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心跳那不就是死人吗
二叔的“人生观”彻底坍塌了连医生都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师父的话又回荡在脑海中:你呀压根就是个活尸,根本不是人。
他错愕慌乱的逃离了医院,自己心跳没了这无法接受,上次检查还测了心电图了呀
二叔懒得去号脉,直接掐住脖子感受动脉的冲击,确实没心跳了脖子处一团死肉,心跳似乎成了另一个世界的概念,可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呀,精力充沛,胃口也极佳,怎么就没心跳了呢
转折还是发生在身体溃烂时,彻底烂掉了一层皮,以前的自己也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才真正是的活尸,而一切江晓芸早就看出来了
二叔痛苦的抱住头,本来还想着跟着师父把血煞除掉,然后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可好,彻底没戏了或许不能怪安蓉蓉,第一次和师父见面时,人家就已经说明,自己是活尸,并非活人,活尸怎么能娶妻生子呢
他懊恼痛苦的扶着墙默默的掉眼泪,缓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心跳永远不会再来了,这个重生的自己,是个可怜的怪物
一个多星期后,更令二叔害怕的事情出现了,当他看见街上的行人时,眼睛里只有人家脖子上跳动的血管,那种难以遏制的欲望促使他想冲过去,一口咬断把血吸干特别是女人,性和食物两方面的诱惑折磨着二叔,他甚至想到那种洗头房,按摩店,包一个女人出来,爽一把后再吃掉
然而良心依旧未泯,二叔反复的告诫自己,自己是个军人呀,还是江晓芸的徒弟,师父降妖除魔,造福百姓,自己吃人这算怎么回事不行要坚持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年跟师父见面,大不了让师父杀掉,总好过造孽强。
二叔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强,为了避免不良的刺激和诱惑,他把生意也停了,每天就窝在家里与世隔绝,那种邪念还能稍微小一些。甚至连师父的样子都不敢想,不然又会激起欲望来。
然而有些事,你越压抑越反弹,坚持了一个月后,二叔开始有些动摇了,他在想自己偷偷吃一个人,师父应该不会发现吧就吃一次,一次就好
他开车来到了团结湖附近,这里有几个洗头房,2000年初的时候,那种场所在北京也是有的,什么红红按摩,温州三姐妹之类,二叔出手阔绰,直接包了一个相对年轻点的30多岁的女人出来,回到自己的住所。
其实脑子里也在想,这他妈的要吃了人家,不要说师父,警察估计都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然而欲令智昏,此时的二叔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只想着那新鲜的血液和女人的身体。
想来自己身上有血煞,和这个女人发生关系后她自然会血崩,到时候吃起来更方便然而,在他搂着这个失足女又亲又啃,准备成事儿的时候,桌子上的摩托罗拉手机响了。
本以为是生意上的事儿,二叔压根不想理,继续脱着女人的裤子,拽掉高跟鞋,还闻了下人家裹着丝袜的脚然而电话响个没完没了,搞得他心烦透了
“大哥,你就接一下呗,反正今晚我是你的人,急什么”女人咯咯的笑着,带点儿嘲讽的意味,估摸她也没见过这么猴急的客人。
二叔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为空,但确实是有电话打过来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这谁呀怎么电话号码还是空的
那个年月都是功能机,没有号码归属地,只有来电显示,可显示也没有,二叔狐疑的接起了电话。
“喂”
“徒儿,你在干什么”
一听见师父的声音,二叔猛的一颤,差点儿把手机掉下来。
“师父”二叔激动的直抖心说师父也会用手机以前她从来不用的。
“咳咳,我到北京西站了,身上没钱,过来接我,”江晓芸在电话另一头说道。
“好好我马上来,师父,你现在在哪个位置”二叔激动的问,他兴奋极了师父居然来了北京,那岂不是有救了
然而,电话另一头,信号突然变得很不好,江晓芸说话沙沙的啥听不清,后来干脆挂了。
二叔一个劲咽吐沫,回头了看了眼那一脸“风尘”的失足女,直接甩给她1000块钱让她滚蛋,江晓芸都来了,还理这种货色干啥
车子一路狂飙,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北京西站,然而“人海茫茫”,哪里也见不到江晓芸的身影,他寻觅了两个小时也没找见,师父也不说自己是哪趟车,快把他给急死了
捧着手机尝试着回拨电话,然而那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似乎根本不存在过,压根就没有已接听,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想想也是奇怪,二叔从来没告诉过师父自己的电话号码,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正在他慌乱无助,困惑焦虑的时候,后脑勺突然被人给拍了一下,猛回头,但见一身白色休闲装牛仔裤的江晓芸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个浮尘冲他笑。
“师父”二叔激动的身子狂颤,江晓芸依旧那副略带冷笑的表情,只是这次她眼神中多了一份鹰眼般的犀利。
“师父您您”
“我什么我拎着我的行李,找家饭店吃东西,为师饿了,”江晓芸说道。
“哦哦哦,”二叔诚惶诚恐,拎起师父的皮箱一路向停车场走去。
说来也怪,再次见到清雅脱尘的江晓芸,二叔心中的心障邪念登时驱散,恍惚间犹如隔世为人,那些古怪的想法一丝也没有了,内心无比的清澈干净,更别提对师父的非分之想。
他庆幸极了师父把自己从悬崖边儿上拽了回来,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是置王法人伦于不顾的魔鬼差点就杀了个人
此时已经凌晨1点多了,除了肯德基外也没有啥高档饭店招待师父的,二叔觉得挺愧疚,然而江晓芸吃的挺好,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师父,我”二叔有些做贼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哼,”江晓芸冷哼了一下:“你最近变帅了呀,年轻了许多,细皮嫩肉的。”
她锐利的双眼深幽似井,仿佛能尽窥二叔最龌龊的内心。
二叔能意识到自己在江晓芸面前没什么可隐藏的,既然师父提前出现肯定有“原因”,索性和盘托出,看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他把从中元节回家上坟,遇见安蓉蓉再到上华山找她,直到自己溃烂“重生”,再然后想吃人喝血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江晓芸,所幸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店里此时没什么人,不然人们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江晓芸面沉似水,云淡风轻,只是微微的冷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上华山找我,你为啥就是不听,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再敢上华山找为师,你我师徒缘尽,以后也别想再见到我,”江晓芸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惊得二叔阵阵唏嘘。
本来他还想问师父您真是那陈抟老祖旁的那个小道童吗让江晓芸这么一说,他也闭口不敢提了。
“师父,那女鬼她”
二叔的话没说完,江晓芸打断道:“北京什么地方最热闹”
二叔一愣,看来师父这次是北京玩的,也不好搅了师父的雅兴,回答道:“那太多了,王府井,故宫,颐和园,大栅栏”
“诶你不是收宝的吗明天呀,去到北京最热闹的地方,买一条老门坎回来,年头越多月好,”江晓芸喝了口可乐,又打断了二叔的话。
“啥门坎”二叔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晓芸。
“恩就是那种千人踏,万人踩的那种对了,再找一个好的木匠师傅,”江晓芸叮嘱道。
二叔觉得很懵逼,心说找这个干啥不过师父既然这么安排了,肯定有她的道理。
江晓芸吃着汉堡百无聊赖,心无旁骛,似乎二叔讲的那些除了上山找她引起些波澜外,其他根本就不是事儿。
当晚,二叔开着车带师父去了亚运村的一个住处,他房子多,给师父准备了一套最干净,最体面的窝。
令他吃惊的是,江晓芸竟然让他留下来一起住,这让二叔受宠若惊,尴尬局促之下阵阵隐喜。
“你别多想,留下你是不想让你再去吃人,快去刷刷牙吧,嘴里一股子流莺的臭脚丫子味,”江晓芸鄙夷道。
这句话怼得二叔差点没背过气去,内心无尽的惭愧和后怕,江晓芸似乎一直在监视着他,他的所作所为,师父心里早就有数,不然也不会那个“关键时刻”打电话
二叔并没告诉师父刚才想吃一个小姐来着,江晓芸怎么闻出他嘴里有小姐臭脚丫子味儿,她又不是狗鼻子,再说,那女人的脚也不臭呀二叔越想越发毛,忐忑尴尬,坐立不安。
见二叔慌乱错愕的样子,江晓芸又补充道:“你呀,也别想太多,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只是我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