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头一次,唐茵茵抽到最大的牌,他可以认为她运气好,可连着第二次抽到大牌。
这就有点儿不正常。
牌面翻开,唐茵茵依旧是黑桃10最大。
中年男人看了唐茵茵一眼,道:“可以啊,你的手气也太好了。”
唐茵茵低眸笑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运气好。”
她这话说出来,两夫妻相信,可大胡子不太相信。
于是开第三把,唐茵茵看了大胡子一眼,道:“这次要不你先抽?”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如果她会看牌,他只要再试两把就知道了。
于是,他第一个先抽,抽了个不大不小的六。
于是两夫妻抽,男的抽了一张,偷偷看了眼,略微遗憾地摇了摇头。
女人抽了一张,看了眼,之后保持面色平静。
唐茵茵这次,左右拧了下脖子,随便抽了一张。
也是个6。
牌面翻过来,她旁边的女人是个七,男人是个三,唐茵茵和大胡子都是六,只是花色不同。
女人赢了,高兴地笑了起来,“看来我运气也不错。”
大胡子一直盯着唐茵茵,开第四把,这次他还是先抽,接着两夫妻,然后是唐茵茵。
不用猜,大胡子选了最大的黑桃十。
唐茵茵抽了一个中间数六,夫妻二人都是七和八,牌面比刚才大,奈何大胡子牌面最大。
大胡子此刻肯定唐茵茵看得懂牌,所以,玩起来也没多大意思。
唐茵茵玩了一会儿,借口去厕所。
其实,这种牌,是做了记号,牌背面的花色多一个圈或者少一个圈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区别。
而对于她来说,一眼就看透了里面的玄机。
想来这大胡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唐茵茵摸摸鼻子,想了想,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从洗手间出来,列车过山洞,耳边响起嗡嗡声,唐茵茵伸手掏耳朵的空隙,抬脚走路的时候,面前忽然横出一只脚,她没太注意,差点儿就朝着过道飞扑过去。
幸亏她眼疾手快,一把撑住了前面那人的靠背,勉强站稳。
站稳后,她回头朝那只脚的主人看去。
那是一个长着国字脸的男人,浓眉大眼,明眸皓齿,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满身正气,雷厉风行。
“抱歉,刚才没注意你从后面过来,你没事吧!”男人站起身,一脸歉意。表现得很有诚意。
唐茵茵瞅了他一眼,顺势靠在椅背上,打量着他,“要不是我反应快,刚才至少得掉两颗牙,光一句道歉就算了。怎么地也要请我吃顿饭。”
陈国辉笑了笑,要他请吃饭,这孩子胆量挺大,“吃顿饭有什么不可,下车后地方随便你挑。”
“既然这样,我就原谅你了。下车的时候,别跑太快。”唐茵茵拉着背包带,回到座位上。
大胡子把牌收起来,没打算再玩儿。
他闭着眼假寐。
两夫妻见大胡子不玩儿,顿时兴致缺缺,拉着唐茵茵问东问西。
“今年多少岁了?”
“有男朋友没有?”
“家里是做什么的?”
唐茵茵听着,也就找话搪塞过去。
从威市到比市,路程不过是三小时。
即将到站的时候,唐茵茵收到一条信息。
她微聊里的唯一好友,傅研析:霍之来找你了。
唐茵茵:?
傅研析:我爸诈我,套出了你的去向。他可能去比市车站等你。
傅研析:他乘坐直升机。
唐茵茵用屁股想也知道,霍之这会儿肯定在车站门口,搞不好整个车站都是他的人。
其实,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何抗拒跟他回去。
她就是不想让他找到她。
列车快要进站,速度降了下来。
大胡子也醒了,他往后面走,准备去上厕所。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胡子像是忽然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掉头就跑。
也就在这时候,刚才差点儿害的她摔跤的男人也追上去。
眼看着要被陈国辉追上,大胡子万般无奈伸手拿走紧急逃生用的锤子,一锤子砸向车窗,刚好列车经过一处山谷中的高桥。
大胡子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陈国辉果断跟着跳下去。
唐茵茵来不及多想,也跳了下去。
周围的旅客们:……
都被这一幕吓蒙了。
唐茵茵跳出去后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桥下去离水面至少有五十米,这种距离下去,唐茵茵这体质,不摔个半身不遂,也会被摔晕过去,若是没人救她,她就等着蹲在水底溺亡。
风糊了一脸,唐茵茵真的很想骂句脏话。
陈国辉也不知道是什么猛人,竟然吓得大胡子不要命地跳桥。
落在水面的那一瞬间,唐茵茵尽量调整自己头朝下,钻进水里。
可还是被水冲击的脑门发晕,眼前黑了好一会儿。
她在水底挣扎了半天,脑门还晕着,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的所剩无几。
她强忍着眩晕,往水面游去,眼看着要到水面。
她忽然憋不住,咕咚了一口凉水,紧接着周边的水像是被开了阀一样,从她鼻子嘴里灌进去。
她脱力,身体往下沉去。
在她失去意识前,唐茵茵着实骂了一句“蠢货”。
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唐茵茵这肺活量也差的可以。
陈国辉眼看着大胡子逃了,他浮出水面前,回头看唐茵茵所在的方向。
他想不通,她为何会跳下来。
他追着大胡子大概追了十来秒,见身后并没有人浮上来。
他就知道出事了,可眼前是他追踪了好几个月的大毒枭,身后是一条性命。
几经犹豫,他又钻进水底,看到小丫头正往水底沉去。
还好是正午,阳光灿烂,水底也清晰。
他游过去,将唐茵茵捞起来,大胡子已经逃的不见了踪影。
河岸边。
唐茵茵吐了一口湖水,慢慢睁开眼。
陈国辉没好气地盯着她道:“你说你跳下来干嘛?”
唐茵茵扶额,从地上坐起来,见自己得救了,松了口气。
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嘛,你都跳了,我不跳,你怎么请我吃饭。”
陈国辉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伸腿绊她一下是为了试探她是否有身手。
看她和大胡子走的近,只怀疑她是大胡子的人。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大胡子跑了,就剩下她这个麻烦精。
唐茵茵见陈国辉不说话,休息了片刻,恢复体力,从地站起来,活动着手腕,检查有没有受伤。
还好,没有受伤。
“你干嘛不说话,是不是想赖账?”唐茵茵忽然看向陈国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