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喜之前没有想到过这些,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跟猕猴一族一样的族类,它们的祖辈或许早就不再世上了,要怎么解开这些族群的禁锢呢?
老猕猴带领大家去了一个地方,那里离火山有些距离,在火山的西边,是一座石山。
山上怪石嶙峋,草木不生,怪石上长着一些苔藓,晏喜它们之前从没有来过这里。
山脚下,有一个石猴,跟悟空一般大。
它佝偻着背,两只手齐肩抬起,各自抓着一块巨石,巨石高大宽广,横列两边,像两扇大门半开着,石猴站在中间仿佛在迎接来客。
猕猴们把带来的各种果实放在石猴身前,悟空拿出一坛果酒,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偷藏下这么一坛?
晏喜默默看着。
老猕猴拉着悟空上前跪下,群猴依次跟在后面,跪地磕头。
晏喜几个十分不解,候在一旁等待。
老猕猴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群猴也跟着起身站立一旁,只有悟空仍然跪伏在地。
“老猕猴爷爷,这是你们的图腾吗?”晏喜问,据说在太古时期,每个种族都有各自的图腾。
“图腾?那是什么?”老猕猴和栗子同时问。
“嗯……,据说有的是族群的亲属祖先的灵魂,也有的是它们的保护神,还有别的什么,我也只是听说。”晏喜据实以告。
“这样的话,是的。这是我们的老祖宗,是我们猕猴一族的图腾。”老猕猴说,“千年以前,火山也曾经爆发过,老祖宗带领猕猴一族逃到这里的时候,火山熔浆已经就在身后,转眼就会淹没它们,老祖宗只身挡在这里,为猕猴一族争取到逃命的时间。等火山熄灭之后,侥幸活下来的祖辈们从山顶下来,发现老祖宗已经化成了石像。”
“老祖宗好勇敢!”栗子含着眼泪,揉着鼻子说。
“是的。我们的老祖宗很勇敢,我们每一个猕猴一族的族长要跟老祖宗一样,保护族群,以猕猴一族的昌盛为任。”老猕猴看着悟空,继续说。“我们每一年秋收后,都会来这里祭拜老祖宗,族长要在这里跪拜祈福三天。”
听完老猕猴的故事,晏喜恭恭敬敬地上前稽首作揖,栗子也拉着西米直立行礼。
吉利以脚剁地,大地沉闷地振动,晏喜感觉有东西再挠她的脚板心,痒痒的。
火羽引颈长鸣,鸣声悠扬,似赞且颂。
三天里,悟空就这样一直跪伏在地,有时磕头伏地触摸石猴的双脚。
群猴都已经回去,只留下老猕猴和晏喜它们。
第三天清晨,火羽带着大家照常轻吟曼舞迎接朝阳,一轮红日从东山上冲出云海,悟空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啪”地一声响,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这是悟空的觉知打开了,它得到了老祖宗过往所有的记忆,这是老猕猴未曾做到的。
猕猴的老祖宗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它不听天神号令,恣意妄为,最后被天神禁锢在这里,每隔千年必定会遭火山爆发之灾,逢节气之时必定头昏脑胀,头痛欲裂。
只有让火山恢复成山林,得到大地的宽恕,当蓝色湖干涸,重新出现的泉水就能解开我们的禁锢。
“爷爷,我们的禁锢已经解开了。”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老猕猴听后,喃喃自语。
命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
我们只要做正确的事,就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
回去后,大家围坐在蓝色湖畔,喝酒吃果,不亦乐乎。
酒是猕猴们用今年新摘的果实新酿造的,用蓝色湖的湖水酿造的新果酒,并非偷藏去年的。
晏喜还没开始喝酒,脸就红了。
她躲到一边给火羽煮菖蒲水,这家伙历劫归来之后仍然只肯喝菖蒲水,吃梧桐子,一点都没有变。
不,有一个很大的变化。
晏喜看向栖在高枝上的火羽,身姿优雅,小巧玲珑。
她再也不能坐在它的背上游历世界了吗?
没有了禁锢,老猕猴放下了心事,和老夜明兽开怀畅饮,没多久就醉倒在地。
西米栗子和小猕猴们战成一团,不肯认输。
反而是悟空和吉利,一边交谈,一边浅酌,大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深秋的暖阳照在大家身上,酒意又浓了一分。
火羽飞下枝头,酌饮下冷却的菖蒲水,蹲在藤篓上啄食梧桐子。
晏喜感觉又回到了在赤山生活的时光,悠闲自得。
她摘下一朵朵还未凋谢的花朵,红色的翠菊、石蒜,黄色的大丽菊,紫色的迷迭香,蓝色的美女樱,白色的葱莲,粉色的月见草……,用细藤圈成环,让各色花朵点缀其间做成一个美丽的花环。
她把花环放在蓝色湖的湖面上,打开一坛果酒,洒在花环中间的湖水中。
悟空看着晏喜的动作,拿起酒坛走到她的身边,学她的样子,把酒倒入湖水里,跪伏在湖畔。
吉利也走了过来,它们看着湖水荡漾着花环飘向湖中央。
后土娘娘,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分别总在欢聚后。
第二天,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但是,这也没能阻止晏喜它们离开的步伐。
时间不待人,它们唯有不断前行。
夜明兽一族和猕猴一族都来相送,果实和美酒装了好几篓,压在吉利的背上。
老夜明兽神神秘秘地递给晏喜一个小布包,晏喜脸色忽红忽白,快速塞进身后的背篓中。
她朝老夜明兽拱手行礼,呐呐不成言。
西米和栗子躲在火羽的翅膀下偷笑,吉利转头看着背上的火羽,它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只有它们不明所以。
“走吧。”晏喜撑着芭蕉叶,垂头沉默地往南走。
“阿喜,你的鞋子都沾满了泥,还是坐到我的背上来吧!”吉利劝道。
“不用了,你背了这么多东西走山路已经很不容易了。”晏喜脱下鞋子拎着,爬上一个小山坡。
它们现在走的这条路虽然也是向南,但是跟当初寻找夜明兽的路并不是同一条。
它是一条没有走过的路,路的前方有什么,它们不知道。
也许有很多的困难在等着它们,但是有什么关系,它们总会找到办法,解决问题,让这个世界变得跟赤山一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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