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最重要的事,当然就是替李家放牛,这是这么多年刘不易雷打不动的事情,即使是刮风下雨,牛儿可是依然要吃草的。
李家的这条大青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李家可是很宝贵,按理说李家这种偌大的家业,不用在豢养这种家畜,因为根本用不上,但是李家确确实实养了这一条大青牛,而且还请专人照顾,一直以来,村里就有人有一些奇怪的言语,不过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以为常。
刘不易出门后,隔壁一个小孩子探头探脑的出了门,是一个年仅十岁左右的孩子,他跟着刘不易出了门,前者在前面,后者在后面小心跟随,一前一后,到是很有默契。
就在房屋转角处,刘不易却是突然跳出来,将后面跟随的孩子吓得不轻。
“不易哥,好巧啊!”小孩子看着突然出现的刘不易,打着哈哈的道。
“古力,你今天不用上学的吗?”刘不易有一些生气。
这个叫古力的孩子,是邻居古天云大叔的儿子,年仅十岁,正是上学的年纪,古家算是只是村里普通人家,但是供古力上学的钱财,他们家还是出的起的,古力家父母皆在,而且古力还有一位卖药的师爷,是有不少靠山的孩子。
“不易哥哥,今天学堂放假,所以我想跟着你去玩一天呢!”古力搓了搓手,有些心虚的说道。
“真的?”刘不易反问道。
“真的!我姐可以替我作证!”古力指了指不远处端着水盆,一个年纪十四左右的女孩子说道。
刘不易转头看向女孩子,然后问道:“青莲姐,学堂今天真的休课?”
古青莲点了点头,她拢了拢自己黑色的秀发,然后道:“不易,古力如果想跟着你去玩没问题,但是让他中午之前必须回家,因为他还有课业需要完成呢!”古青莲说完,又看向弟弟古力道:“你跟着不易哥哥可不要捣乱,否则到时候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古力吐了吐舌头,对于自己的这位姐姐,他是又爱又恨,爱呢是因为自己的这位姐姐对他很好,甚至比自己的爹娘对自己还好,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会优先让给自己,而且姐姐学业优秀,在学堂他可是没少因为姐姐的优秀被同学门吹捧,但是,也正是因为自己姐姐特别优秀,她姐姐有时候也很严厉,例如家里几乎所有的规矩,都是姐姐定下来的,就算他爹娘都没有意见。
得到姐姐古青莲的首肯,古力算是得到了免死金牌一般,本来还有些心虚,此刻却是大大咧咧的跟在刘不易的身后。
刘不易到是并不排斥古力,相反,他很是喜欢古力,因为古力算是他的发小,相比李家的几位少爷、小姐,古力因为和他同样的出生,所以反而多了一些亲近感,当然,除了古力,刘不易还有两个死党。
清水村东边有一个广场,刘不易每天牵牛都会从那里经过,广场有一个石碑,石碑上正面镌刻摩崖二字,背后镌刻听潮二字,石碑古朴,历经风霜,不少地方已经被磨的光滑铮亮,但是阳光吐露,可以依稀看见石碑字迹里面,有着一闪而过的金光掠过。
石碑的来历已经不可查,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忌讳,村里不少人都喜欢靠着石碑晾衣服。
就在刘不易牵牛走过石碑的时候,一道人影从石碑上跃下来,是一个和刘不易个头差不多的少年,少年满头浓密黑发,看起来精神奕奕,个头也要比刘不易健壮不少。
“刘不易!”少年唤道。
“黄庭玉,你怎么在这里?”刘不易有一些诧异,不过很快便想明白,既然学堂休课,黄庭玉今天也是不用上学的!
既然黄庭
玉不用上学,那么还有一个人也不需要,想到这,刘不易身后已经有一个少年搭手上来,搂着刘不易的肩膀,“今天哥几个想去哪里浪?”
这个搂着刘不易的少年,名唤侯青,比刘不易稍小一岁,不过个子到是并没有差多少。
至此,清水村四人组算是集结完毕。
清水村说起来并不大,村里的居民满打满算,不过几百户人家,清水村说起来也并不小,三百多户人家的房子鳞次栉比,安放在云梦山下,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而村里还有自己的广场,水井,议事厅等,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四人组出了村,带着青牛,直奔村西边的云岭谷地,这云岭谷地位于云梦山东边,坐落在向阳峰下,是一处并不出奇的小山谷,不过这云岭谷地是刘不易他们经常热÷书会的地方。
云岭谷地有三段,其一名为鹰嘴山口,是云岭谷地的开端,向阳峰和对面的拜日峰对峙,清水河从中而过,从侧面观看状如鹰嘴一般,故此得名,而云岭谷地的中段,则是名为圆月渊,在这里,清水河会在这里打旋,形成了一个方圆十里的小湖一般的地方,而后半段,则是名为虾子滩,清水河在流过圆月渊到了虾子滩后,水位骤降,砾石堆积,形成了一段清澈见底的水边滩地,在水中砾石缝里,则是由很多青虾生存,由此而得名虾子滩。
清水河畔,虾子滩前,四个少年郎玩的不亦乐乎,大青牛蹲在水里,偶尔把嘴泡在水中,从鼻孔里冒出不少水泡,滩边,有人搬来石头,搭起了灶台,有人生火,有人捡来干柴,不一会儿,青烟阵阵,鱼香渐起。
而另一边,一道青衫从林地走过,这是一个清秀的中年人,他面容如玉,带着书生帽,单手背后,一双眼眸睿智而又冷静,中年人跨过山间碎石,拢开杂草寻出一条路,向着前方而去。
如果古力、黄庭玉、侯青三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个人正是书堂的老师,名为玉捡先生。
玉捡先生随时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今日神色却是有些凝重,就在昨天,他发现一道异常隐晦的波动出现在村子里,然而他细细查探,却是又无迹可寻,自己推断一下,必然有什么大人物来到这里了。
就在今早,他又感受到了那人的气息,为了了解缘由,他停了课,前来拜访这一位。
不久后,玉捡先生来到清水河畔,此地位于清水河上游,河水湍急,深不可测,平日里少有人光顾,不仅是因为这里河段复杂,河水汹涌,还因为这里有着诡异,很多人都会在这里莫名失踪,由此清水村便是传言,这里是不详地,在水里有水鬼蛰伏。
而就在这不详地,清水河畔,一个头戴蓑衣,身穿斗笠的老叟躬身而坐,他手持一根青玉吊杆,此刻正在悠闲的钓鱼。
玉捡先生躬身站在老叟身后,眼里有一些迟疑,并未开口说话,模样很是恭敬。
“玉捡,你在这里,应该有十个年头了吧?”老叟拿起身边的一个酒壶,喝了一口酒,然后问道。
“师叔,昨日刚满十年!”玉捡答道,声音有些激动。
“恩,这十年里,你总算没有白费我师兄的一片苦心!”老叟放下鱼竿,转头打量着身后的中年先生玉捡。
“当年你走的时候,还是六品神通境界,如今已经四气化尽,三品已至!”老叟盯着玉捡,缓缓说道。
玉捡点头,然后道,“如今师侄刚刚登临通天,还不算三品!”
“师叔,您怎么来了?”玉捡躬身下拜,行了一个大礼。
“哎,在云头睡过头了,醒来却在一个小孩子家中!”老叟说完,笑了一下,“
玉捡,师兄这些年,很挂念你啊!”说完这,他从破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酒壶,然后抛给玉捡。
玉捡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颇为怀念,“上清宫的酒,还是那么甘醇!”
抹了嘴角的酒水滴,玉捡道,“师叔,师傅这些年还好吧?”
“我那师兄,好的很咧!”老叟摆了摆手,示意中年人来身边坐下,“你应该察觉到了,这片罪恶之地,将会有大变!”
玉捡点头,身为此地的镇压圣人,他对这片天地的异动感觉最为明显。
“天下很多双眼睛都盯着这里呢!神州九州,除开魔族占据的炎、凉、兵三洲,妖族占据的陇、旱、奎三洲,我人族占据的苍、秦、冥三洲,甚至海上诸多异族也有异动呢!”老叟说完,摆了摆手,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玉捡听见这话,眉头更加皱了几丝,显然,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师叔,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说?”玉捡问道。
“能怎么说?你难道不知道你师傅那脾气,这几百年来,除了文绉绉以外,能干什么?”老叟说完,有些不悦,“不过这一次,他到是动了真怒,因为魔族和妖族私下搞小动作,居然捅了一下冥洲镇魔狱,而这一捅,捅出了一个老妖怪,魔族的一位老祖被放了出来!”
“那个字头?”玉捡闻言道。
“地字头!”老叟说完,随手扔出来一片黑色的鳞甲,只见这黑色鳞甲在地上晃了晃,黑色的污迹,瞬间腐蚀地上的岩石。
看着这枚鳞甲,玉捡眼皮跳了跳,心中震动很大。
“地甲这个老魔,被我伤了根基,此刻已经窜逃出了冥洲,应该逃到妖族那边去了。”老叟随手再次收起那片鳞甲,若无其事的说道。
“镇魔狱历来封印严格,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玉捡不解道。
“谁知道呢,据说是镇魔殿内部的一位殿主出了问题,因为是魔族的一位卧底,硬生生扛着三十八重天雷灌顶,打开天雷狱!”老叟接着道。
“那师尊?”玉捡闻言,想了想,“师傅他老人家出手了?”
“恩,他当晚直接亲临魔族三洲,找了一下天字头之一的天辰打了一架,不过谁也没有奈何谁,临走前,顺手宰了天辰的一个亲儿子,那可是一位四品俯世上境的老魔!”说道这里,老叟又是对自己师兄多了几丝佩服的意思。
“师叔,天辰没有反击?”玉捡道。
“反击?这次本来就是魔族和妖族主动犯境,他们就算吃了亏,也得给我咽下去,更何况,他们也不算吃亏,冥洲镇魔殿,因为这一下,元气大伤,三位当代殿主,一下失去两位,一位逃走,一位身死!搞得上一代殿主不得不出面,暂时主持大局,而且镇魔殿周围的镇罪山脉,被打断好几根,得花不少时间才能接上啊!”
“摩崖山脉、听潮绝地可有异动?”玉捡接着道。
“这两个地方倒是并没有大事发生,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三族三品以上的存在,大多数都镇守在这里,要是这两个地方也乱了,这片神州浩劫也算来了!”老叟说完,然后看向清水村。
“玉捡,天罪古地,乃是千年前三族共同铸造,到了如今,天罪古地就要完了,作为当代最后一位镇罪圣人,你打算怎么处置这片古地的众生?”老叟目光透过云层,看着眼下这一片山河。
在老人眼中,本来偌大的清水村变小,云梦山变小,甚至云梦山周围千里也在变小,只见十万里河山,都在变小,最后这一方天地,化为一片荷叶,犹如长在云层之上,在云层下方,一片更加旷伟的土地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