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这天国大6没有他苏特伦,难保有更多的“鼠辈”无视人类公会,跳出来称王称帝,但那又能如何?鼠辈终究是鼠辈,而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哪里,任何人都心知肚明。?■八●一中●文网 ▲称帝给魔界看,这又未尝不可?即使没有苏特伦,里萨贝奥依然是魔界大帝,袁氏兄弟依然会造逆,公孙白马仍会无视外界风雨,在远东地带当他的“土皇帝”,包括各路精灵和妖魔,区区人类公会,怎能限定他们的行为?
猛然间,夏言风想到了更深的一层,那就是,苏特伦说此话的真正用意……难道,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他,只是想混淆视听,让别人都以为他无称帝之心。他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什么呢?还是,他别有所图?内鬼一事,察之不清,说反话表面态度也好。细想下来,苏特伦只是讨论称帝一事,何必大张旗鼓,把几乎所有人都叫来?这不恰恰证明他是在虚张声势,故作疑兵?他若心意已决,又何必叫来这么多人?只需叫夏言风和郭星少数几名亲信去表明心迹,然后下达命令即可,要知道,即便是军机大事,他也没召集这么多人过,却为了他心中已有答案的事,搞成了文武百官的大集会,他这么做又是为何?
原因只有一个!讨论称帝之事幌子!苏特伦怀疑,内鬼,就在这些在场之人当中!
想到此处,夏言风不禁感到背后一凉,他“凉”的并不是内鬼的存在,他也不担心“内鬼”的问题,只是他从来料想过,苏特伦的狡猾程度已是深入骨髓了!这种多疑劲,这种以宏伟之态示人,却将奸险本质藏于表里的人,其本是有多么可怕,只有被他盯上的人才知道。
夏言风不知道郭星有没有看穿真相,而他也并非完全凭主观臆断来揣摩苏特伦之心,只是通过推理来论证他的猜想,前提是,他必须有疑心,才会去猜想、去推论。这么想来,他夏言风内心的可怕程度,比之苏特伦,难道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会把人心往最险恶的地方去想,其心本身也不会纯洁多少。一想到这里,夏言风就想自嘲,就想苦笑,因为他知道,人心的变化是不能倒转的,时光回不去,只有缅怀。??中文◆?网.ww. ?与其把万事都看得美好,最终傻傻的受到伤害,还不如面对现实,做好万全的打算。因为现实,就是残酷,居于高位,注定尔虞我诈。
“五弟……”走出大殿,直到宫门前,郭星似笑非笑的走到夏言风身边,故弄玄虚的轻声问他,“你应该已经猜出,苏特伦会长今日朝会的真实用意了吧?”
“还用你说吗?”夏言风嘴角上扬,彰显其洞若观火之态,“苏兄之意,我已了然。”
“我们倒真是心有灵犀啊,你我的智慧,越来越不相上下了。”郭星拍拍夏言风的肩,带着刮目相看的勉励意味说道,“不过,你没有当面点穿,这才是真的明智啊。”
“你当我是谁啊?能被郭星大哥亲口承认的人,岂会如那群鼠辈一样无脑?”夏言风笑道,“回答得越完美,就离完蛋越近,我不认为苏特伦这样的‘杀人魔王’在原则问题上会念及旧情。正因为看透了苏特伦,才不会把话都说出来,只要愚蠢之辈才会胡言乱语,滔滔不绝。”
“是的。讨论称帝的可行性,是毫无意义的,这出戏拍给谁看,我等心知肚明即可,不必张扬。”郭星道,“如果他真的在这种关头称帝,那郭某人便看错他了。那些劝苏特伦称帝的人,都是怎样的嘴脸,五弟也都看清楚了吧?”
“嗯。华冲势利小人,杨子儒道貌岸然,就从他们说的话中,我就看出,这种人,根本没有真才实干。”夏言风冷嘲,“如今人类公会虽然人才济济,但一万头猪加在一起,也只能傻乎乎的被屠夫宰杀。当今智绝,还得属郭星大哥啊!”
“哈哈,马屁就不用拍了。”郭星笑了起来,“内鬼仍在暗处,但自吕啸天事件后,幕后黑手却未有任何看得见动作,不知在密谋些什么,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八▼一中文??网 ▲”
“幕后黑手有什么计划,我们也难以防住,如果能找到突破口,或许就能先下手为强。但这种事,还是不能打草惊蛇。”夏言风深沉了下来,“我想……若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因为我们还没有把握与那些恐怖的家伙正面冲突。连吕啸天都是他们的棋子,那些家伙的真面目,可想而知。也许他们任何一人,都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付的……”
“五弟?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像你啊!”郭星不免见怪了,“谨慎虽好,但也不该自暴自弃吧?”
“谁说我要自暴自弃啦?”夏言风故作浅笑,“幕后黑手的情况,我并不想让苏特伦知道,仅此而已。不光是苏特伦,我也不喜欢六弟和七弟他们知道这件事。如今二哥和四哥都不在,这种事,只需要大哥和三哥,还有我,三个人了解即可。大哥能力出众,三哥有不死之身,而五弟我有神器作为底牌,都可保自身无忧,若需要秘密调查,我们三人,最好不要分开。”
“再周全的考虑,也难保会有差池,我们并不清楚对方有多大的实力。”郭星不禁皱起了眉。
“不管对方实力如何,我夏言风如今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你和三哥了!”夏言风说到这里,注视郭星的眼神中,仿佛多了一丝渴求,“也许曾经有那么些不愉快,但那样的曾经,不正是‘相爱相杀’吗?如今的苏特伦,早就不是当初有着一腔热血的苏特伦了,他早已权欲熏心,称帝之念,绝不会小,渐渐的,过往我对苏特伦的信任,如今都成为一种‘病态’了。”
郭星闻言,深深的唏嘘了一下,目光也骤然深邃:“也不能这么说……苏会长他,并不是完全对他人放弃了信任……谁对他重要,谁对他好,他还是记得的。因为他至少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难免有七情六欲。所以今日,谁真的为他考虑,谁又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岂不是一眼明了?但凡劝苏会长称帝的人,都是只顾眼前利益,却将会在往火坑里推的小人。”
“哈……大哥啊大哥!这点,你该比我更明白才是吧?”夏言风转又一脸好笑的摇起了头,“你没见过他滥杀无辜、屠戮黎时的张狂模样?像苏特伦这种视人命如草荠的‘屠城狂魔’,还谈什么名声?虽然我没资格这么说,但在这样的恶魔身边,你还能指望‘信任’?为达目的,这个‘魔头’什么事做不出来?硬要说‘屠城狂魔’没有半点称帝之心,简直笑死人了!一个十足的恶棍,他的那点破名声,糊弄三岁小孩都不可能!”
“五弟……你……”郭星被夏言风这番极力损毁苏特伦的言辞,给彻底震惊到了,他难以想象昔日苏特伦最为信赖的“夏言风队长”,如今却像苦大仇深一般诋毁这他,仿佛两人明里和气,背地里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而他诧异之余,也不禁为苏特伦倒吸了一口凉气,举目望天,心竟生凉,哪怕他和夏言风的认知差不多哪里去,而他,似乎真是在感慨,“连最信任的人,都如今看待他,苏会长身边还有谁能信赖?这样,未免太可怜了吧?”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他窃夺公会大权时,当初他屠城害民时,难道没想过会招来世人的愤恨?”夏言风不以为然,直出冷笑,“这种人,就该以其之道,还治其身,让他也尝尝被人‘谋权篡位’的滋味,让他尝尝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满门尽灭的痛苦,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长记性。对魔鬼,没必要讲人性,比魔鬼更凶恶,才能让魔鬼收敛,不是吗?”
“呼……看来,五弟的心,比大哥还要‘黑’啊……而且,这样的‘黑’,藏于心中,不露于表,比苏特伦噬血的‘黑’还要高出一层境界……”郭星自顾感叹了起来。
夏言风“无害”的笑着:“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正因为了解‘黑’,才会拥有‘黑’,只有黑暗之人才最了解黑暗本身,也只有黑暗才能吞并黑暗。而我指的黑暗,并不能与邪恶划等号,如果黑暗就是现实,那么正视黑暗并越黑暗才是明智之选。”郭星仿若释然一般,伸手摸摸夏言风的额头,如是正色的说道,“记住大哥今天的话……将来,能夺走苏特伦的基业,并站在世界之巅的人,只有你……”
“过奖啊……”夏言风初时虽一惊,却立马做出掩饰内心的傻笑,“这么恭维,我可受不起。”
“会装孙子,才能成大事,因为你逐渐有了侵吞天下的器量。”郭星笑道,“跟我,就别装了。”
“我不是在装蒜,只是按照本心来回答而已。倒是大哥你,一副忧郁小生的样子,人畜无害的‘小白脸’,除了那股令人敬畏的气场外,完全看不到你心中有多阴险。”夏言风继续略带恶意,却又一脸无辜的讽笑着,“真正聪明的人,外人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他的锋芒,大哥就是‘天然黑’,身心切开来,里面全是黑的。”
“五弟可真幽默。”郭星也跟夏言风露出了一样“无害”的笑,他的笑容越是“无害”就越令人毛骨悚然,“郭某人若不‘黑’,早在几百年前就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想到“几百年”,夏言风突然就来了问题,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正纳闷着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他只能装作不经意间,信口开问:“哦,对了,大哥,这几百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不就……这么过来了?”郭星满面狐疑的盯着夏言风,不知他在问些什么。
“你一个大男人,难道独自空虚寂寞的度过百年?难道,你没有跟哪位心仪的女子恋爱或结婚过?”夏言风笑问,“也许会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但现实总要面对。你为何当初在人间界纠缠着水仙不放,又同时与你的两位情敌拜把子,我很纳闷啊。”
“有……我有过爱人,还生过孩子……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在我轮回之前,我还不叫‘郭星’这个名字的时候,但我还是爱她……奥蕾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