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不好钓!
于洋太谨慎。
张显故意放走的伍长去报告。
但是于洋却只派了陈锋带三千步卒去解救赵奎,那位伍长并不知道赵奎已经被沼泽吞噬,因为他在最后面,又是雨蒙蒙的,没看清,以为赵奎还活着,只是被困而已,依他经验,主将不应该首先陨落。
张显觉察到于洋只派了三千人去解困,也是无奈。
三万步卒一半多一点过了桥,过来的人在于洋安排下在土山安营布防,看来于洋是科班出身,行军布阵一丝不苟,不急不躁,真是个难啃的骨头。
“去告诉卫东,带他的人突击一下,要狠点。”
张显揉了揉额头,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忽然想起一事。
“哦,对了,告诉他们不要靠近鳄鱼湖,刚才我发现有很多鳄鱼出现,应该是被血腥气吸引出来的。”。
“偌。”
卫东有两万多人埋伏在右侧,见于洋不动也颇为着急,接到出击命令很高兴。
但是这小子也留了个心眼,那土山并不大,两万多人全出击根本施展不开,在者人多了把本就谨慎的于洋吓住,在土山上稳扎下来,他们人再多也无可奈何。
“梁化栋,带你的人去把这些兔崽子撵湖里喂鳄鱼,别让林秃子看咱们笑话,明白吗?!”
林秃子是护东军裨将,这次带三万人过来,护东军战力当然要比卫东的两万城防军强,但是建康城也算是边城,毗邻动乱的楚国,这些常备城防军也时常配合护东军清剿流窜过境的楚国兵匪,战力也不差多少,可是他们总是被护东军歧视,自然憋着一口气,暗中较力以为常事。
“头,看我的,绝不会给您丢脸。”梁化栋着胸脯道。
“好,但是别玩过了,误了张将军的事,我可保不了你。”
“明白。”
梁化栋带着他那一万人,冲了出去,王仲也带着原先锋营剩下的人,去配合张革、刘栢解决那三千人和被困的骑兵。
一万人不少,一出现铺天盖地的,他们的出现的确把于洋吓了一跳,他的人才过来一半多点,而且还是顶风冒雨急行军,以及为疲惫,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怎不让他惊悸,但毕竟是位有能力的上将,浑身湿漉漉站在土山上冷眼观瞧,却不显一点慌乱。
“将军所料不差,果然有埋伏。”参军凝眉冷声道。
“哼哼...险形者,我先居之,敌奈何,区区万人也想埋伏我,敌将也太高看自己了,如果不是天气和地形制约,何惧哉。”于洋冷哼道。
“可是赵奎...?”
“不遵将令,不明敌势,轻敌冒进,逞一时之勇,丧师丧己,坏我军气势,死有余辜。”
其实于洋心中有怨气。
赵文令他们驰援时,没有交代谁为主将,这是一大忌,军无头则乱。
赵奎骄狂,于洋过于稳重,两人性格一左一右,又是马步骑和混编,本来就乱,没有个统一指令,不乱就怪了。
好在赵文有令,只为守住木桥,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算完成将令。
哪想赵奎冒进,也是性格使然,结果落入敌军圈套,为了不被指责,于洋派出三千军做做样子,能救回赵奎更好,反之也就多损失三千人,不伤元气。
“唉...如果赵将军有失,赵大人那里.......”军参纠结道。
“传我将令,全力防御。”
于洋沉吟一下,皱眉回头瞪了一眼军参下令道。
梁化栋也是一员猛将。
手中一把长杆刀重达五十多斤,一声长啸率先冲了上来,一众亲卫紧随左右。
梁化栋的人虽然他们有蓑衣遮雨,但是冲锋陷阵毕竟有碍,大部分人早就脱去,现在一个个湿漉漉的,可他们毕竟是以逸待劳,又同护东军怄这一口气,现在绝对生猛,紧跟主将身后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轰!!
一个碰撞激起漫天血雨,于洋虽有准备,可也没挡住骁勇的梁化栋军众。
防御阵眨眼就被撕开,长不足三里宽不过一里,高不过几十丈光秃秃的土山上,被两万多人挤满,梁化栋军众气势如虹,杀气冲天,让石塘城南军心生胆怯,纷纷后退,真的就把后队挤进了鳄鱼湖。
紧接着惨嚎声不绝于耳,离湖边较近的人回头一看,顿时亡魂皆冒,先前被驱赶走的丑陋体型庞大的鳄鱼,这次爬上岸的比先前不知多了多少倍,而且更为凶残,有很多鳄鱼嘴里在吞咽着挣扎的人。
鳄鱼帮了于洋大忙,当了一回督战队,士兵宁可战死也不愿死在鳄鱼腹里,太恐怖了。
就这样前进了不到一里路的梁化栋,再难前进半步,不是敌军强大了,而是队形密集了,一个挨一个向他拥来,梁化栋杀人杀的麻木了,可是敌军就是不退,其实他们也想退,可后面的人拼命向前拥来,他们退无可退。
半刻钟不到,梁化栋等人被迫退后百步,可还是止不住后退,不是他们不拼力,是敌军不畏死,就好像拥过来让你杀一般,梁化栋等人杀人杀的手软。
“呼...疯了,疯了,撤..”梁化栋郁闷死了,也受不了了,这些人疯了似的,但任务完成了,让旗手打旗语给后队。
好在有准备,接到命令,后队反身就跑,速度极快,不然冲在前面的人想撤都撤不下来。
按着约定,梁化栋并没有一味后撤,而是边战边撤,而敌军却诡异的寸步不离,从远处看,好像梁化栋的人被于洋的人杀的节节败退,就这么一退一进不到半个时辰,梁化栋就被迫退五六里地,梁化栋郁闷了。
“真是奇了怪了,咋还黏上了?”
其实于洋更郁闷,一场厮杀,双方近万人死伤,土山上遍布尸体,土都变成红色的了,血腥气引来无数鳄鱼抢食尸体,他的人马还有不足三千人没过来,是不敢过来了,而过来的人又不敢停在土山上,他想把部队停下来都不能。
“杀...........”
见梁化栋杀的爽,憋了半天的林秃子,见张显下令出击,嗷的一声带人冲了出去,另一边的卫东不甘落后。
等天将要黑时,赵文赶到,可见到对岸惨状顿时惊呆当场。
于洋全军覆没,遍地都是尸体,血气冲天,但最可怖的是木桥对面土山上爬满了抢食的鳄鱼。
第二天雨过天晴,鳄鱼退去,但是土山后旌旗招展,联营密布,赵文扬声长叹,他只能止步于桥西了。
按着约定,蒲玉良带人同张显换防,张显又留下林秃子和一万护东军协助蒲玉良,虽然在鳄鱼帮助下吃掉了赵文一部分精锐,但是双方兵力悬殊还是很大,不过鳄鱼湖通道过于狭窄,又有意想不到的大量鳄鱼帮忙,六万人扼守鳄鱼湖通道足够了。
如果不是先消灭一部分赵文精锐,又出现大量鳄鱼,张显还真没把握守住通道,赵文如果一味拼消耗,张显可跟他耗不起。
同蒲玉良等交代完毕,张显带人压着一万多叛军俘虏回了西大营。
安排卫东保证辎重补给并随时注意以备支援,让苏主簿和铁头留下帮助王子玉主持西大营,张显带着凼叔刘栢等人绕道奔东门,去迎接那位假苏沓。
张显接到密报,因为突降大雨,苏沓替身没能按时到达东鲁城,不过也不远了,刘一凡派人来找张显以求帮助,看来刘一凡也遇到了**烦。
刚过北城门,一只信鹰在空中盘旋,马奇掏出一支竹笛吹出一种奇怪音符后,信鹰落到马奇肩头,马奇取下绑在鹰腿上的竹管,又喂了块鲜肉给信鹰,然后放飞了信鹰。
“公子,童奎带人占领了石塘城,扣押了赵文兄弟的家眷,程宝善带着斥候营骚扰滞留回援的南蛮国兵马,滇南城守罗玉带人正在驰援童奎的路上,刘将军亲自带人前来支援,还有不到半天的路程就和赵文的人接触了。”马奇看着信报翻译道。
“这么快。”张显感到不可思议。
“公子,刘将军和陈先生本来是布置准备吃掉南蛮国那十万兵马,接到公子求援信后,留下陈先生方将军和招抚的石塘城部分城镇守军对付南蛮国军,亲自带两万人赶过来了,他们离这里并不远。”
“哦,哈哈哈...这个刘庸和陈公威...哈哈哈....”张显对两人很是满意,这么短时间就发展到这般程度,看来他们完全掌握了滇南城正向石塘城渗透。
“给刘庸回信,告诉他不要急于同赵文开战,断其粮道,布置疑兵,让其不敢后撤,困他一段时间,并向他详细说明这里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这里,另外他们那边的事就由他和陈先生商议决断,不必请示,马奇,能不能让刘将军和蒲参军直接联系?”
“可以,让马非凡辛苦一趟,去找苏主簿,他有办法。”马奇道。
张显嘱咐了一番马非凡,马非凡拨转马头回西大营,看着马奇再次放飞信鹰,张显松了一口气。
“刘栢,到东门后公子我只带凼叔去见那个苏沓,有可能我会失去一段时间自由,这些东西你拿好,如果发生了大事无法做主就去找罗烨,赵灰灵马奇你们都要听从刘栢的指挥,不管有什么对公子我不利的流言也不要冲动,罗烨会告诉你们怎么去做,明白吗?”
张显把苏沓给他的东西交给刘栢凝重的嘱咐道。
“可.....”三人见公子说的严重,心下不安,张显摆摆手,他们欲言又止。
“放心吧,你家公子福大命大遇难成祥,呵呵...”
东门的营帐都被张显带走,但原先安营的痕迹还在,只是一场秋雨冲刷的看不出扎营的时间了。
张显和凼叔站在空旷的原野中,眼望官道上人影迢迢,知道假苏沓就要到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眼见太阳就要落山,秋风骤起,寒意渐浓。
“也不知道马欢到哪了,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马欢只同张显联系过一次,在就没有音信了,王子玉通过內卫联系他,他也没回复。
“也只好用同罗烨研究好的预案了。”
天将黑时,护东军保着假苏沓终于到了,东门轰然而开。
假苏沓的车舆都舍了,骑着马风尘仆仆而来。
“张显,你的兵马呢?”看到张显就两人,假苏沓诧异的问道。
张显早就想好了措辞,可还没等他回答,忽然出现十几位圣师高手把张显和凼叔围困住,就这么张显凼叔被急匆匆的人马裹进城去。
张显凼叔虽然没被拿下,可也限制了自由,被假苏沓带进了城主府,就是那个将军府,原来府前院一直被大阁老霸占着。
张显和凼叔被领到偏厅,好酒好菜侍候着,只是不允许他们离开。
“一直没看到刘老和苏青,看来两人处境不妙啊。”张显小声对凼叔道。
“公子啊,我们的处境也不妙啊。”
凼叔气道,他本不同意张显以身犯险,可他没办法阻止啊。
“凼叔你看,住这么奢华的地方,好酒好菜的,还有圣师高手伺候着,别不知足。”
“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