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陆亦臣还是说了这三个字，心里咀嚼着一种伤痛，真的对不起她。
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本来许她一生一世，但没想到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你压根还是无法面对我是吗？你看到我只会让你想到你父母的事，这就是你的阴影，就成了我们两个心中的阻碍，对吗？”
萧玖在说这些的时候也觉得心如死灰，是她太天真了，也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他的亲生父母间接的都是因为她而死，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怎么还能心无间隙？
其实他努力过了，他真的努力过了，就像昨天下午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在羊肠小道上，但他却找不到最初的那种感觉，所以现在面对她是一种痛苦吗？
萧玖垂下了头，紧紧着咬着嘴唇，真的就咬出了血来，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不，这都不是你的错，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呢？”陆亦臣一再的否认，“把错怪在你头上，真的是特别的不讲理，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是……可是在面对你的时候……”
陆亦臣说不下去了，他不想找这么烂的借口，其实在他心里这些阻碍都不是阻碍，只要他们两个一条心，只要他们两个能携手走下去，一切的风雨也都不是风雨。
但没有机会了，真的没有机会了……
陆亦臣说不下去了，萧玖连忙擦了擦泪，看着他，问道：“我能理解你，我真的能理解，那你说该怎么办？亦臣，你说你想怎么办？要不然我们两个就分开一段时间？”
萧玖真的想不到还能怎么办，唯一想到的就是他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一年两年，甚至是再久远一点。
他们两个中间都已经分开了六年了，再分开几年她都是可以等的，只要他慢慢的走出来，只要他能克服掉这个心理障碍，这都是可以的，所有等待也是值得的。
“行吗？”萧玖然后又说道，“要不然这次等小雨滴做完移植手术，我带她到国外去休养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就先分开一段时间，你好好的冷静一下，你不是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吗？那你就先忙你的工作，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见小雨滴的时候，那就……”
“小九，对不起。”陆亦臣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直接说出了那两个字逃不过去的，那就让它赶紧过来吧，“我们两个离婚吧……”
“你……你刚才说什么？！”萧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们两个可以先分开，分开几年都没有关系，她都是可以等的时间，可以慢慢愈合任何的伤口，但是他说……他刚才说离婚？！
“我……我没有听错吧，是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你刚才说离婚？怎么可能呢？我们两个刚结婚不久啊，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呀，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轻易的说出这两个字？”
陆亦臣说完了之后，也是心如刀绞，他紧紧的攥着拳头，真的特别有一股冲动。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来换小雨滴的命，他真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为什么要陷到如此两难的境地？
乔莉！乔莉！
为什么会是那个女人？为什么偏偏会是那个女人，世界上这么多人啊！
陆亦臣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就是咬着牙，紧紧的握着拳头，刚才被玻璃扎伤的伤口，又慢慢的渗出血来。
天太黑了，萧玖一直都没有注意，这才看到他手上是有血迹的，看到此她很紧张的拿起了他的手，连忙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陆亦臣抽回了手，直接不让她看。
看到他这个样子萧玖真的是很难受，亿万分的难受：“面对我就让你如此痛苦？这是你自残的吗？”
陆亦臣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她如果是这样认为的，那就让她这样认为吧。
“亦臣……”
陆亦臣很悲怆的倒抽了口凉气，不能再这么拖拉下去，小雨滴的时间是耽误不起的。
“小九，你还是我认识的小九吗？”陆亦臣看着萧玖，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看着她，这种目光让萧玖看着觉得很害怕。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萧玖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有些慌乱了，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
陆亦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萧玖用最快的速度放手，又想到了那次在陆千行的病房里顾穆兰说过的话，于是也就借着那个话题说下去了。
“昨天我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但正好碰到了乔莉。”
乔莉？
所以那个狗仔拍到的都是真的？真的就是他？
“然后乔莉跟我说了很多，其实这个之前顾穆兰也说过。”陆亦臣说到这里，变了一种眼神，可能是此刻的月色太冷，映照着他的目光一点温度都没有。
“就是那次，都说我得艾滋的那次，我出去给你买早餐，回来你手臂受伤了，到底是你自己伤的还是顾穆兰？”
其实这个问题陆亦臣从来都没有想知道答案，不管答案是什么他也都是心疼萧玖的，可现在却不能这么说。
……
听到了这个问题萧玖一时语塞，他都这么问了，现在也不得不说实话了。
“是我自己伤的。”萧玖说完之后，又连忙的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耍什么手段，那真的是下意识的，如果我不这样做是震慑不住顾穆兰的，她就一直会欺负我欺负小雨滴，所以我就……”
“那你是不是很想让她死？”陆亦臣又问道，“或者说有没有动过想杀了她的念头？”
陆亦臣的这个问题，像是一把刀子捅进了她的心口，这个问题她要说吗？她要承认吗？
“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陆亦臣看着她，“我现在只想听实话，不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