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阳宫里的守门小太监已经问明白了我们来访者姓氏名谁,却是好久不见云紫嫣的人出来,又过了一会,贺鸣苑附耳悄悄说:“主子!里面的人我认识,是雅雯宫里的内监首领莫公公,一定是送雯妃娘娘赏赐来着。”我心里想着这确实来的不是时候,小太监已经通报过了,又不能离开,进退两难啊!
送走了雅雯宫里的莫公公,云紫嫣打发掌事宫女来接了我们进去。
云紫嫣今天盛装在身,颇有后宫佳丽的气派,竟把我和夏偌宁甩了好几条街,难怪都把夏偌宁惊呆了。夏偌宁看云紫嫣的神色颇为古怪,嫉妒中夹杂着羡慕,应该是崇拜的成风多了些,语气却是谦卑的,上前说:“紫嫣姐姐这里果然不同,不说殿里的家私陈设胜我们多少,就只是这个位置就胜了,我和汪姐姐分别占据了后宫东南和西南角落里,皇上多久能想到我们呀!哎!”
看着夏偌宁不多见的忧郁眼神,我失口说道:“夏妹妹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皇上侍寝是要翻牌子的,他不关心嫔妃们哪个住的地方远近。”
云紫嫣明显的今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可能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看着喋喋不休犯了话唠症的夏偌宁,我只好先说了告辞的话,云紫嫣并不挽留。
回到丽颂宫少许即到了进晚膳的时间,看见饭菜已经上齐了,贺鸣苑领着兰亭柳条垂手侍立一旁,门外还站了几个宫女内监,人虽然不少,却是鸦雀无声,无人一般。宫中规矩严谨,非寻常人家可比拟。
我本来就是饭量不大,这些天又经事过多,自然而然也影响到胃口,因此便轻松用完了膳,小宫女捧上茶来,当然这只是膳食后漱口只用,稍后小宫女复有又上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茶水,我从贺鸣苑手里接过来轻抿了一口,笑着说:“你们也去吃饭吧!把我没动的饭菜一起撤下去吃了才好,扔了也是浪费不是?”
几个人忙着躬身谢了恩端着去吃了。
我也有些乏了,随放下纷纷扰扰的心事去了暖阁休息。躺下竟然睡了一宿好觉,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别再提什么前世今生了,过好当前要紧,自此后我便是汪盛言的唯一女儿,当今皇上后宫的汪选侍是也。
第二天起来贺鸣苑伺候着梳洗打扮完毕,早膳还没有用完,门外就传来了荣华秦尖细刺耳的嗓音:“禀报汪远侍!皇后内侍总管庞理念传懿旨来了。”我忙放下餐具来不及漱口,起身去瑄玉堂正间接旨。
刚恭谨地跪下,就听庞理念大声喊道:“奉皇后懿旨,传新晋选侍于三日后卯时至葵秀宫慈宁殿参见皇后及后宫嫔妃。”
按照后宫惯例,新进宫的新人参见了后宫的皇后娘娘和众妃嫔后,就意为着接下来有机会安排侍寝了。
我忙接了旨,正犹豫着要不要打赏太监时,贺鸣苑已经拿着红包递给了旁理念手里,嘴里说着:“有劳庞总管了。”
庞内侍接过红包揣进衣袖里,朝着贺鸣苑微微一笑,一点客气话没讲,转身告辞而去。我心下明白,贺鸣苑扶持过皇后娘娘,他们一定很熟。
丽颂宫内监首领荣华秦送走了庞总管后,并没有回到院子里,只管伸着脖子向外看着,果然不一会雅雯宫里的内监首领吴能易巴巴的上前施礼请了安,他身后还跟着抬着二个大盒子的小太监,笑容满面地对我说:“雯妃娘娘特地命奴才将这些礼物赏赐给汪远侍。”又神秘莫测的说:“启禀汪远侍,这份荣耀不是人人都有的,奴才恭喜娘娘了。”
我满面笑容地说:“多谢雯妃娘娘的美意。请公公向娘娘转达汪远侍对雯妃娘娘的谢意。贺掌事快快有赏。”贺鸣苑听我这样说了,才慢吞吞的回屋娶了红包过来,我心中少有不悦,内监首领荣华秦却是大喜,忙上前从我手里接过红包,恭敬的双手递给了吴能易,众人送走了雅雯宫里的人。
贺鸣苑环顾四周无人躬身道:“奴俾知道荣首领是伺候过雯妃娘娘的。”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不是也伺候过皇后娘娘吗?伺候过谁那又怎么样。”我的话里对她刚才的不作为不满意,明眼人还是听的出来的,何况是聪明善解人意的贺鸣苑了。
少许小宫女们打开礼盒准备清点礼品入库,只听到他们喜滋滋地说:“雯妃娘娘这次可是够大方的,轻易不见娘娘这样对待其他的主子娘娘,看来是对咱们汪选侍另眼相待呀!”我搞不明白她们竟然如此这般的喜形如色。
眼见众人都散开忙着去了,奴婢兰亭跟上来说:“才刚打听到了,这位雯妃娘娘不怎么讨好皇后娘娘和其他妃嫔,但是皇上却是特别的宠幸与她,所以后宫佳丽们都不敢轻易得罪她的。新进的主子们除了汪选侍,别人没赏赐。”
我慢慢收回笑容:“我原是不想着树敌的,看来是身不由己啊!”
我看着关上的朱红大门,心里想着:“要来的终归是要来,不惹事也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么着可好?”
果然后宫里妃嫔们都看着眼面子办事,一看皇后娘娘和雯妃娘娘都赏赐了丽颂宫,其他妃嫔的赏赐随后就到了。我不知道我这个小小的选侍何德何能赢得了这么多的礼品物件。
过了中午,终于盼到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我不解的问贺鸣苑:“贺掌事!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我已感觉疲惫不堪心累如乱码。
贺鸣苑笑笑说:“汪选侍的选秀传奇早已人尽皆知了。”我说道:“那夏偌宁那里怎么不见如此。”贺鸣苑回答:“汪选侍娘娘当真不明白?夏选侍怎么能与您相比,汪大人可是当朝重臣,汪选侍晋升还不是早晚的事罢了。”贺鸣苑昂起头来,就像自己晋升了一样傲气凛然。
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