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
“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没有任何问题?”
“是的。”
“好,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阿纳托利,隶属于苏维埃内务人民委员会,依据中央命令,前来调查你的这次事件。”面前的那个蓝帽子少校严肃地对他说道。
“我现在在哪?”瓦列里没有急着回答他。
“卡卢加人民医院。”
卡卢加?自己不应该在飞机上……等等——
他最后记得,自己开着he111,在一架109的攻击下,损失了大半个机翼,最后坠毁在了地面上。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又一次地活了下来。
“伊莉娜怎么样?”
“伊莉娜·柯洛什切娃同志受伤较重,已被送往后方进行治疗。”站在阿纳托利旁边的那个内务部中尉回答道。
“这就好。”瓦列里大松一口气,点了点头,对于这种严重的空难事故,只要人还活着,就是莫大的好消息了。
瓦列里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旁边的军官问道:“这位是?”
“叶菲姆中尉,他将负责记录。”
瓦列里点了点头,看向阿纳托利,问道:“你们想要调查什么?”
“你不用紧张,瓦列里同志,我们这次只是问问情况。”阿纳托利一边说,一边对旁边的中尉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记录。
“首先,我想问个问题,你们有被德国人俘虏过吗?”
果然是这个问题,瓦列里之前就猜测,等到回去以后,一定会被问这个问题。
“没有。”瓦列里答道。
“你是说你自己没有,还是两个人都没有?”
“我……自己没有。”瓦列里确实不知道伊莉娜有没有被俘虏过,但大概率是没有,因为当天晚上那么短的时间里,要被抓了再逃出来,一般不太可能。
那个叫叶菲姆的军官唰唰地在本子上写了什么,等他写完后,阿纳托利再一次看向瓦列里,说道:“你把一路上的经历都仔细地说一遍。”
瓦列里点了点头,然后讲了他们是怎么相遇,再怎么逃脱德国人的追击,上岸后怎么处理的伪军,又怎么逃离。
阿纳托利仔细听着瓦列里的描述,一开始,他还严肃地思考着他的话,等到了后来,他的神色越来越惊讶,嘴张的越来越大,等到瓦列里讲到劫人质抢飞机那一段,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瓦列里同志,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真的没有开玩笑吗?”
劫人质这种事情,在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新奇,可是在当时,哪里有这种方法!或者说,一个普通的飞行员,哪里想得到这种方法!
现代世界有各种抢银行、劫飞机的案件,大家都听得多了,自然也不惊讶,特别是某些恐怖分子,成了这方面的典范,瓦列里他们自然是对这些耳熟能详。
然而放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情况就不一样了,别说什么恐怖分子,就是本**,都还没出生呢。
“您这两天可以关注一下德国人那边的消息,或者问问当时执勤的前线将士们。”瓦列里盯着他严肃地说道。
阿纳托利点了点头,要确定这些消息的真实性并不难,瓦列里要是骗他,很快就会露馅。
“好吧,你刚刚还说,你们杀了一个德国军官?”阿纳托利接着问道。
“事实上,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只是把他绑在飞机里,德国人拦截我们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杀了。”瓦列里摊了摊手。
“我们在搜索飞机残骸时,的确找到了一个将军的尸体,这点毋庸置疑。”叶菲姆凑到阿纳托利耳边说道。
“嗯,我们回去会求证你的话的,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有疑问我会再来找你,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瓦列里淡淡道。
待两人走出房间后,瓦列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尼玛,这内务部实在是太吓人了,或许是前世网上各种内务部的黑幕给了他心理暗示,他总觉得他们往自己的心头架了一把刀,稍不留神,就会被捅地血流不止。
瓦列里活动了一下肩膀,忽然感到一阵拉扯,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肩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蒙上了纱布。
“这是怎么了?”瓦列里暗暗想到,说起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伤。
瓦列里喊来了护士,那个护士走进来的时候,面色通红,仿佛见到了什么大明星似的。
“护士,我的伤情严重吗?”
“不严重,瓦列里中尉,您的运气真好,那么严重的事故下,只是摔伤了右臂,肩膀处有些脱臼,另外有些轻微的脑震荡罢了。”
“脑震荡啊……”瓦列里点了点头,怪不得,刚刚那个阿纳托利要问他的状态有没有问题,原来是因为这个。
瓦列里在脑海里问了自己几个数学问题: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很好,自己的智商没有降低。
等那个护士走后,瓦列里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准备闭目养神,忽然,“吱呀”一声,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瓦列里循声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师长同志好!”瓦列里赶忙坐直了身子,不过他一下用力过猛,牵扯到了脱臼的肩膀,五官顿时痛苦地扭成了一团。
“别起身!你好好休息。”乌沙科夫赶紧一个箭步冲上来,把瓦列里按回被子里。
“师长,您怎么来看我了!”
“怎么,我不能来看你?”乌沙科夫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忽然严肃道,“刚刚那两个内务部的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几个问题。”
“你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有那层关系在。”乌沙科夫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就是那个女孩子,怕是难逃了。”
“为什么?”瓦列里一愣,“我能担保她绝对没有通敌。”
“你担保有什么用?”乌沙科夫瞥他一眼,“曾经我手下的一个兵被击落了,侥幸活着,趁着夜色跑了回来,后来怎么样?还是被枪毙了。”
见瓦列里忽然一副失神的样子,乌沙科夫扬了扬手,说道:“先不说这个了,这次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瓦列里赶紧问道。
“基辅沦陷了。”乌沙科夫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