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云闻言吃惊不小,啧啧称奇道:“如此可真是奇了!不知其肉身到底能达到何许程度?”
“单凭肉身之力,恐怕不会弱于你我!”柳大师略一思量道。
“嘶——”
任流云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竟是如此变态!那他的法力与神识可有何变化?”
“体内没有一丝法力波动,与凡人无异。至于神识么……”柳大师欲言又止,眉头紧锁,似是心有迷茫。
“神识又如何?”任流云追问道。
“不好说!”
柳大师茫然的摇了摇头,皱眉道:“我曾数次想探其神识,但均未能成功。其识海之外好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坚不可摧,牢牢的将其神识护在其中,我曾尝试多次,但终不能破。”
“师兄的神识远比同阶修士强大许多,若是连你都不能探查,那便大不寻常了!”任流云沉思道。
任流云眉头紧锁,一脸沉重。思忖良久之后才对柳大师郑重道:“柳师兄,你可知小弟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柳大师见任流云神色郑重,便知定有要事,接口问道:“师弟执宗主之重任,事务繁重。此番前来想必是有要事吩咐。”
“小弟确有一件关乎宗门命运的大事要与师兄商议。”任流云面色严肃的道,“因为此事便与师兄的爱徒丁师侄有莫大干系!”
柳大师闻言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关乎宗门命运的大事?还请宗主明示!”谈及宗内公务,柳大师不敢怠慢,连对任流云的称呼都变成了宗主。
“师兄请看!”任流云并未正面回答柳大师,而是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与柳大师。
柳大师接过书信,见信封上趣÷阁走龙蛇般的写着七个字——紫阳宗宗主亲启。
这几个字看似平淡无奇,可柳大师看罢却是不由眉头一皱,心中似是有了判断。。
“我观之字里行间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冲天剑气。好似面对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柄绝世锋锐的宝剑一般。莫非这信乃是……”
柳大师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任流云,见其微一点头后,心中已然有数。方才再次看向手中的书信。
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已然开启,柳大师直接从中取出了一张信笺,信笺中字数不多,但却是给人一种无形的锋锐气息,令人尚未读信便觉浑身汗毛倒立,通体犯寒。
柳大师早有预料,并未对信笺散发出的气息感到惊讶,但信中的内容却着实令得向来沉稳的柳大师即惊且怒。
信笺言辞简单直接,充满着兴师问罪之意,内容大致如下:
紫阳宗宗主紫阳真人台鉴
今有贵宗弟子丁川携仆从二人,在泽荒洲历练期间因贪恋落霞谷紫琳仙子之美貌、觊觎青云宗弟子李方的宝物,不惜以卑劣的手段,毒害落霞谷与青云宗众人。
致使落霞谷花婆子与青云宗孔雷身陨,更有多人身中巨毒。此子心性狠辣,行事不择手段。望贵宗给予一个合理交待,如若不然我青云宗与落霞谷誓要讨回公道。
恕不多谈,敬候回谕。
青云宗李通天
落霞谷紫月心
柳大师看完书信,勃然大怒。将书信重重的摔在了桌上,怒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丁川自幼随我长大,品性我最为了解,怎会干出如此荒谬之事!信上所言之事定是有人造谣生事,欲陷丁川于不仁不义之地!”
“师兄且莫着急。”任流云见柳大师发怒,连忙劝解道,“暂不论事实如何,单只论丁师侄乃我紫阳宗弟子,我等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丁师侄乃柳师兄爱徒,且事实尚未证实,宗门自会全力维护。”
柳大师见任流云如此一说,也是冷静许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宗主莫怪,一时气愤,有失分寸,还望宗主见谅!”
任流云苦笑道:“师兄哪里话来,你我乃同门兄弟,理应同气连枝,哪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
柳大师闻言点头,紧锁双眉道:“可为今之计,要如何应对青云宗与落霞谷呢?”
任流云闻言剑眉一挑,沉声道:“青云宗与落霞谷虽然势大,但我紫阳宗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是好言相谈,我便与他们谈,但若是要以势压人,哼哼,讲不了便与他们拼一场。”
“这……恐怕会有损我紫阳宗数千年的基业呀!”柳大师皱眉道。
二人正欲就此深谈,突然见到窗外夜空之中一阵耀眼的七彩光芒闪耀,竟是映得夜空一片灿烂夺目。
七彩霞光炫丽璀璨,光耀夜空,映的星月失色。但遗憾的是此光只是一闪即逝,给人一种似真似幻,晃若错觉的感受。
任、柳二人均是得道高人,自然不会产生错觉,被假像迷惑。可当二人看到那般景象之后却皆是心神一震。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奇之色。而柳大师更是惊奇之中隐有一丝不安。
因为虽只是遥遥的一瞥,他便是确定刚才七彩光芒绽放之地正是丁川养伤的小院!
二人多年同门,自有默契。皆是身形一闪,出了茅屋,而后化做两道光虹疾飞而去。
丁川养伤的小院与柳大师的药园并不甚远,大约也只有十数里路程。这点距离在二位真火境大修士全力施为之下,只几次呼息间便已到达。
二人急急推门进入屋内,但屋内的景象却令二人大惊失色。只见屋内七彩华光流转,耀人双眼,七色烟雾氤氲环绕,好似进入了仙境一般。
二人见状,警兆陡升,如此奇景,二人在屋外却是丝毫未觉!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房屋已然被人用法力封印,从而导致这屋内景像无法外放。而能施展封印而又让二位绝顶高手毫无察觉的人得是何等样人物!
二人一想到此节,不禁脊背一阵犯寒,正欲出声询问,却听里屋有人传声道:“即然来了,就进来吧!”
二人闻声先是一怔,而后随即放下心来,齐齐恭敬应声道:“是。”
二人回手关闭房门,轻身来至里屋。只见屋内共有四人。四人二老二少,少的正是丁川和侍奉他的小童青儿。
此时这二人的情形各不相同。青儿此时的神态当真可笑之极。只见他正坐在床边一个木凳之上,两只小手护在胸前,呈虚抓之势,脸上表情更是浮夸,一张小嘴微张,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是惊骇之色,但却是一动不动。想来是被人施法定住了。
丁川则是依旧平躺在床上,双目微闭,神态祥和,身上盖的锦被已然掉落一旁。而自其身躯之上却是散发着刺目的七彩光芒。
在丁川的床边则是有着两位老者一站一坐,想来封住这屋子的便是此二人了。
不过,说是两位老者,其实能确认的只有一位。因为坐在床边的那人虽说给人一种久历世间的沧桑神秘之感,但其整个身形却好似被一层无形的雾霭遮住了一般,令人根本新无法看清容貌。
更为令人震惊的是,此人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无上的大威严,让人只是一望之下便是顿时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这神秘的老者此刻正侧坐在床边,一只干枯的右手正搭在丁川手腕之上。
任、柳二人见状正欲说话,却被一旁站着的老者示意止住。二人只得退在一旁,静静观望。
十几息后,屋外传来衣袖飘扬之声,又有几人接连赶来,却是紫阳宗的另外几位长老。
站着的老者眉头微皱,低声对任流云道:“暂且让他们都退下吧。”
任流云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应道:“是,师遵。”
原来这老者竟是任流云与柳岩先的师尊,也就是紫阳宗上任宗主鬼手神医楚雄。
任流云传音遣走了屋外众人,又过了约摸有一盏茶的时间,由丁川身体之上散发的七彩光芒才渐渐减弱、消散。神秘老者也适时收回了干枯的手掌。
见老者收回手掌,楚雄上前一步,低声问道:“老祖,这……”
神秘老者未等楚雄说完,便微一摆手打住了他的话头,而后沉声道:“不必说了,待他醒了,带来见我。”
老者说话之间,也不见有何动作,身体竟然慢慢变得虚淡,话音落毕之时,已然完全融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