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听荷见状,心下不由地一凉,随后眼眶红润地望着冯岑,声音娇软可人,似乎就要哭出来了一般:
“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却还没来得及报恩,我……”
“不必了。”还没等她说完,冯岑就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格外冰冷:
“若是姑娘的伤养好了,还是早些离开青园去寻一处闲适之地安身吧。
我如今已有妻室,若是让有心人发现姑娘在此,恐怕于你于我而言都不好。”
他的话说得那样决绝,郭听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前还说她像极了他的一位故人,为此三番两次放走了行刺的她,最后一次还救了她。
为何才短短十几日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想到这里,郭听荷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随后一头栽进冯岑的怀里,哽咽道:
“将军的意思是赶听荷走嘛?听荷已经被红月教抛弃了,如今孤身一人,将军难道还要抛弃听荷嘛?”
冯岑试图推开她,但她抱得极紧,怎么推也推不开。
加上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冯岑心头一软,脑子里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愣在原地任由她抱着。
“你若是担心离开后没有安身之处,我可以给你一些盘缠,再替你寻一个好去处。”冯岑安抚道。
听到这话,郭听荷哭得愈发厉害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冯岑的肩膀。
“难道在将军心里听荷就如此不堪嘛?将军觉得听荷是为了钱才不愿走的?”
“不是,我……”冯岑百口莫辩,一句话没说完,郭听荷又哭诉了起来。
“听荷自幼父母双亡,红月教的人更是对我非打即骂。
遇到将军以后,听荷才尝到了被人关心是什么感觉。
您救了我那么多次,听荷自知无以为报,唯有今生侍奉在将军左右才能报答将军的恩情。”
听到这话,冯岑吓得连忙推开了她,眉头紧皱:“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你报恩。”
“可是我需要!”郭听荷眼里含着泪,目光却极为坚定地看着他。
“若是将军担心被公主殿下发现了,听荷愿一辈子留在青园侍奉在您左右。
名分也罢,地位也罢,听荷全都可以不要。
只是……”
她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擤了擤鼻子,继续道:“请将军不要赶听荷走,听荷只有将军一个人可以依靠了。”
听到这话,冯岑有些动容了。
身体站得僵直,任由郭听荷抱着他哭泣。
……
冯岑赶回公主府的时候,安洛璃和长仪郡主还没歇息,踏着月色在凉亭里纳凉。
长仪郡主见冯岑回来了,连忙问道:“岑儿,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闻言,冯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脸笑意地看向她和安洛璃,缓缓道:“今日军营里公务繁忙,所以处理得晚了些。”
安洛璃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在亭子里自顾自地吃着盘子里的青提。
“可用过晚膳了?”长仪郡主一脸慈祥地看着他,随后又招呼他过来坐:“我与洛璃在此赏月,你也过来陪我们坐坐吧。”
“是。”冯岑拱了拱手,说罢便朝亭子里走去,瞥了一眼对面的安洛璃,思索片刻,他径直坐在了她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