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没事么?
化雪晴定睛一看,再仔细的摇了摇因为睡眠环境问题,睡眠质量的问题,睡眠时间的问题导致那有些发晕的脑袋,仔细的揉了揉眼睛,连她也不相信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他的头发,全白了?
认出他来,是因为他的气息,那种阳光的气息。好闻的气息,空气中,散发着从他身上飘散而来的阳光香味。
他身上的衣服换掉了,但是她以前看过的那一套服装。
熟悉的身形,只能是他。
再回头,屋子里的那片血湖,没有了,原本倒在门口同事的尸体,也都没有了。
“他们,去哪儿了?”
化雪晴抬起手来,情绪微微有些不稳定。
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可她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能够昨晚的时间里整理完自己的家,还是昨晚的那种时刻,他,真的是冷飞厌么。
任何一个人,遇到像他那样的境遇,不崩溃至疯掉,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他,还是一个人么。
就算只是他的父母。
在常人那边,就算只是父母的正常生老病死,都会痛苦好长的时间。
“我给乔星驰打了个电话。他们来过,清理了一下。你的同事,我也让他们帮忙送回你们的相关部门了,是追封烈士,怎么写报告,可能要等你回去跟上级商量。”
冷飞厌的太极打到一个收势,双手回到身体两侧,分开的双脚重新回到与肩齐平,慢慢的,双手往下压,调整呼吸。随着双手的下压,突出了一口浊气。
“哦。”化雪晴应了一声。
她皱了皱眉,自己昨天睡的有那么死么?竟然还有人来过,她都不知道。
不过想到乔星驰他们也是高等级的元力者,还是特种所属的部队人员,能够做到悄无声息不惊动自己,实属常规操作。
但她此刻,更想关心的是冷飞厌的状态。
他才多大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头发,全白了。
“你,还好么?”
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问道。
冷飞厌轻松的回答道,“我?还好啊。”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尊雕像,曙光笼罩的雕像,一动也不动,呼吸也是相当平稳,没有让他的身体有大的波动起伏。
“你的头发,怎么,都……”
化雪晴还从没听说过一夜白发的事情,就是一夜掉光头发,都没有听说过。就是掉头发,也是一天掉一些,头发由黑转白,应该也要相同的道理,由黑,逐渐一点一点的转白。
冷飞厌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有什么异常,“我的头发,怎么了?”
“等一等。”
化雪晴想了一下,看向自己停在旁边的车,走过去,打开,找出了一面镜子。
她再次回到冷飞厌的旁边,把镜子帮忙递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一下吧。”
如果他还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与其一句空洞的头发白了,还不如让他自己亲眼看一看。
冷飞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头发,都还在呀,怎么了?是造型,太乱了么?我记得我换好衣服时,理了理的。我这个人,是有偶像包袱的。”
化雪晴微微的皱了皱眉,她从后面,一点一点的举着镜子伸向前面,从镜子的反射中,她去看冷飞厌的情况。
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按理说,就算是普通人,如此近距离的递东西,应该都会有感知。他刚才的反应,明明也已经感受到了她拿着东西的靠近,可他为什么没有接过镜子?
冷飞厌微微的让了一下身子,他察觉到了化雪晴的小动作,“你直接告诉我,我的头发,怎么了,不就好了?”
化雪晴的眉头重重的皱了起来,心里震惊,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她把镜子一丢,双手抓住冷飞厌的肩膀,猛地把他给转了过来。
正面的他,连眉毛,都白了。
而他的眼睛,是,一直闭着的,闭着的。
“你,可以睁一下你的眼睛么。”她轻声的,不愿意去相信的,她甚至只希望是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冷飞厌嘿嘿的笑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巧妙的挣脱化雪晴的双手,一个大转身大步的走开,“我有点困,昨天忙了一个晚上,我先去补一个觉,早餐就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他的原意,是向别墅的方向,他想回屋子。
可在能够清晰的看清楚的化雪晴眼中,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别墅,而是一堵墙,他正向着那堵墙“撞”去。
“方向错了,在你的右边!”
化雪晴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他一声。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瞧你激动的。”冷飞厌稍微往右转了一下,他走到了门前,停了下来,玩笑的口吻,轻松的戏道,“切,又跟我开玩笑,这明明就是车库。”
“冷飞厌,你给我站住!”
化雪晴用命令的口吻,大声对冷飞厌呵斥道。
车库,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方向是车库,他为什么还要走到车库前面,才知道那是车库。
他虽然没有伸手去摸,但车库的味道,还有站在车库前跟站在家门前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干啥啊,我想回去睡觉了,你睡好了,我可没睡好。”
冷飞厌嘴上说着,可他却一直站着车库的门口,没有动。
化雪晴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动,知道他此刻,在自己的注视下,他根本就不敢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只是想要一个亲口确认,一个从他口中得到的让她不抱希望的答案。“你昨天给我盖的被子,是什么颜色?”
“黄色的。”
冷飞厌想也不想的答道。
“……”化雪晴停顿了有十几秒,接着用有些失落的语气,否定:“你给我盖的,是桌布。”
“啊?”“我…我就是随手就近那么一拿……”冷飞厌回答着,他随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他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
化雪晴彻底的怔住。
此刻,是不是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让她不抱希望的答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她,已经从他口中得到了答案。
她道:“不是桌布,那,就是被子。颜色,也是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