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要打捞徐山的尸体,王秘书说已经打捞了三天了,徐山的尸体却像失踪了一样,整片水域十五只船从早上开始到日落不停歇的运作,徐山的尸体依然毫无音讯。
负责捞人的船家说什么也不愿意干了,说这片水邪门,飘在水上后脑勺总是凉嗖嗖的。
最后徐山的老婆挺和徐山的母亲哭着央求船家,船家觉得可怜,又加上政府的干涉,才答应再捞今天一天,捞不捞得出就听天由命了。
冷七赶到地方的时候,那条河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而敢靠近河边的人却寥寥无几,河边除了徐山老婆和母亲,就只有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水上十五只船正来回的打着转。
见到冷七来,有民警问他,报了王秘书的名字,那几个人对冷七竟很是热情,显然是很早就受到过吩咐的。
日头已经高了,冷七站在河边,望着河水,心里忽然毛毛的,连他都这种感觉,不用想水面上那几个捞尸体的人了。
这次碰见的东西不简单,像在公安局这种地方工作的人,身上往往带着一些正气,放在阴间,就如同鬼差一样。寻常的冤魂厉鬼一般是轻易不敢招惹的。
可是这一次,徐山却是在五个人并未分开的时候被上了身,最后丢掉性命。可见这东西怨气已经远远过了寻常的厉鬼。
而且,如此重的怨气,以前从未有人在此遇害,如今一个月的世间连着死了八个人,冷七心里已经有了分晓,要么是这东西刚出现不久,要么便是这东西一直在暗暗的韬光养晦。
第一种情况并不可怕,冷七怕的是第二种。厉鬼往往是凭着怨气本能的害人,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只能说明这只东西已经有一些灵智了。
下午的两点的时候,打捞还在进行。一辆车停在路边,下来了三个人。
王秘书指着边上的两人冲冷七说到:“这位是李县长,这位是黄书记!”
冷七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那两人显然对冷七的态度有些意外,黄书记冲县长指着冷七轻笑道:“小伙子有点意思!”
冷七反问道:“两位不认为我是神棍?”
听到冷七的话,两人面面相觑,随即各自泛起一丝苦笑,摇摇头,“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了!”
王秘书急忙岔开话题,看了看河面上的船只,冲河边上的几个民警问道:“怎么,还没有捞出来?已经四天了!”
冷七看着水面,眉头却越皱越紧,只怕不是捞不出来,而是有东西不让他们捞出来。
“王秘书,让那些船家停一停吧!”冷七看向王秘书。
李县长和黄书记都有些不明白,看着冷七:“小伙子,你的意思是?”
“先停下吧!我不清楚其中缘由,总之,就是那东西不想放过徐山罢了!”冷七想了想,说到。
两人眼孔不约而同的缩了缩,李县长压着声音道:“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
黄书记却插口道:“县长,人是咱们找来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怎么把这都给忘了!”
李县长苦涩的摇摇头,揉着脑门,“老黄啊,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啊!”
随即看向王秘书:“小王,快,让那些船家停下来!”
两人依然有些不解,捞不出来也不能不捞,都不知道面前这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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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徐山的母亲要了徐山的生辰八字,冷七写在一张用戒尺裁好的黄纸上,点上三炷小指粗细的香,燃了黄纸,冲着河面喊道:“徐山!徐山!老母尚在,妻儿未见!”
不管其他人不解的目光,冷七冲一旁的徐山老婆母亲说到:“喊徐山的名字,你们平常怎么叫他,现在便怎么叫!我不让你们停,你们千万别停!”
找不找得到徐山,冷七没有把握,唯一的希望便是徐山如果是个重感情的人,听到自己至亲的呼喊可以挣脱那东西的束缚,给出一点线索。
整个河面都是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一喊子,一喊夫。听的众人都有些不忍。
可是那三炷香却没有反应,青烟直上,散在空中。冷七的眉头却越来越重。
不知何时,河边站的十几个公安中,有人开口喊徐山的名字,然后十几个人似乎商量好了一般都开始喊,到最后,河外远远的围着的人群中,也开始响起了呼喊徐山的声音。
整条河边,响的都只有一道声音,那便是呼喊徐山的声音。
三炷香的香头忽然亮了一下,本来直上空中的青烟被风吹到了一般,开始缓缓的飘向河面,一丝没有散去,到最后,青烟越聚越多,徘徊在河中一片水域的上空,久久不散。
冷七忽然大喝,“快!让人去烟气那里,机不可失,快,就现在!徐山就在那里!”
王秘书还没说话,其中一个民警已经拿起了手中一个喇叭,冲停在河中央的船家喊出了声。
十五艘船划得很快,只十分钟,船家为的人就打着手势,意思是,找到了!
人群突然出一震兴奋的呼声,岸上离得远的人不知道情况,可是李县长和黄书记一干等人可是清清楚楚,李县长背在身后的双手都在颤抖,和黄书记对视了一眼,给王秘书打了一个眼神,低声道:“回去把档案整理一下,给上级!记住,档案定位绝密!”
王秘书脸色变了变,正要走,又被李县长止住,看了看冷七,加了句,“还有这个年轻人!一块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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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山的死状很惨,瞪得老大的眼睛和鼻子里都是水草,变形的五官,嘴角还能分辨出来微微上翘的角度。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徐山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胳膊、腿、脖子,到处都是一个个乌黑乌黑的手印。
等到徐山的老婆和母亲哭喊着围上来的时候,徐山的七窍突然流出了鲜血。
水里不正常溺死的人死后在看到至亲的时候,都会七窍流血,死人不能流泪,只能流血,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冤屈。
河边的民警里有一个法医,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水下这么冷,血液早该凝固了啊……”
冷七走过去,轻轻拂过徐山的眼睛,道:“安息吧,我自会给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