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越泽确实不是。
他大概平常工作也挺忙，等有空去疾控中心体检，再拿着健康证明出来交换并签合同时，已经差不多元旦了。
龚越泽和萧瑾一合计，干脆把第一次上床的时间定在了12月31日，在市中心的希尔顿开了个顶层总统套，听着倒计时的钟声打了个跨年炮。
萧瑾担忧的一切都没发生，他们俩在床上简直合拍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龚越泽平均一周来找萧瑾两次，但从不带他回家，两个人睡遍了宁城的五星级酒店。如果不是萧瑾现在大四，毕业大戏演完之后全体同学都在毕业论文的苦海中挣扎，另外的三个室友不管本地外地全部回了家，他俩这么频繁的开房频率绝对瞒不住人。
萧瑾成绩好，毕业论文的选题也早就定下来了，因为有龚越泽在，所以也没回家，每个星期查查资料写写论文，写累了就去跟帅哥上个床换换脑子，小日子简直过得不要太滋润。
一直等到毕业答辩完了萧瑾都还有点儿乐不思蜀。
答辩完的那天晚上龚越泽订了西餐厅请他吃饭，还开了瓶藏酒作为庆祝。萧瑾酒量不是很好，小半瓶后就下去脸颊就红透了，进入微醺状态。
倒也不至于醉倒在地，思维还是清醒的，只是觉得亢奋。
等会到酒店洗完澡，好不容易觉得冷静点了，萧瑾裹着浴袍出来，就再也没能穿上过。
先是被摁到落地窗旁边做了一次，紧接着是桌子，他求饶说要重新洗澡了，又被龚越泽架在浴缸上来了一次。所幸这人还记得戴套，不然天知道清理起来得有多麻烦。
等偃旗息鼓，萧瑾只觉得浑身都要散了架，最后连澡都是半倚半靠着让龚越泽帮忙洗的。
吃饱了的龚越泽特别好说话，好像刚才连哄带骗着把人吃干抹净的不是他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去撩萧瑾湿透的发尾，还有闲心顺着他的脊椎从上往下一直摸到腰窝。
“诶诶诶，手往哪儿摸呢？”萧瑾最近闭关写论文，头发长了也懒得去剪，这会儿湿透了才发现刘海长到有点遮眼睛。他把头发撩上去，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斜了龚越泽一眼。
浴室里雾蒙蒙的，于是萧瑾的眼睛便也带了些水气，湿漉漉的：“龚少，龚总，我真的不行了，腰都要断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龚越泽跟他逗闷子。
“纵欲伤身，我是真的不行了。”萧瑾毫不上当。
“你这才多大，就不行了？”龚越泽有点儿好笑。
“你也就比我大个五六岁吧，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萧瑾头也不回，往后一伸手，啪叽拍了一下他的腰。
两个人滚上床也有个小半年了，萧瑾差不多摸清楚了龚越泽的脾气，偶尔也会跟他开开玩笑。
“行，那我给你揉揉。”龚越泽好脾气地开始给他服务。
萧瑾闭着眼睛享受了几分钟，突然觉得屁股后面的某个器官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他立刻见好就收，拍拍龚越泽的手示意他停止，浑身都还湿着就往浴缸外爬：“行了行了，我走了，你也快点出来啊，泡太久了会头晕。”
光一个背影，看上去都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势。
龚越泽好笑地看着地上滴落下的一串水珠，摇了摇头。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我要真想要，你跑有什么用？跑得掉吗？
等龚越泽穿好浴袍出去，萧瑾正趴在床上晃着脚丫看手机，被子只在屁股那儿意思意思搭了个角，露出半边光裸的脊背，和一双趣÷阁直的小腿。
龚越泽坐下，默不作声地帮他拉了拉被子。
萧瑾弄懂了龚越泽，龚越泽也差不多弄懂了萧瑾。萧瑾贪凉，房间里空调开的低，这会儿出声让他自己拉被子，铁定又是嗯嗯两声便抛到脑后，指不定还要撒娇说热，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给他把被子拉上来个快。
果不其然，萧瑾哼哼两声，动了下肩膀，不太乐意的样子，但也没把被子抖下去。
龚越泽一直等到他打完了一局游戏才开口：“郑宣跟我说你没选经纪人？”
一个星期前，萧瑾去了趟长虹，签了为期五年的经济约。合约内的一切条款都按之前包养合约里说好的来，但龚越泽曾承诺说让他自己在公司里选一个合心意的经纪人，郑宣那天询问时萧瑾却推脱说没想好。郑宣建议由自己带着去艺人经纪部转一圈介绍一下，萧瑾却又拒绝了，说自己听公司安排。
郑宣想了想，有些拿不准，便把这件事报给了龚越泽。
龚越泽弄不明白萧瑾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干脆自己主动问了。
萧瑾退出游戏把手机一扔：“我觉得还是听公司安排吧，我对公司的经纪人以及他们各自的关系网都不是很了解，还不如交给公司做主呢。”
这是真心话。
“公司做主？”龚越泽重复了一次，沉吟半晌，“那就荣蓝吧。”
“荣蓝？”萧瑾一个回头，力度之大速度之快险些没把头甩出去。
即使是对经纪人陌生如萧瑾，荣蓝这两个字也足够如雷贯耳。
他一时间甚至拿不准龚越泽是不是在拿他寻开心。
荣蓝是谁？近二十年前就从事这项工作的人物，手底下带出过两个三金大满贯影帝和四个影后。两年前长虹刚创立时她带着当时手底下带着的女演员一起过来，业内传闻是拿了股份的。
第二年她带的女演员便拿了金兰奖的最佳女主角，算是给长虹打响了名号，风头一时无两。
“路琳心不在娱乐圈，她有个谈了挺多年的圈外男友，对方家里等不及了，催她结婚。”龚越泽轻描淡写地说了个足以登上微博热搜的猛料，“她当时过来的时候就只签了三年，现在还剩两个月左右，她的意思是不想续了，准备回家结婚生小孩。她这一走，荣蓝手底下就没艺人了。”
“你没经纪人，她没艺人，不是刚好？”龚越泽耸耸肩，对自己的安排挺满意，“荣蓝性格好，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她带你，我也放心。”
萧瑾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此等好事，简直宛若天庭馅饼铺跳楼大甩卖，一时间简直目瞪口呆。
但这还没完，龚越泽慢悠悠地脱浴袍，准备上床睡觉。然后他再次扔下一枚核武器。
“前两天跟陈导吃饭，他说最近手头有个片子，有个男四我觉得还挺适合你的，就跟他推荐了一下。你过两天去试个镜。”
“哪……哪个陈导？”萧瑾猛吞唾沫。
“还能有哪个陈导？”龚越泽很奇怪的样子，“陈永青，拍《盲婚》的那个。”
龚越泽说完之后就觉得有点儿不对：“你一个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的怎么连他也不知道？你毕业论文不会是找的代趣÷阁吧？你要是找代趣÷阁记得跟公司说，让公关那边去找他对接一下，也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以后被人爆出来不好看。”
“不是，我论文当然是自己写的！”萧瑾大呼冤枉，“我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是他。”
我以为同名同姓呢，萧瑾小声腹谤。
“他新电影是缉毒题材，你之前毕业大戏不是演了个瘾君子吗？我给他看了你当时的录像。”
“剧院里面不是不给摄像吗？！”
“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让底下的人找你们那个负责官摄的同学要了一份底片。”龚越泽悄悄地翘起了尾巴等待挨夸。
诶，怎么没动静。
一分钟都过去了萧瑾！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凑上来亲我吗！再不济你也得拍拍马屁吧！你就是这么被我包养的吗！
龚越泽不满地低头看了他一眼，终于发现他姿势有点儿奇怪。
“龚，龚总，救命。”
“叫什么？”龚越泽不上钩。
“越泽，越泽救命。”萧瑾也顾不上自己的偶像包袱了，“脖子，脖子扭了。动不了了，救命啊！”
龚越泽简直啼笑皆非，把枕头摞在一起，然后把萧瑾的头给他扶了上去。
萧瑾龇牙咧嘴地把头搁上枕头，终于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
试镜很顺利，陈导的戏催得紧，试镜结束后他就跟龚越泽匆匆见了一面，第二天就被陈导催着进了信号飘忽不定的大山，主创团队全部聚在一起开剧本围读会。
朝八晚九，除了中餐一个半小时晚餐半个小时以外全部都关在房间里读剧本的那种。
山里面信号差，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萧瑾被迫早睡早起，围读会开了半个月，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心寡欲了起来。
本以为剧本会开完之后能放个假，找个机会去见见龚姓金主，没想到陈导一等开完就雇了几辆大巴车，在山路上颠簸了大半个下午，直接给他们拖到了另一个山头，就地开拍。
好在拍摄地虽然偏僻，但比起之前开围读会的山头那可是强多了，至少信号很畅通，每天都还能给金主发个微信，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萧瑾都怀疑要不是自己提前跟爸妈说了要进山拍戏，之前与世隔绝的半个月里他们说不定都要报警寻找自己失踪的儿子了。
拍摄的时候龚越泽没过来探班，但托荣蓝带了些生活用品。
荣蓝嘴够严，即使是让剧组同事撞见了也只说是萧瑾家里人托她帮忙带的，再加上她从业早，跟谁都认识，也跟谁都搭得上话，有个老戏骨看了还开玩笑，说真是不服老不行。
“你看看你看看，进山拍戏，人家小萧都是家长帮忙准备生活用品的；轮到我这儿了，都是女儿给我带的衣服，说山里面温差大，早晚多穿点。”
前辈不着痕迹地炫耀了一把自己的女儿，一拍脑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诶小萧啊，我记得你是不是大学刚毕业来着？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啊，学文学的，今年读大三，要不你们认识一下？”
“不了不了！”萧瑾疯狂摆手，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
“哎唷张老师，舍得女儿谈恋爱了？”荣蓝赶忙来打圆场。
“那可还是……不舍得。我就开个玩笑逗逗他，可不能当真的啊。”老父亲很是警惕。
“不当真！不当真！”萧瑾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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