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则眼神古怪,他发现这苏儇与扬积善二人的气色不佳,目光则惶恐不安。
“无忌哥,这几天洛阳城里,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事?”长孙无忌凝思着道:“黑市遭劫,神秘高手红拂女与张仲坚在洛河中央大战了一场,这算不算?”
李世民心想这当然算,他还亲身经历过。不过他要问的,却非是此事:“除此之外,还有了?”
“还有就是宇文家的宇文承基重伤垂死了。”
长孙无忌说到此人,语中也含着几分幸灾乐祸:“自从你与他御营之争后,这家伙就被他母亲关在了家中禁足。可这家伙,好死不死又半夜跑去了翠烟楼,与别人争风吃醋,结果又被人一掌打在胸前。据说那是一种名为‘黑死棉掌’的江湖拳法,至今都是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宇文家求遍了京中名医,都无可奈何,只能以一些名药,吊住性命。”
李世民暗道一声‘果然’之余,又暗暗惊讶,那位虬髯客还真是仇不隔夜,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不过这也是宇文承基自己作死,这家伙若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家里,张仲坚是不会这么容易得手的。
这也就解释的通,苏儇与扬积善为何会是那样的神色——
这两个家伙,可不太像是勤快的人。二位之所以主动入宫,只怕不是为当差,而是为躲难才对。
如今整个洛阳,也只有高手如云的皇宫大内,才能让那位虬髯客顾忌一二了。
在这个关节,苏儇与扬积善二人还能有心思寻他麻烦,才是咄咄怪事。
“我看那家伙,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长孙无忌这时又神色微动:“毗卢遮你莫非知道缘由?”
而这时就在他们两人看不到的角落,苏儇正紧咬着牙关,用手触摸着脸上的伤口。
那是被李世民抽出来的鞭痕,让他至今都觉痛楚。而苏家虽为他寻来了最好的伤药,也依然没法再短时间内,使他痊愈如初。这让他愤恨莫名,难以自己:“四郎,你在宫中,可认识什么得力之人?”
他问的正是扬积善,这位是杨素的第四子。
“有倒是有。”
扬积善的眉头微皱:“你是想报复那李二郎?可我觉得,这个时候,你我还是安份一点的很。”
他有些头疼,如今他们都连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这苏儇还有心思去找李世民寻仇。
其实他倒是很感,就直转而下,
他昨日的命令,是让部属相互转告,今日在宫中集合。可此时如期到来,却只有不到二十八人,人数还略略少于昨日。
而三个队率,只有一个名叫张不周的在场,包括那侯君集在内的另两位,都不见踪影。
至于这些不来,还都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有些是生病了,不能前来,有些则是家中有着红白喜事,要告假一两日。
李世民并不意外,可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敢做到这个地步。
即便是他面前这二十八个禁卫,尽管表面都很恭敬,可李世民能察觉到,这些人的眼眸里,充满了促狭与不屑。
李世民自己也心知肚明,如果这件事他不能处理妥当,那么自己最后的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虞候你这是太年轻气盛。”
那张不周四旬左右的年纪,面相精明老成。
此人也知道李世民跟脚不凡,所以并不敢过分得罪,只是一副为李世民着想的模样,唏嘘感叹:“虞候您要让大伙守您的规矩,这倒也是正理。可问题是您行事太急,一点回圜余地都不给。我们左卫这些人素来散漫惯了,哪里能受得了?之后虞候又狠狠得罪了那侯队率。此人脾性似火,又深得士卒敬爱,在左卫可谓一呼百应。他要与虞候你为难,那即便是直斋大人,也无法可想的,”
说到这里,他又试探着问:“虞候您如觉为难,或可由我出面,替您与侯队率说和一二?”
李世民实在懒得理这家伙,直接就命这些人散开做事。
而此时长孙无忌,也走了过来:“这是下马威!你下达的军令是一回事,他们放不放在眼中,又是另一回事。”
他之前也吃过苦头,拿这些人无可奈何。所以他也想看看李世民,打算如何处理。
李世民则笑问:“不知长孙大哥,您之前又是怎么做的?”
“我啊?”长孙无忌苦笑:“我是去这些人的家中一一走访,如有虚报者,严惩不贷。可他们有的是办法应付——”
李世民听了之后,却抽动了一下唇角,对长孙无忌的言语,未置一词。
而随后不久,他就又找到了他的姨表兄弟独孤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