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过来宣示主权的张老大被抓起来了,而且还有可能吃牢房。★中√文网w w√w.温世珍迫于压力,只能从夹袋里往外掏私货,让自己的副官,也是自己府上的保安队长温成雄来主持今天的行动。
温成雄,本姓蔡,投入温府之前在tj曾混出过“铁腿蔡”的名号。
温成雄怀里揣着支驳壳枪,右手捏着两颗鸭蛋大小的铁胆,脚上蹬着一双圆口包铁布鞋,在六只手等汉奸头目的簇拥下一路向码头上走来。
码头上,吴征当头,金春林等人居二排,在他们背后,则是手拿半米长左右木棍的金毛王等人。
双方隔着三四米左右的距离站定,温成雄上下打量吴征等人几眼,一抱拳,中规中矩的说:“直沽(tj的旧称,又名大直沽)温成雄,道上兄弟抬爱,赐号‘铁腿蔡’,阁下如何称呼?”
吴征抱拳虚虚还礼:“鄙人德拉夫,你可以称呼我德队长。”
吴征报出个洋名,温成雄一听嘴角一撇哼了一声,嗤笑道:“德拉夫?明明是中国人,却起个洋名,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原来只是头洋人豢养的狗!哈哈!”
他的手下,不少人立刻跟着大笑起来。
吴征神色不变的等他们的笑声低下去,皮笑肉不笑的应:“老子到德古洋行应聘保镖,那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将来就是入了土遇到祖宗皇人,至少能无愧于心。你们呢?你们死了,敢面对自家的祖宗皇人吗?艹,一个汉奸,也敢在老子面前大言不惭!?”
温成雄被骂做汉奸,眼睛里有戾气闪过,不过,他随即笑着说:“汉奸?!看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了?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大爷今天带人来,是来砸船的。你们要是识相,闪一边去,以后道上遇到,大家还能点点头给个笑脸。否则,哼哼,大爷们今天就连人带船一起砸了!”
吴征斜睨他一眼,猛然大声问道:“兄弟们,我们德古洋行的口号是什么?”
金春林等人齐声答:“货在人在,货亡人亡!”声音洪亮,简直如雷贯耳。再加上他们服装统一,人人拿着木棍侍立的样子也足够威武,登时爆出了如山气势。
相比吴征他们的井然有序,温成雄带过来的人,纪律和气势上完全不够看。其中一些一看就属于小偷小摸出身的货色,打架也就是三脚猫功夫,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登时就不动声色的悄悄的往后退去,将温成雄还有他邀过来的骨干给卖在了前面。
温成雄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再次冷哼一声,然后双手往前一挥,喊:“好,你们自取灭亡,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兄弟们,并肩子上!”
六只手就站在温成雄的左手后边,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只看不动手,听见温成雄喊“上”,他回头喊:“上——啊!”喊“上”的时候还挺正常,喊“啊”的时候,看到后面已经只剩下稀稀朗朗几个人,“啊”就完全变了味道。六只手狡猾狡猾的,其他人或仗着有两手功夫,或者是温世珍、温成雄的死忠,挥舞着棍子、砍刀、斧头,哇呀呀的叫着就冲向了吴征。
吴征是押运队队长,温成雄老神在在的在对面站定,他自然也不屑动手。也不需要他挥手,金春林等人爆吼一声,挥舞着木棍就迎了上去。
双方冲在最前方的已经战成一团,温成雄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回头一看,登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给老子上!”他一脚蹬在六只手屁股上,将六只手蹬得向战团冲去,然后用手朝那些畏缩不前的混混们一指,喝道:“他奶.奶的,是不是不想混了?!老子告诉你们,今天这一仗,就是tj保安总队的征募考核,谁表现好,小队长、中队长优先考虑。谁要是敢偷奸耍滑,老子让他尝尝老子铁腿的厉害。”
温成雄出狠话,混混们不敢不听,吆喝一声,三五成群的冲了上去。
六只手站稳之后,现面前还有左右都是嚯嚯的风声,他心中暗呼不妙,一边竭力躲闪,一边四下打量,然后瞅机会冲到吴征面前,一边喊:“姓德的,我来向你讨教两手,”一边向吴征猛挤眼睛。吴征心领神会,待他冲过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登时将他踹得飞了出去,然后一跤跌下码头,摔在下面的烂泥里再也起不来了。
温成雄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倒没有怀疑这两人在演戏呢,骂一声“废物”,向吴征走了过去。
吴征上下打量他两眼,见他太阳穴鼓鼓囊囊的,又见他的布鞋鞋尖包着铁皮,知道这货不好对付,双手往工装上衣袋里一伸,掏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副半指手套。
这手套当然是郎战剽窃的后世战术手套,它的作用是能够保护人的掌指关节和腕关节,还能加强掌指关节的杀伤力。
“你们几个一边玩去,不要被老子误伤了!”温成雄对几个混混喊,那几个混混立刻向旁边让去,而正与他们对战的金毛王在一棍将一个混混捅出去后,持棍挡在吴征面前,说:“队长,这种货色哪要您老人家动手!”然后手上棍子一竖,指向温成雄,说:“铁腿蔡,还认得爷爷我吗?!”
温成雄乍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看到他头上的黄毛,冷哼出声,说:“原来是驴市的小黄毛,呵,你这个杂.种这是找到本家了?!”
金毛王的黄头,其实和洋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他长这么大,最忌讳的便是“杂.种”这类借他头颜色讽刺他汉人血统的词语。被温成雄一声“杂.种”刺激得睚眦欲裂,他爆喝一声:“去死!”红了眼的疯牛一样冲向温成雄,隔着还有一米多的距离,棍子抡圆了向温成雄当头砸下。
温成雄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此时还有闲心说话:“多少年了?五年还是八年?记得当时老子不过喊了你一声‘黄毛’,你他.娘的就疯狗一样扑上来咬人——”他一边说着话,身子忽然一凝,然后右脚就飞了起来,后先至,先是从下至上踢飞金毛王的棍子,然后他的身子向前一倾,左脚离地,右脚绷直,包着铁皮的布鞋便向金毛王须怒张的脸庞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