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盼盼一听谭立军的悲呼,不由心里一震,赶紧甩开妈妈的扶携,几步奔到了谭立军面对的墓碑前。因为对生父的崇敬,让她克服了在公墓里的恐惧感。
当她站在谭立军的身旁,定睛观察那座墓碑时,顿时被上面的照片吸引了——那是一身戎装的方华晨。
谭盼盼第一次亲眼见到生父的尊荣,立即被生父的英武惊叹不已,也同时倍感伤情。
谭立军嘴巴抽动了几下,才示意身边的女儿:“盼盼,这就是你的生父,快给他跪下磕头。”
谭盼盼内心百感交集,当听到养父的叮嘱,顿时双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墓碑前。她嘴巴张动了几下,竟然不知道说一点啥好,但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
齐顺梅把手里的那束鲜花放置在墓碑前的祭台上后,也忍不住落下了悲伤的眼泪,但她显然经常来到这里,并没有像女儿那样发不出声音,但语音也显得异常哽咽:“华晨···咱们的女儿盼盼终于来看你了···她···已经长大了···了解一切了···”
谭立军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当看到女儿向木头一样杵在墓碑前时,不由提醒道:“盼盼,快给叫一声‘爸爸’,给他磕个头吧。”
谭盼盼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木然地跪在墓碑前,任由热泪在脸颊上滚滚流淌。
谭立军只好再对着墓碑上的方华晨头像讲道:“老方,盼盼才刚刚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可能还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其实,早有人告诉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了,但却歪曲了事实。盼盼还不知道你已经牺牲了。唉,这都怪我呀,早该把她的身世讲出来,早该带她来看你。可是···我做人也有一定私心,除了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影响她的情绪,也担心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爸而疏远我···我真是太自私了。最后害得盼盼误解越来越深,最后离家出走···”
齐顺梅听了,不由打断道:“不,这都怪我···我不想让盼盼幼小的心理承受太多,才联合立军隐瞒下去的。其实,我们每次来看你时,都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可是,竟然造成了盼盼的误会···”
谭立军则抢话道:“这都怪我考虑不周,疏忽了盼盼最近的情绪变化。我真是太不在意她的感受了,居然还想让梅子生二孩···差一点没失去盼盼···我真是愧对当初你的嘱托呀···没有做一个合格的爸爸···”
谭盼盼一听妈妈和养父争着在生父墓前自责,也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打断他们的话:“不,谭爸爸我都很好,是盼盼不懂事,误会了谭爸爸···谭爸爸为了抚养我···这十多年都没有要自己亲生的骨肉···我对不起他呀···呜呜···”
谭盼盼为了区分养父和生父的称呼,就对生父称呼养父为‘谭爸爸’。
谭立军这时突然把跪在地上的女儿搀扶起来,并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对着墓碑动情道:“老方,你如果在天有灵,就请听好了,我谭立军在你的墓前郑重发誓——盼盼从今以后就是我谭立军唯一的孩子。我不会再让梅子生二孩了,从此把全部的爱都用在盼盼的身上。”
谭立军此言一出,让齐顺梅动情地大哭,虽然谭立军之前已经向她透露了这个意思,但当他在方华晨的墓前许下誓言时,还是让她激动万分。
谭盼盼大吃一惊,赶紧仰起小脸对拥抱她的养父表示道:“爸爸您不要这样。我害得您十多年没有要自己的亲生骨肉,心里已经够内疚了。您如果为了我而终生不要自己的骨肉,那会让我负罪感的。”
谭立军伸手捧住女儿的脸颊,并动情道:“傻孩子,你虽然不是我的亲骨肉,但我觉得你跟我的亲骨肉没有任何两样。我在你的亲爸墓前,就是要表明我会让你享受到全世界上最真挚最单一的父爱。只要这样,才能告慰你亲爸的在天之灵。”
齐顺梅的激动情绪缓和了一些,便从谭盼盼身后轻轻拥着她,并轻声地讲道:“盼盼,你的爸爸从来没把你当作外人。他已经跟我商量过了,不会在要二孩了,而是要把你视作一生的亲生女儿。”
谭盼盼听了妈妈和养父先后讲的话,不由悲喜交加,突然挣脱他俩,再次跪倒在生父的墓碑前,并动情地叫道:“爸爸,女儿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谭盼盼说罢,就冲着方华晨的墓碑‘嘭嘭嘭’地磕了三个掷地有声的头。
齐顺梅见状,担心女儿的头被磕疼了,连忙俯下身去,要检查一下女儿的额头,并想拉起女儿。
不料,谭盼盼一把推开她,并对她讲道:“妈妈,我想跪着跟爸爸讲几句话。”
齐顺梅惊愕了一下,便站直了身子。
谭立军则平静地等待女儿要对生父讲些什么。
谭盼盼这时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动情地讲道:“爸爸,我今天终于见到您了,这才发现原来您是那么帅,而且也听过您当初英勇牺牲的事迹,我为能做您的女儿感到无比的骄傲。虽然我一生下来,您就早已经不在了。但我从来没有感觉缺少父爱。这不仅是您冥冥之中的庇护,更有谭爸爸十几年如一日对我的爱护。我当初的任性出走,完全是因为谭爸爸对我过于溺爱了,简直把我宠坏了,才让我变得异常的任性。我现在也向您发誓——您作为我的亲爸,会被我铭记在心里。而我的现实就是做谭爸爸的乖女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会把他当作亲爸爸一样爱戴,因为通过爱他,就是对您最好的缅怀。请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谭立军听了女儿在生父墓前的表白,不由喜极而泣,满腔的男人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们一家三口人在方华晨的墓前驻足了很久,都已经把各自内心的感慨倾诉一空,彼此的心再无任何芥蒂。当他们走出公墓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傍晚的余光照映着他们一家彼此扶携的身影。
当天晚上,他们下榻在燕城当地的宾馆里。
齐顺梅特意为女儿购买了新裙子,等女儿洗漱后换上去。
谭盼盼不解道:“妈妈,您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呀?”
齐顺梅微笑着解释:“你爸爸要领你回亲爸的老家,见他的父母。你这是第一次去拜见亲爷爷和亲奶奶,当然要全身焕然一新呀。”
谭盼盼听了,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紧张,不由忐忑道:“我们这样去了,会不会有些冒失呀。他们会不会难过?”
谭立军这时笑道:“盼盼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其实,我们每年来燕城拜祭你亲爸时,都会去你的老家的。你的爷爷和奶奶早就认识你了。因为我们会把你当年的照片给他们看,他们其实也见证了你的成长。我和你妈妈已经打算某一天领你来认他们的。如今,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们就应该带你去‘认祖归宗’了。”
谭盼盼听了,心里依旧有些紧张。
谭立军这时看着女儿,突然讲道:“盼盼你不是一直向往大自然吗?你的老家在山区,那里的自然风光特别美。我们每次去都因为时间紧迫而来去匆匆。咱们正好这次趁你放暑假了,好好在那里玩几天。”
谭盼盼一听,顿时闪亮着自己的双眸:“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
在一旁的齐顺梅一看女儿没有压力了,不由欣慰地笑了。
再说蜀西方面的齐家成员都正常运转着各自的生活,但齐顺英的婆家却不平静。
齐顺英的公公这天晚上回家后,突然对儿媳妇问道:“英子,你每天呆在家里,难道不感觉闷吗?”
齐顺英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公公,愣了半晌才回答:“是有一点闷,不过为了带旺旺,闷一点也就忍着了。”
杨老爷子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杨广海见状,感觉有些蹊跷,不由问道:“老爸您是不是有事呀?”
杨老爷子迟疑一下,终于表态:“我想让英子去公司上班。”
“为什么?”杨广海和齐顺英几乎同时发问。
杨老爷子一脸凝重:“因为咱家的公司业务越做越大。我需要自家人掌握公司的命脉。”
齐顺英已经在家呆得懒懒的了,并不情愿去公司帮忙,不由看一眼正跟婆婆在一起的儿子,然后问道:“我去公司上班也可以。不过,旺旺怎么办?”
杨老爷子也瞥了一眼孙子,随即表示:“我看旺旺最近变得很乖的,就由你妈带好了。”
齐顺英秀眉一蹙:“可我妈患有高血压呀。我担心旺旺会累着她。”
杨老爷子思忖道:“如果旺旺还像以前那样闹腾,你妈妈还真吃不消。不过,我发现这孩子最近改变了许多。也许是担心你生二孩,所以就把自己的顽皮收敛了一点。但愿他能板得住自己。”
齐顺英又把不情愿的目光对向了老公。
杨广海迫于她的压力,只好厚着脸皮问杨老爷子:“老爸,您为什么非要英子去公司帮忙呢?”
杨老爷子神情突然郑重地表示:“我这样安排也是为了我们杨家好,因为我们杨氏企业今后有一项宏伟的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