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夏偌宁,想到姐妹的议论,我觉得脑袋沉沉的颇是不爽,于是,放下手中小火炉坐到了床上。
兰亭看着我蔫蔫的,问道:“小姐,看着你气色不好,可是受凉了?今年的天气真是反常,冷的也忒离谱了。要不要请太医院的太医给看看,用些祛风祛寒的药可好?”
“不用了,你去熬些红糖姜水来,给我服上便好了,大晚上的又没有过不去的大病,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就是小姐好说话,他们就是为主子们服务的,有何不可以的,不用白不用,不使唤他们,只当是咱们好欺负怎么的。”
“没人欺负咱们,言多必有失,闭紧了嘴巴别多说话。”
门外只听贺鸣苑道:“夏选侍!您咋滴又回来了?估摸着您已经回到宫里了。”
我一听说是夏偌宁,忙道:“进来吧!”夏偌宁一头雪花片子:“好好的,又下起了,我不走了。”
“羽兰宫里的人会惦记你的。”我道。夏偌宁:“已经打发人回去说了,那些人巴不得我不回去,他们好喝酒打牌去,谁会惦记着我?”
我起身走到门口:”快进来吧!这是啥风又把你吹回来了,快请进来。”我知道无缘无故的夏偌宁不可能转回来的,必有缘故。随说:“怎么了?瞧你这脸色苍白,受气了咋滴?”夏偌宁道:“姐姐果然是聪明,何事都瞒不过你的眼。”
我把夏偌宁让进暖阁的床上,让她暖和暖和。夏偌宁道:“姐姐!你知道我从你这里出去遇着谁了吗?魏川儿。”
“这天儿她出来做啥?”我问道。夏偌宁道:“一行三人,打着灯笼从永和宫出来。”我说:“永和宫里的选侍不是侍寝去了吗?”夏偌宁撇撇嘴:“不知道呗!她和永和宫里的走的很近,姐姐这里她是不会来的了。”我说:“来与不来的不碍事,人各有志,她忙她的,我忙我的,有何相干!妹妹以后也要少来丽颂宫,免得人多嘴杂的,受牵连。”夏偌宁道:“那又怎样?我偏偏今晚住在这里了,让她们说去。”夏偌宁说着果然就是要住在丽颂宫里,我道:“当真是拿你没办法了,有时候觉得你胆子小,有时候又觉得你的胆子又大起天。”
第二天用罢早膳,同夏偌宁一起游玩御花苑。虽然已经是早春二月,但是御花苑的梨花、柳树、小草和迎春花只长了零星的叶子,仔细看看连花骨朵也没冒出来一个,一定是受了这场冷雪的影响了。走不多远,便是莲花池。微风中只见池中碧波荡漾,天水一色,岸上的倒垂柳树倒影生光。我道:“果然是冻人不动水了,这池畔旁吹拂过的一带凉风都是令人心旷神奕心神荡漾,如置身于仙境一般。”夏偌宁道:“只是可惜了这些荷叶,经过一冬天的摧残,已经变得破落不堪、残缺不全、形象不在完美,实属令人心疼。”夏偌宁说着心情有些惆怅。我说:“各有各的美,只是看你怎么欣赏它了,我对如此美景欣赏有加。”
我和夏偌宁一路讨论着,御花苑里的美不胜收的美景,夏偌宁:“在过些日子,这些花儿草儿的都茂盛起来时,园子里就更加的漂亮了,只是咱们的诗社不知道还能不能开起来?”我猜到:“难,如今的新人可不是刚刚入宫的新人了,兴趣已经不在这里了。”夏偌宁道:“回忆起来,那些日子竟然是好的。”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突然,夏偌宁一把拉住我,只见皇上和永和宫的吴恬儿已经走到眼前了,我们忙跪下:“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皇上:“平身吧!”我斜眼一看,皇上今天穿深绿镶嵌黄边的便服,头顶戴着金簪冠,到显出长条身材玉立,和吴恬儿走在一起,竟然很是相配。
我和夏偌宁起身,低头不语站在一边,过了半天的工夫,皇上仿若刚从梦中醒来,轻轻道:“夏选侍同我们一起继续游玩御花苑,汪选侍回丽颂宫休息去吧!”我忙答应“是,谢皇上体恤。”皇上说完并没有看我一眼,一族人继续游玩御花苑去了,夏偌宁只好跟着皇上而去,一路不断回头看看我。
我微微抬头目送走了他们,转身离开御花苑。回忆刚刚皇上见我时的一脸嫌弃的表情,在着一族人同去游玩,单单撇下我的尴尬,我心里信了她们说的话,不是空巢来凤。依照皇上的脾气,接下来的冷暴力还会更加猛烈,只是不能让其找到惩罚的条件,否则,就有的好瞧了,我提醒着自己。
过了半月有余,一日,想起来了御花苑里的花草树木不知道咋样了,又单恋春日清晨的空气很是新鲜,还带着湖水的湿润,于是我遣返宫人,独自去了两岸柔柳依依,荷叶初露头角的荷花池。看着如此美景,静下心神,诗兴大发,随信手拈了一首《望春吟》御苑拂晓鸟啼鸣。报喜讯、报捷报。柳条妖娆,荷叶露脸,后宫那缺红颜。妆容娇媚芳香。女儿妆、为何彷徨。
别有洞天福址。新郎官、玉树临风。御苑花香,荷叶妆惨,休笑妆容黯淡。瞄一眼、相见恨晚。爱与恨、望眼欲穿。
我正全神贯注的自娱自乐着。
“你倒是有雅兴啊!大清早的一个人来御花苑吟诗作对来了,可惜少了欣赏的人了。”我吃惊的抬头一看,忙跪下:“臣妾不知道皇上驾到,请皇上不要怪罪。”皇上看我大惊失色的样子,很是得意。我想着得意就好,只是跪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下。
“起来吧!”我一听忙起身慢慢退后离开。“朕只是说让你起来,并没有说让你走吧!”我站住脚。
皇上:“把刚刚的大作读起来让朕听一下。”我面露难色,实在是不想和他纠缠,不知道今天皇上的性情大变,这恰是我惧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