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情绪受到影响,以致梦汐整天都神情恍惚,工作上的事自然也是出错不少。店长与小琳瞧她心神不定的样子,体贴的揽下更多的活。下班时刻,梦汐正清理工具柜打算收班,店长与副店长简单交接一天工作后,在梦汐就要跨出店门的时候将她留下。
“这样啊?嗯,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后天下午再来。”
原来店长临时将休息时间重排了一下,原定于下周休息的梦汐改到次日休假,后天上班时直接转成下午班。
知道店长是好心的放她一天休息调节情绪,梦汐感激的朝店长点头致谢,转身推开店门离去。
很怕早上的冲动给自己晚上带来不小的伤害,梦汐拖着酸痛的身体,在大街上游游荡荡许久,不敢回家。坐在站台的等候椅上,梦汐失神的望着天边渐渐隐下去的夕阳,掏出破了皮的钱包看看,站起身,坐上去医院的公车。
“怎么会这样?我妈上次不是说她就快出院了吗?怎么这次会这么严重?”
来到医院,却看见母亲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梦汐吓得全身起着寒颤。
张慧的主治医院偏头看看梦汐,率先转身,要梦汐跟她去到办公室。
“梦汐,我很抱歉,其实你母亲的身体情况已经很糟,这些年她身体的各个大器官不是换过就是已经衰竭,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现在……”
从梦汐七岁时,张医师就心疼这个女孩,如今十五个年头过去,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可与她相依的母亲却逐渐向死亡走去,或许不久后,这个世界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虽然张慧常笑着说女儿已经找到好归宿,不过她却从未见过那男人与梦汐一起来探望生命垂危的岳母,由此她断定,梦汐的日子,可不如张慧所想那么幸福。
梦汐听着医生的话,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桌子上,“张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我妈,我都还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又怎么可以这样走了呢?”
梦汐抽泣不止,小小的鼻头和漂亮的眼眼全都红红,隐约还肿了起来。
张医生叹口气,伸手拍拍梦汐湿了一片的手背,“梦汐,我是医生,相信我,我会尽我一切的能力留住你母亲的生命,不过你最好要有准备。对了,听你母亲说你结婚了,那你留个电话给我,若有什么我可以马上联系你。”
“嗯,好”,抬手擦拭脸上的泪水,梦汐吸口气,拿起桌上的纸和趣÷阁,“给,张医生,若有什么打这个电话,我会马上赶过来的。”
张医生接过,眉头一皱,“你有手机号吗?”
摇摇头,梦汐抽噎着说,“我会尽快买个手机的,不过在那之前请您把这个号码留下。”
“嗯,我明白了。”
将电话号小心保存在名片夹里,张医生递着纸巾过去,轻声问,“你母亲没这么快醒,你要留在这等么?”
梦汐想了想,哽咽的说,“我再陪会儿母亲就回去,明天我休假,明天再来,张医生,我母亲烦劳你费心了。”
纸巾刚一贴到脸上便被浸湿成团,梦汐再度抽出一张,擦拭滚烫的眼泪。张医生同情的轻拍梦汐肩膀,唏嘘不已。
晚上躺在床上,梦汐辗转难眠,母亲的病情像块石头,沉甸甸压在胸口。却在这么担忧的时刻,她还是时刻留意前庭动静,听到熟悉的引擎声,梦汐悄悄起床走去窗边,躲在窗帘后确定是她等待的人,这才如往常般走出房间替他按燃守候的灯。
今晚的心情很低落,梦汐失了魂的靠在墙上,听觉似乎也随着心情变得超差。微微仰头,梦汐觉得整个房间的幽暗将她厚厚笼罩,想着他已经回房间了吧,梦汐这才拉门准备关上楼梯的灯。
刚一走到拐角,恰与上楼的慕楚昊遇个正着,梦汐微微错愕,身体不自觉的打起颤来。而慕楚昊显然也没料到会在楼梯口碰上她,两人皆是表情一滞。
想着昨晚他的残暴还有今早的侮辱,梦汐胆怯的躲开他的注视,身体往一边挪了挪。
眸光落在映着阴影的地板上,瞧着他细长的影子,梦汐心如擂鼓。慕楚昊越走越近,冷俊的面容漠然疏离,他如一股冷空气拂过梦汐的身体,冷得梦汐全身战栗。
听着身后房门合上的声音,梦汐这才敢抬起头来。很久很久,她都站在狭长冷清的走廊上,整幢房子只有她头顶的灯光柔和亮着,陪伴她的,依旧只有地上那抹凄凉孤寂的影子。
翌日,梦汐迟了些时间走出房门,眼睛肿很厉害,她想尽一切办法,可用毛巾冷缚许久也不见效,怕再赖下去婆婆又要给她脸色,不得已,梦汐只好拍拍脸颊,强撑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走入餐厅。
果然,慕家人早就入座,梦汐小媳妇般的站在餐厅入口,胆怯看着桌上的三人,声音颤颤问候,“爸,妈,楚昊哥,早上好。”
“呵……还早哩,不早了,没见外面太阳都已经火辣辣的么?我说梦汐啊,就算再怎么藏着养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闰女,这餐桌礼仪就没人好好教你吗?”
梦汐低下脸蛋,“妈,对不起,是我起晚了,以后不会了。”
“好了,一大早就吵个不停,你不嫌烦我还嫌听着累,坐下来吧。”
慕老爷一发话,慕太太微微吃鳖,她睇着梦汐冷哼一声,侧身偏过脸去。
怕他们发现自己红肿的眼睛,梦汐谨慎的低下头,默默走去自己的位置。
“梦汐,今天没见你穿工作服,不用上班吗?”从报纸中抬起头来,慕老爷疑惑看她。
“嗯,今天休假,明天转成下午班。”
“既然休假就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一些,别整天精神不济的模样,叫人看了笑话。”
……
手里的刀叉顿了顿,梦汐不自觉的抬手摸摸面颊,点头,“谢谢爸的关心,我知道了。”
“待会儿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叫楚昊陪你一起去!”
“爸!”
“不用了。”
与他异口同声,听出他口吻里的不耐,梦汐不敢望向他,视线只能感激的投到慕老爷脸上,“今天上午我会待在家里料理一下后院的花地,下午我打算去医院看我母亲,爸,不用麻烦楚昊哥,我把时间全安排好了。”
瞧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慕老爷点点头,当下也就不再开口。
自认躲过一劫的慕楚昊喝着咖啡,黑眸却直勾勾落在对面梦汐低垂的头颅上。上午留在家里?慢慢的,慕楚昊眸内邪光流转,薄唇牵开的弧度,诡异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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