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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郊区的一家康复中心,聂子润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苍白的俊脸整整瘦了一大圈,没有一丝生气,双眼空洞无神怀里抱着一把吉他,右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拨动着琴弦
病房门被推开了,伴随着一丝冷风,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子润,你快看看,谁来看你了?”钱茹萍强撑着扯起一丝笑容,双眼满含忧色和悲痛
聂子润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两眼依旧直视正前方,脸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子润,你说句话呀,你宇叔来看你了,妈妈求求你,说句话吧!”钱茹萍又一次地哭喊了起来,这样的场景在聂子润进入疗养一个月来,每天都会重复几次,只是,除了在心理治疗的催眠中本能地开口说话,聂子润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的一丝声音
钱茹萍上前抓住聂子润的右手,看着聂子润毫无反应的样子,满腹的心酸和疼痛,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用刀狠狠捅了几刀似的,双眼带着一丝绝望,仿佛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看向身后的宇海
“聂子润,听我口令,立正!”身后的宇葫音嘶哑地喊道
聂子润身体猛的一震,右手也停下了拨动琴弦的动作,原本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聂子润,听我口令,立正!”宇海又一次嘶哑着咆哮起来,这一次,聂子润的头开始缓缓地转动过来,原本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看清了来人后,放下手中的吉他,挣开钱茹萍的手,慢慢地下了床,站直了身体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视着,眼泪都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聂子润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好似发不出声音似的,喉咙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时间在渐渐地流淌,聂子润颤抖着身子,双拳紧紧地捏在一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呜呜……”聂子润终于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抱住宇海的双腿,“宇叔,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是我没有把航子带回来……呜呜”宇海双手轻轻地抚着聂子润的脑袋,呜咽道:“宇叔没怪你,你们都是好样的,这是宇航最好的归宿……”
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回荡在整个病房,两个坚强的男人,这一刻抵受不住宇航逝去的伤痛,满腔的悲伤如开闸的洪流般宣泄了出来看着两个抱头痛哭的男人,钱茹萍百感交集,心头如释重负,喃喃道:“哭出来吧,都哭出来吧,只有哭过,才会雨过天晴!”………
宇嘿走的时候,握住聂子润的手,把一根串着长方形金属士兵牌的银色项链塞到了聂子润的手里:“这是宇航临走时唯一戴着的,送给你,留个纪念吧!带着它,好好活下去,也替宇航好好活下去!”
聂子润抚摸着士兵牌,正面是一个狰狞的龙头,背后刻着“宇航”,把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着宇海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宇叔老了,原本笔直挺拔的身形,开始渐渐有了一丝佝偻……
在春节前最后一次的心理治疗后,聂子润的心理医生主动联系了聂国涛和钱茹萍在疗养的一间办公室中,医生开口道:“病人的心理症状真的很奇特,一个多月的心理治疗,原本没有丝毫的进展,可是在宇海将军来过之后,短短一天,病情得到了惊人般速度的缓解,就现在的情况,可以说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我估计,这跟他以前高强度的意志训练有很大的关系只是……”
医生说到这,顿了顿,钱茹萍原本舒缓的脸色又紧张了起来,医生笑道,“聂夫人,不用紧张,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我的意思是,聂子润应该已经进入了心理治疗的最后阶段,潜伏期”
“潜伏期,什么意思?”钱茹萍茫然地问道
“这个潜伏期,是说经过心理治疗后的病人已经稳定了下来,跟常人无异了,只是在特定的环境或者条件触发下,才会发病这也是在全世界的心理治疗课程中公认的难题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这个阶段可长可短,快的,一两个月就能走出阴影,慢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那子润发病的那个特定环境是什么?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医生!”钱茹萍神色焦急,如今的聂子润,已经是她心中的一块心病情绪完全随着聂子润的病情变化而起伏,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雍容大气和镇定自若
“我和当时幸存下来的蒋刚聊过,再结合我对他催眠和观察所掌握的情况,我们推断:在雷雨天气的时候,聂子润会变得暴躁,嗜血,自我控制能力会大幅度削弱简单地说,只要遇到这种天气,聂子润就有很大的几率发作据我所知,宇航牺牲,聂子润心理崩溃的时候,正是这种雷暴雨天气”医生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这个推断,是我们整个心理医疗小组共同得出的结论,准确率应该是相当高的,至于聂子润的后续治疗,我建议不适合再留在疗养了,他需要融入外面的世界;另外,我想问一下,聂子润是不是很喜欢音乐?”
“嗯,音乐是他唯一的爱好了!”钱茹萍点点头道
“那就把他送到音乐氛围浓厚的地方去吧!音乐是目前世界上治疗各种心理疾病的最常用手段了,既然聂子润那么喜欢音乐,我建议送他去国外音乐学深造,那里会有最浓厚的音乐氛围,对他的后续康复会有很大的帮助!”
“谢谢您,医生,我这就回去安排!”钱茹萍一脸的感沉重,屡次张嘴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钱茹萍一早就发觉了聂国涛的小举动,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聂国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还有把子润送回龙腾的心思,我劝你乘早打消,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们就离婚!然后上法对簿公堂,不信你就试试看!”
“茹萍,我没有……唉!”张了张嘴,聂国涛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只得重重地叹口气
“回去我就马上安排子润去维也纳音乐学,我会跟着过去一段时间,以后子润的路,让他自己选择,我会在一边照看着至于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干涉子润以后要走的路了!就是老爷子还在,我仍然是这么说,聂家,付出的已经够了!”似乎随着聂子润病情的好转,原本霸道的女王性格又回到了钱茹萍的身上,顶的聂国涛毫无反抗之力
二月的金陵,冬天的太阳晒在人身上,使人全身暖洋洋的在郊外的一处烈士公墓,走来两道穿着军装的身影,来到一块崭新的挂有宇航遗像的大理石碑前
“航子,我和宇叔来看你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寂寞吗?”摘下军帽,聂子润哽咽地说道,“是艾你从小就喜欢热闹,在这里肯定很寂寞吧?”看着墓碑上的遗像,聂子润的双眼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宇海静静地站在一边,拍了拍聂子润的肩膀,递过来两个勋章盒,交到聂子润的手中,“这是你和小航的特等功勋章,我都交给你了!”说完,又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道:“这是小航的抚恤金,里面有五十万,拿着它,去维也纳好好深造,会用得上的!”
聂子润正要推辞,宇海打断道:“收下吧,我相信这也是小航的心愿,用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了”说完,把卡也交到了聂子润的手中,转身就离去了
聂子润默默地接下银行卡,把两枚军功勋章整齐地摆放在墓碑前,打开了一瓶军供茅台,全部洒在了墓前,“你以前总是偷爸爸们的酒喝,今天让你喝个够本!”说着,又打开了一瓶,“来,我陪你一起!干!”说完,仰头就灌了起来,眼角的晶莹泪珠,滚滚而下……
已经是二月底了,聂子润一家三口的身影,出现在了京城国际机场
候机室,钱茹萍和聂国涛走到一边,聂国涛伸手想牵起钱茹萍的手,却被钱茹萍挣开了,聂国涛一脸的无奈
“这个,你给子润带上吧!”说着,聂国涛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镶嵌有金色龙头的黑皮证件,递给钱茹萍
钱茹萍脸色瞬间煞白,颤抖着嘴唇,“聂国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放弃?”
“你先不要激动艾听我把话说完”聂国涛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个老婆已经是他这辈子的唯一克星了,轻易就能掀动他的心绪“茹萍,我已经替子润办好退役手续了,这个证件留给他,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超你放心,不会有后遗症的,我都处理好了我也想当次好爸爸,就让我也跟着你任性自私一回吧,就算是我送给他的一份礼物!”
“这还差不多!”钱茹萍脸色又迅速回暖,娇嗔一声道说完,走近两步,轻轻地抱住了聂国涛伟岸的身躯
钱茹萍和聂子润消失在了登机口,一会儿,看着窗外腾空而起的飞机,聂国涛轻轻低喃道:“子润,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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