很变态。
当然,最后一句话,李超并没有说出来。
“这不可能。”女王毫不犹豫的反驳了回去,“他们这样做就是在挑起战争,而他们不会想挑起战争!”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要挑起战争?再说了。”李超意味深长的看了女王一眼,“有的时候,命运比所谓的理智更强大。”
在这个小世界里,故事就是它的命运,故事开始就是命运的开始,故事结束就是命运的结束,不管这个过程到底有多么不合理,都是有可能的。
在《血腥童话:白雪公主》里,白雪公主一心一意想要杀死王后,哪怕是她有王后的身份,哪怕她是女巫,都死了,穿着烧红的铁鞋跳舞至死。
虽然现在王后变成女王了,但谁能保证白雪公主一定不会弄死王后?光明正大不行,偷偷摸摸总行吧,到了她的地盘上,还不如任由她处置?
这就是惯性。
像车轮,你改变了它的方向,但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它依然会向前。
“你敬畏命运?”
“不,我只是相信,但并不遵守。”李超摆摆手,“因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好的命运我就相信,不好的命运我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