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事件过后,林烟没有再特意招惹过贺然,她每日一早就来跟苏夕瑶切磋棋艺,然后向明琴茶朵学番语,向云裳学琴技,间或也会去谷中参与些喜爱的游戏,与贺然相处时还是如先前一样好似亲吻之事并未生过一般。中文★网w√w w .★8★1 z w★.★
贺然虽每天都一身大汗的回来,看似玩的不亦乐乎,可内心却并不太安逸,一直在盘算着伐赵之事,这是不能久拖的。
一个月后,到了寄安节,这个节日相当于中国的寒食节,虽时节不相同但都是祭亡灵追思忆的主旨,随着演变,这一天也成了各方诸侯祭奠忠烈的日子,贺然赶赴鸣钟城参加了隆重的祭祀大礼,苏平疆主祭,他为陪祭,宣读了时郎执笔的祭文,时郎文采横溢又有真情实感,祭文写的催人泪下,贺然读到一半就声音哽咽了,追思着那些已逝的好兄弟不禁泪洒衣襟,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祭祀之后,贺然请来贞愿度亡灵,弘扬圣女教的想法他已经跟苏平疆说过了,苏平疆在了解了教义后大为支持,这次给足了贞愿面子,亲自迎请她登上祭台,贺然作为教中护法执礼甚恭,苏夕瑶、竹音、云裳皆前来捧场,贞愿终是不好按贺然的意思收她们为弟子,按同门姊妹相序。
圣女教自此在易国一夜闻名,贞愿随后正式开坛宣教。在贺然的鼓动下,樊媖也成了贞愿的师姊,不久,南荠也加入其中,有这么多显贵追随,民众入教之情高昂起来,街头巷尾无处不在探讨教义。
寄安节后不久,贺然前往太宰府拜见苏戈。
相隔数月的再次私唔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苏夫人在其间周旋让二人渐渐轻松起来。
等苏夫人离去后,贺然诚恳的请苏戈出来理政。
苏戈诚心诚意道:“弟妹才能高我百倍,由她主政于国于民都是大幸,我从大王口中已得知你的深情厚谊了,这太宰之职我就挂着吧,等把新政研习透彻了再为国效力吧。”
贺然坚持道:“让她理政是无奈之举,军国大事还是得兄长主持才好,这也是大王之意。”
苏戈笑了笑道:“你要一定念你我这份情意,我也不能不识抬举,这样吧,政务呢还是由中书府打理,重大之事送太宰府共议也就是了。”
“是审批。”贺然加重语气道。
苏戈摆摆手道:“愧于昨日之非,我是真想将功补过再尽些力,可你要这样……我也只能事事赞同了,还是共议为好。”
贺然沉吟道:“兄长既然这么谦恭,那……这两府的权责咱们回头再仔细商议一下吧,或可借此把制度改革再深一步。”
“好,你容我再静思一段时日吧,等把一些事情想好了,咱们兄弟再作商量。”
“你这不是敷衍之词吧?”
苏戈笑道:“你就是多心,伐赵之事你可想好了?”
贺然对他挤了下眼,道:“你们不替我想借口,我自己想了一个,前些日已派人去留国见樵亥了。”
“这与樵亥有何干系?你这又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苏戈不解的问。
贺然带着些无奈道:“我还是觉着只奉天子之诏就去打赵慜有点不够义气,所以想借樵亥之力看看能不能鼓动起一个或几个赵国的地方势力起来造反,现在可是造反的最佳时机,樵亥比咱们了解赵国,如果能如愿的话,咱们就可相机行事了,或威逼其成为属国,或以讨伐为名吞并之,这样出兵就理直气壮了。“
苏戈正色道:“你这毛病得改改了,行事不能光想着义气顾念个人情面,那赵慜不过与你是数面之缘,也并非是真心待你,跟你假作亲近不过是笼络手段而已,你可是易国的军师,一切当以国家安危为重。”
贺然恭敬道:“兄长教训的是,小弟谨记了。”
苏戈面色缓和下来,道:“重情义本是高尚之品,可既为臣子也只能为大义而屈小节了,你天性纯良,真是难为你了,以后再遇这种事我们能代劳的就由我们去做吧,出兵伐赵我看还是让许统去吧,临近大战你再出马。”
贺然陪笑道:“多谢兄长这么替小弟着想,我也考虑着让许统打前阵,嘿嘿,既然我都派人去联络樵亥了,用不了多久就该有消息了,不如再等几天吧。”看来他口中答应的痛快可心中仍存情面的顾虑。
苏戈想了想,道:“其实你这计策很好,只是不该从顾全与赵慜情面去想,当前我们扩张太快了,可用官员已远远不够,策反敌方势力不但能达到削弱赵国的目的,还能让我们免去无力管理所占土地的麻烦,等我们缓过这一阵,可抽调出官员了,这些势力还不是任我们宰割?我是万分赞同你这作法的。”
贺然喜道:“兄长赞同就好。”
苏戈沉吟了一下,道:“无论你与金统领情意多深,这定阳终究是该取了,总这样放着不是事啊,过一段我们兵指靖曲城,定阳就是一座孤城了,粮道断绝,难不成还要我们替赵国养着这座城池不成?你是怎样打算的?”
提到定阳,贺然满面愁容,道:“我对这位义兄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量是难以说服他归降的,可要攻打定阳我又怕他会殉城,兄嫂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早把他们当做至亲,我猜用不了多久赵慜就会把他调回去的,孤单单留下一座定阳城于赵国无益,现在就连那些老弱残兵都抽调的差不多了,差不多成空城了。”
苏戈严肃道:“我在意的不是定阳城,而是金统领,赵慜这次可以用他保全定阳,下次一定会让他再守你行进路上的关隘,难道你就一直绕着走吗?万一遇到绕不过去的情况呢?”
贺然愁苦的叹了口气,一时无话可答了。
苏戈建议道:“我看不如这样,此事让我来替你解决,既然定阳已空,防范必然松懈,可派些武艺高强的人趁夜潜进去,突袭统领府,把他擒回来,然后你再从容劝解。”
贺然低头想了许久,终于狠下心道:“兄长所言极是,当断不断以后或许真的会害死他,这样吧,有劳兄长细细谋划,让云野带队执行,只要能保把兄嫂安然带回来我就算把嘴皮磨破也要劝得他消了自尽之心。”
见他答应了,苏戈欣慰的舒了口气,道:“你可得好好嘱托一下云将军,确保金统领夫妇安然是必要的,但也不能稍有风险就罢手,云将军带队合不合适,这个你可得权衡好了。”
贺然皱眉思索了一下,道:“让他去吧。”
苏戈知道他宁可行动失败也不愿让金典出丝毫意外,遂不再勉强,毕竟他能同意突袭统领府已是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