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夫妻(1 / 1)

冥王有生以来,只发过三道冥王令。

第一道,是宣告冥界建国。第二道,是宣告冥后叛乱。第三道,是重伤遁走异界,安排后事。

连续三次转世失败,即便是苦苦追随冥王多年的死灵,也难免信心尽失的时候,第四道冥王令的出现,无异于一剂强心针,让所有接到冥王令的死灵们几乎陷入疯狂。

王不度苍老的容颜泛着异样的近乎病态的光泽,看着和妃,王不度感觉只是用鼻子呼吸都不够用了。他张开嘴,呼呼的喘气。“我们的王,他终于回来了!”

和妃同样激动不已,嘴唇嗫嚅着,忍不住好奇,问道,“冥王令……说了什么!”

王不度诡秘的一笑,“晚上,你会知道的。”说罢,朝着和妃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和妃看着王不度的背影,绷着嘴唇。她惊讶的发现,这个佝偻老人的腰,忽然间变得挺拔起来。

有顾客上门,和妃却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称好了顾客需要的豆腐,和妃干脆关了店门,匆匆离开。

她发现,不仅仅是自己,那些所有隐藏在这市井之中的冥王的追随者们,一个个的也都无心他事,都在朝着“老地方”疾行。

没有等到晚上,城西三十里的一片山林之中,就已经聚集了五十余人。

几经沧桑,曾经坐拥整个冥界的冥王,如今只剩下了这些追随者。

大多都是老人,年轻人所剩无几。

看到凉儿,和妃微微一笑。

凉儿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看着兴奋的人群,“只是冥王令而已……”

和妃笑着摇头,“你想说什么?”

“我……”凉儿犹豫了一下,却终究只是摇头不语。

和妃轻轻揽住凉儿的肩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群人,太过盲目的崇拜冥王了?”

凉儿沉默。

和妃继续说道,“你还年轻,没有跟冥王接触过。你看王都督,他跟随冥王最久,起起伏伏这么多年,多少人离开了,他却从来没有动摇过。”顿了顿,和妃微微抬头,看着天,“崇拜和信任,从来都不是盲目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跟随冥王多年的人,都明白一个真理!”

“什么真理?”凉儿忍不住问道。

和妃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能一窥天道,能看的更远,能飞得更高——唯有冥王!”

……

绿意盎然的山林,荒草丛生,显然平时并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纪水寒问牧飞龙,“来这里做什么?”

牧飞龙微微笑着,“这片山林,是咱家的。”

“咱家的?”

“嗯,我去年买下来的,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牧飞龙道。

“买个荒山干什么?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天财地宝?”

“那倒不是。”牧飞龙道,“只是为了给一个朋友栖息之地。”

“什么朋友?”纪水寒随口问着,心中却是狐疑。

牧飞龙忽然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又莫名其妙的带自己来这里——难道是想图谋不轨?

呃……

再看坐在轮椅上的牧飞龙,纪水寒自嘲一笑。

显然自己想多了嘛。

一个瘫子,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自己是他的妻子,他要是真想干点儿什么,也不用带自己来这里。

说起来,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快痊愈了吧?

脑海中蹦出床榻上缠绵画面,纪水寒不禁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进山。”牧飞龙道。

“进去干嘛?”纪水寒道,“都没有路,你还坐着轮椅,算了吧。”

“进去吧,我那朋友,已经离开,还留给了一件好东西。”牧飞龙道,“之前身体不适,一直没有来取走。”

“好东西?”

“是的,往那边走。”牧飞龙指了个方向。

纪水寒无奈,只得推着牧飞龙顺着他指的路径上山。山上确实荒凉了一些,但仔细看,也确实有人生活的痕迹。

一直到了山腰上,一个简陋的木屋,出现在视野中。

纪水寒嘴角一抽,道,“幸亏是白天过来的,若是晚上,这木屋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牧飞龙抿嘴笑笑,“女子就是女子,纵然修为很高,依然是这么胆小。”

纪水寒嘴一咧,低声嘀咕道:“恐怖片里都这么演的。”说罢,又高声道,“赶紧吧,有什么好东西,拿了走人了。”

“嗯。”牧飞龙道,“你进屋取来,应该就在桌子上。”

纪水寒答应了一声,把牧飞龙的轮椅挺稳了,兀自推门进屋。

屋里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个木盒。

木盒很精致,又不失古朴韵味。

纪水寒拿起那木盒,犹豫了一下,心中难忍好奇,直接掀开了木盒的盖子。

盒子里,摆着一颗圆溜溜的琉璃球似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啊?”纪水寒嘀咕了一句,正待盖上盖子,那琉璃球忽然光芒大盛。

呼的一下。

刺眼的白光,陡然乍现。

牧飞龙坐在轮椅上,看到房间里强光一闪,紧接着就是叮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呼出一口气,牧飞龙喊了一声,“水寒?”

无人答应。

牧飞龙笑笑,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进屋里,看到了软倒在地的纪水寒。

纪水寒瞪着眼睛,只是眼睛里多了一片白雾,看起来多少还有些诡异。嘴角还保持着抽动的模样,看起来颇有些好笑。

牧飞龙笑着蹲下来,伸手拍了拍纪水寒的脸。

纪水寒无动于衷。

……

“水寒?!水寒!?”

纪水寒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眼睑颤动了两下,睁开眼,眼前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到,片刻之后,才适应了黑暗。

“水寒?!你醒啦!”

纪水寒的身子被晃了一下,看到瘫坐在自己身边的牧飞龙,愣了一下,“我……嘶……头痛。”

“呼,你总算是醒了。”牧飞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纪水寒坐起身来,四下里看看,有些发懵。“怎么回事?我……我昏倒了?”说罢,下意识的低头看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这才安心。

牧飞龙苦笑道,“没办法,我那个朋友,太阴损了。”说着,递给纪水寒一张纸条。

纪水寒下意识的接过纸条,凝眉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逗你玩。

纪水寒愣了片刻,这才想起,自己是被一团光给“闪晕”的。

“那家伙,从来就喜欢乱来,大概是嫌我照顾不周,临走还故意留下这么个东西作怪。”牧飞龙叹气道,“你没事就好,我们赶紧走吧,天色不早了。”

纪水寒站起身来,又搀扶着牧飞龙出了木屋,费劲的把他抱上轮椅。看看这荒凉山林,纪水寒心中发憷,匆匆推着轮椅下山,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你那什么朋友!瞎搞什么!”

牧飞龙无奈,道,“就是那么个人性。日后若是再遇到他,一定要他好看。”说罢,又苦笑道,“其人虽是古怪了些,但倒是个好人,帮了我不小的忙。你也不要生气了。”

纪水寒心有余悸的应了一声,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就后怕!

万一只有自己一个人,万一自己身边的牧飞龙不是什么好人……

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看牧飞龙身上的泥土,纪水寒可以想象得出牧飞龙从轮椅上趴下来,一路爬进屋子里的画面。时候已经不早了,看看天色,他应该守了自己好几个时辰吧。

……

安顿好了牧飞龙,纪水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闲人居。

屋里亮着油灯,芍药正在喝茶。

这小丫鬟,好像越来越不尽责了。每日里不是出去跟鹤长空私会,就是在府里偷懒!看到小姐回来,竟然都不起身。

纪水寒走过去,一把抓过芍药手里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茶,“渴死我了。”

芍药看了看纪水寒脚上的泥土和衣服上的污渍,凝眉道,“你去哪了?”

“爬山去了。”纪水寒抓住芍药的手腕,把她拉起来,自己坐在那里,“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芍药哼了一声,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纪水寒。

纪水寒瘫在椅子上,道,“去,打盆洗脚水来。”

芍药又看了纪水寒一样,转身离开。片刻,端来一盆水。蹲在纪水寒脚边,帮她拖鞋。

水温刚刚好,芍药的手,细腻温柔。

纪水寒享受的哼唧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芍药,笑道,“老实交代,跟我师兄发展的如何了?”

芍药冷着脸,不想搭理纪水寒。

“嘁,说说看嘛。”纪水寒道,“若是进展不顺利,我可以帮忙的。啧……把自己的丫鬟拱手送人,感觉很不爽啊。算了,你们成不了,那更好,哈哈哈。”

芍药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纪水寒又道,“对了,牡丹呢?”

“不知道。”

“我去!”纪水寒道,“她这个贴身丫鬟,可真够贴身的,整日里不见踪影。”说着,纪水寒微微蹙眉,捏着下巴,道,“这么看来,牡丹不是来监视我的?”

芍药心说,“还不算太蠢”,嘴上却不言语。

纪水寒仰着头,一边享受着美女足浴的舒爽,一边思索着。

良久,纪水寒看向芍药,压低了声音,道,“这侯府——有什么秘密?”

芍药一愣,抬头看看纪水寒,之后继续低头帮纪水寒揉脚,“有什么秘密?”

“我哪知道。”纪水寒道,“但一定有秘密!老纪难道没有对你说?”

“没有。”

“不信。”

“那你还问?”

“呃……”纪水寒干笑一声,莫名又想起了今日在山上昏倒的事情来。牧飞龙的一言一行,都在脑海中回荡着……特别是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牧飞龙那一脸紧张的神色。如同烙印一般,在纪水寒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虽然平时话都没怎么说过,但自己遇险,他还是很紧张。

——紧张的有些不正常啊!

毕竟,自己跟他连“一日”夫妻都没有,何来“百日恩”?!

这事儿……

透着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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