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虽然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却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是土坯盘的炕但也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之前我想象的那样脏乱。真看见酉老爷子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坛酒,等放到桌子上把上面的盖子一破开,顿时酒香四溢,闻得我是直流口水。酉老爷子满是得意的说道:
“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埋在地下深藏了二十多年的老白干,喃们这村子穷,但是就那可是好酒,一会儿咱们两就喝这坛。”
我心说,这就可是不简单啊,看来为了招待我是下血本了,连过年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这家人真是朴实。不多时饭菜就已经上了桌,只见一大盆的鸡和尖椒炒鸡蛋这个香啊,我口水是真不争气的留下来了。大娘给我们一人一双筷子,然后却和孩子们做到了下面的桌子上,我见了心中有些疑问,问道:
“大娘,你们怎么不一块吃啊?”
酉老爷子说道:
“小伙计,咱俩喝酒呢她们上来也是捣乱,咱哥俩就别管他们了,来尝尝这酒。”
我被酒香一熏顿时酒虫入脑,没了心智,也不管他们娘三了,拿起酒杯说道:
“大爷,谢谢你们的款待,来咱俩走一个。”
酉老爷子也是痛快人举起杯便一口喝了下去。这老白干甚是够味,顺着嘴流到脖子处,在那好像打了个弯儿,然后又向下流去,刚到肚里又瞬间反倒喉咙,在喉咙里就像炸开一样,使我身上每一处汗毛都跟着一阵颤抖,嘴上不觉赞道:“好酒,好酒。”
酉老爷子的脸上洋洋得意,说道:
“那当然,这味道没有不叫好的。”
是啊,要是天天能喝到这样的好酒叫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小美枝此时也把糖拿了出来,对着她的姐姐们说道:
“姐姐,这是那个哥哥给我的糖,叫我分给你们。”
酉大娘一听赶忙叱道:“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呢,快还给人家。”
小美枝一听妈妈的话,感觉有些委屈,眼泪瞬间湿了眼眶,我忙说道:
“大娘你这是干嘛,这糖是我给美枝的,你别说她了,我不也是在您家里白吃吗。”
酉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
“是啊,你就别说闺女了,这也是小伙计的心意。”
酉大娘见这样也没在说什么,开始哄哭掉的美枝。酉老爷子见我有些尴尬,叫我别建议,两人继续喝。要说酉老爷子的酒量真是好,这坛酒少说也有四五斤,还没喝几杯我就有些飘摇欲仙了,可是酉老爷子呢,好像没什么事一样,还在继续念叨着。酉老爷子可能是喝了些酒的关系,嘟囔着:
“喃家要说也是风水世家了,可惜到了喃这却生了四个女孩子,看来这手艺到了喃这就要失传了,喃真是对不起祖宗啊。”
我听了一笑,说道:
“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种东西啊,不怕挨批斗?”
酉老爷子说:
“你还真别不信,这真是真事,有空喃带你瞧瞧。”
我说:“大爷,你除了看风水还会什么吗?”
我以为他会说驱鬼什么的,没想到他说:
“喃还会看面相,不信喃给你瞅瞅。”
我听了一乐,这要是没看准正好让我教育教育他,我说道:
“行啊,你就看看我面相怎么样,还有命好不好。”
酉老爷子看了看,问了我生辰八字,用手指在那掐算,我心说,也就是装模作样,谁承想酉老爷子说道:
“小伙子啊,你命挺硬的,硬的有些离奇,要是喃没算错,你应该把家里克的挺厉害了。”
我说:“克?什么意思。”
酉老爷子又说道:“那喃就有话直说了,你家里是不是原来很有钱?”
我说:“还算可以,也不算太有钱。”
我本想趁机教育教育他,可是现在自己却是有些吃惊,他是怎么知道的?酉老爷子又说:“你家承受不了你这样的硬命,估摸着也是衰落了,还有你家里要死人了,不过我矫诏(认为的方言)有些不明白,你后来要发生的事我算不透。”
我当时吃了一惊啊,这老爷子怎么这么厉害,感觉有些害怕,不过还是以为他是蒙的,嘴硬道:
“那您再算算我家一共几口人。”
“祖孙三代,你妈妈么(没)了,你还有一个妹妹。”
我一听当时喝下去的酒就随着一身冷汗冒了出来,这也太离奇了,难道这算命是真的?这时大娘说道:
“虎,别老拿你那套唬人了,看把人孩子吓得。”
我说:“大爷你真神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酉老爷子哈哈一笑没说话。
我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我家要死人了?”
酉老爷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我以为是他找不到理由了,也就不再问了,心中还是对这种事嗤之以鼻,又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和酉老爷子继续喝起了酒。我只记得和酉老爷子继续喝酒,到后来也就慢慢没了意识。当我再睁看眼已经是第二天了,我被一阵说话声吵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是木板床,赶紧起来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刚出门就看见酉老爷子正手里捧着碗玉米粥坐在门前,见我起来了笑了笑,说道:
“起来了,赶紧去喝碗粘沼(玉米粥),早上起来刚揍熟得。”
我听了又是一愣,屋里的大娘说道:
“起来了,小伙子,进来喝碗粥吧,刚做好的。”
我这才明白所谓的粘沼就是玉米粥,我答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吃完饭,就到了下地的时间了,我和酉老爷子刚走到地里便看见村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虎哥,赶紧去看看,出大事了。”
“你别急,什么事啊?”
“夜来克(昨天)来的那俩城里人听说了西河的事,就闹腾着要去,当时被拦了下来,可是今天就不见他俩人的身影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听得雾里云里的,问道:
“大爷,什么事啊。”
酉老爷子好像挺着急,说道:
“你先别问了,咱们过去瞅瞅。”
我一看情况不对,也就没再说话,心说可能是那俩人跑了呗,至于那么紧张吗。可是后来我意识到事情不对,等我们跑到西河的时候,那里站了好多的人。像是把什么围在了中间,我和酉老爷子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刚看清是怎么回事,我被吓愣在了那。只见那里躺着两具尸体,浑身漆黑,眼眶里空洞洞的,好像眼睛被人挖走了,周围散发着腐臭的气息,弄得我一下子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听旁边的人说道:
“这俩小年轻夜来克听了古坟的事,非说是喃们编出来的,喃气不过便把他们带到了这里,他俩倒好,直接跳入了古坟里,喃想拦也拦不住”
我看了那人一眼,是个妇人,年纪差不多三四十,正在那哭着说话,而我听到古坟的字眼时候,我知道八九不离十了,而此时多情也在我身边出现说到:“看来本地人知道我们要找的古墓。”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因为一说话担心,让老爷子他们看过来,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能让人靠近这里。你怎么这么碎嘴子呢,现在出事了,谁扛着?”
我见村长正在呵斥那个村民,定了定自己恐惧的心情,对着酉老爷子问道:
“大爷,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酉大爷摆了摆手,嘴里面念念有词。我讨了一脸没趣,也就没再问下去,开始观察地上的尸体。这俩具尸体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黝黑黝黑的,空洞洞的眼睛就像是在看着你,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是继续看着,我注意到这两尸体的手都是在紧握着拳头,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本想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刚伸出手就被人拦了下来,我回头一看,是酉老爷子,说道:
“大爷,你看这俩人的手里好像有东西,我想看清楚点。”
酉老爷子说道:
“小伙计,你别动这两具尸体,对你不好。”
我心中充满了迷惑,哪里肯听他的话,用手把他的手一挡,迅速弯下腰去拿死尸手里的东西。酉大爷没想到我会来这套,此时想拦也拦不住了。等我再站起身时,手中多出了那一缕头发,我有些疑惑,看尸体的样子好像是被烧死的,怎么手里还会有头发呢?此时酉老爷子从旁边大声叫道:
“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怎么都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以为酉大爷在夸我,我会过头,把手中拿着的头发给他看,说道:
“酉大爷,你看这是什么?”
酉大爷面无表情的说道:“头发。”
“你看这两具尸体都是被火烧死的,才会浑身漆黑,那他们手里的头发为什么没被烧掉。”
“你他娘的废话,这他娘的是头发吗?你奶奶的闯大祸了。”
我一愣,这酉大爷平常挺和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闯祸了?”
“你手里拿的头发是祸源,所有死在这的人手里都拿着头发,而且这头发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谁碰谁死,我看你是完了。”
我以为他在吓唬我,没往心里去,可是,突然我感觉手心有些疼,再看时手心已经有些泛黑了,我被吓了一跳,赶忙扔掉头发伸出手向酉大爷问道:
“大爷,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酉大爷的眼神一寒,说道:
“来得这么快,村长,你快去找大夫,这小子也要出事。”
村长听了也顾不上看,撒腿向村子里跑去,边跑边暗叫倒霉,这些城里青年,你们没事来什么乡下呢,这下好了,才来一天还没旅游呢,就有两个玩完了,还有一个快玩完的。
我手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没想到今天要在这玩完了,我家就我一根独苗,看来是要断子绝孙了。
而此时多情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手上的状况,她没说话,但是我已经看出了她神色中的不安了,我忙问道:“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