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白给陈知年买了药水,轻轻的帮她揉着手臂,“怎么不说话?很疼?”
陈知年摇摇头,“不疼。”
“你平时都这么温柔的对待你的病人?”
“更加温柔。”
“嗯?”
“我的病人都是孩子。”孩子需要更大的温柔,更多的耐心。
陈知年突然记起,周辞白是个儿科医生了。
受伤的瘀痕被揉开,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
“真的不疼?”周辞白有些怀疑,认知里,女孩子总是娇气柔弱的,一点点的伤一点点的痛也会哭得梨花带雨。
陈知年歪着头,“我是个身体承痛能力比心理要高的人。你给我两刀,我可能不会觉得痛,而且会很快就好起来。但如果你用语言来打击伤害我,我会很痛苦,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平复治愈。”
周辞白愣了一下,“我以为你是个很洒脱的人。”
“那是表象。别人骂我,鄙视我,嘲讽我,当面的时候,我会说‘没关系’,但回到家后,我会很生气,越想越生气,气得睡不着,然后躲在洗手间里对着洗手盆或者马桶骂人。”
陈知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像大海一样宽广,能包容波涛汹涌,能包容****。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的心很小,比针眼还小,一点点小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很生气。”
陈知年看看旁边的路灯,摇摇头,然后笑起来,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向周辞白,“我朋友说,和别人打一架还能伤害别人,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生气,伤害的只有自己。哀伤、自卑、妒忌,是最没用的情绪。”
周辞白点头,“嗯。的确没用,还影响身体健康。”
“其实,我还是比较爽朗的,一般的语言刀子伤不了我。嘻嘻。”
周辞白目光温暖,笑着拍拍陈知年的肩膀,“走吧。回家去。”
“好。”
回到幸福里,和周辞白分开后,陈知年站在原地看着周辞白的背影越走越远。
莫名的,陈知年觉得两人的关系更近了。
很突然的,陈知年想起高一的时候,好朋友彭彭写给高三一个学长的信,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你。
是的。
陈知年觉得,她可能喜欢周辞白了。
瞬间的慌乱后,陈知年冷静下来,喜欢就喜欢,反正他们都单身,没有碍着谁,也没有伤害谁。
感情上,不伤害别人,这是道德;不伤害自己,这是原则。
再说,周辞白符合她对男朋友、丈夫的幻想。
陈知年对男朋友、丈夫的想象,来自宋文老师,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像宋文老师,成熟稳重,博学多才,有责任,有担当。
在陈知年人生的成长过程中,宋文老师充当了父亲的角色。曾经,有人问她,想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每次,她都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像宋文老师那样的。
看着周辞白离开的方向,陈知年突然笑起来,“决定了,喜欢。”
虽然这喜欢来得措不及防,但又如何?
周辞白值得,她喜欢。
她高兴。
“......喜欢你,那双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陈知年一边走一边唱,高高兴兴,奔奔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