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的、焦急的、痛苦的,大卫抱着女儿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兰旭阳也从角落中走出坐在大卫的旁边。
“爹地,妈咪会没事的,对吗?”兰旭阳问着父亲,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叫父亲,但却那么自然没有一丝生疏但却透着无助与悲伤。
“是的,我保证,约翰是世界上最棒的医生,有他在妈咪肯定没事”听到父亲的回答,兰旭阳点点头。
儿子虽然很沉静,但他可以深刻的体会到他的恐惧,大卫伸出另一只手搂了搂儿子的肩膀,及此给予他一些力量,他怀中的的两个孩子只有七岁,对于即将失去至亲的恐惧再聪明也派不上用场,他是多么庆幸听了约翰的话,来了北京,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现在在美国,这两个孩子该怎样面对。
随着两个孩子情绪稳定后,大卫才发现这里除了他们父子三人还有另外三个人,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但他清楚每一个人,兰悠婷与旁边的兰悠远有五分相似,眼中闪着聪慧,容貌清新秀丽,就容貌而言她比兰悠然要靓丽的多,而悠远有着沉着憨实神态,即便现在他的脸上也充满了担忧和害怕。至于万伟容貌还算帅气,但给人一种轻佻浮躁的感觉,当然这是大卫的感觉。
同样三个人也打量着大卫,这个人到底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两个孩子叫他爹地,他与兰悠然到底什么关系,很多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大卫询问。
“你是谁?”万伟最先沉不住气了。
“你好象没有资格问我”大卫不客气的回答。
“先生,我是里面人的弟弟,是孩子们的舅舅,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谁,而且更关心你找来的医生可不可靠”悠远赶忙来化解僵局。
“我知道你是谁,但我现在没有心情向你解释,一切等手术之后再说吧,至于给悠悠做手术的人,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他不行,这世界上就没有救得了悠悠的人”大卫肯定的回答。
悠远点点头,其实大卫不说,就刚才的场面他也猜得出为大姐手术的人一定不一般,因为走在那外国医生身后的中国人向手术室门口医生交代什么的时候,悠远清楚的听到那医生回答:是,院长。所以面前这个外国人应该没有说谎,而且他对大姐的称呼很亲密,他们的关系应该很近才对。
万伟的心情很不好,悠然的意外让他恐惧,痛苦,悲伤,甚至绝望,可眼前这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却让自己感到危机重重,他实在不该这时去找碴,但他就是看那外国人不顺眼,尤其两个孩子跟他如此亲密,似乎再告诉他悠然不是他的,这让他无法接受,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死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卫的自信在一点点的流失,他发现自己也开始害怕了,如果兰悠然有什么不测,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孩子,甚至有不知自己今后该怎么办的感觉,他心中默默祷告:如果罪恶必将受到惩罚,那么受惩罚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兰悠然,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换得兰悠然的平安。
从白天到黑夜,汤姆为大家带来了一些简单晚餐,但却没有任何人用,大卫希望汤姆能带两个孩子回去休息一下,但孩子的反应很激烈,大卫只能作罢,汤姆找来一张移动**,将两个孩子放在**上躺好,大卫将**拽到自己身边,让孩子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悠远的电话响起,他告诉妻子转告母亲大姐回加拿大办理回国常驻的手续,他们去机场送她,并要妻子照顾好佳豪和母亲,家中的老小可不能再有什么事。
大卫对悠远的体贴和孝顺给予肯定,这像极了悠然,悠然总是尽量的安排好身边的人,给人以踏实安全的感觉。
凌晨三点二十七,孩子们挨不住睡着了,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万伟最先发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手术室门口,他的行为同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卫,悠远,悠婷都走了过来,约翰从里面疲惫的走出,大卫一步跨到他的面前。
“情况怎么样?”大卫焦急问。只见约翰摇摇头,大卫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你说什么?”大卫愤怒的低吼,为了不惊动旁边的孩子,他没有完全的爆发。
“我什么也没说”约翰知道再不出声大卫的拳头就会过来了。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没事了”
“你干嘛不说清楚,故意吓我是不是?”大卫立刻松开手,神情也放松下来。
“难得见你这种表情,不玩玩岂不太可惜了”约翰的面容疲惫声音却很愉悦。
“开玩笑也不看时候”大卫瞪了一眼接着又说:“我现在能看她吗?”
“手术刚结束,他们还在包扎,今晚见不到了,一会她会被转到监护室,我也会跟去在那里观察她24小时,所以现在出来告诉你一声”约翰解释道,他知道大卫的担心,二十几年的好友,这是约翰第一次看到大卫的惊慌,以往再危险,再恐怖的事他的神情也不过是挑挑眉。
“我也要去”大卫坚定地说。
“你不是医护人员”约翰在说这不符合规定。
“你有办法”他就知道大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看来还要与院方求个情。
约翰叹了口气,同时看到了旁边**上的两个孩子。
“那孩子怎么办?”约翰问。
“他们也去”
“你故意找麻烦是不是?”约翰瞪着大卫,但他同时知道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没的选择,我欠你的你说怎么还都行”大卫回答。
“是~老大,是我欠你的,希望下次出车祸的是你,也许就没这么麻烦了”
“我也希望是”
“额?”约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开玩笑的,但大卫的回答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到底哪出了问题?
因为躺在里面的人不会感到痛苦,如果以后还有,他宁愿是自己躺在里面,也不愿再承受这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