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马车停在定国公府大门口,安夫人与柳云馨一前一后下车,安黎元也从马上下来,把缰绳交给迎上来牵马的小厮,整理一番,走过来。
“今日舟车劳顿,馨儿想必也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安夫人此时笑语盈盈,拉起柳云馨的手轻轻拍打两下,做足了和气的长辈模样,“若有什么缺的东西或是有什么事,便让萍儿来回我一声便是,我自会替你做主,那些丫鬟也是,东西也是,有不称手不称心,尽管换掉,明白吗?”
“云馨明白,多谢夫人关怀。”
柳云馨一走,安黎元上前搀扶母亲,一起回了院子。
刚进屋,安夫人挥了挥手,屏退一众丫鬟,走到窗边的软塌上坐下,拿过一柄一尺见长的玉如意,放在手中慢慢摩挲,“元儿,知道为何母亲要屏退下人吗?”
“知道。”安黎元心里明白,神色也坦荡,嘴角隐隐噙了一抹笑意,一副心情正好的样子。
“哦。”安夫人见他如此,修长的柳叶眉微微一挑,明知故问道,“那倒说说,是什么事?”
呃···知道是一回事,让自己亲口说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隐隐猜到,但若说错也是尴尬,说对又有些难为情,安黎元想了片刻,拱手认怂,“还请母亲直言。”
安夫人显然也没心思绕弯子,直接问道:“那好吧,你和那位傅姑娘是怎么回事?”
“儿子与傅姑娘并无任何私情。”
“你喜欢她?”
安黎元迟疑了片刻,回了一个字,“是。”
“想娶她为妻?”
安黎元再次迟疑,只是这一次,没有作答,只有沉默。
沉默有时候,能代表很多意思!
安夫人的脸色原本绷地紧紧的,见状展颜一笑,说道:“其实,你若真的喜欢,又有娶她进门的打算,娘也不是真的反对···”
安黎元一愣,旋即又惊又喜,“真的?”
这反应落入安夫人眼中,心里一沉,嘴角的笑意却深了几分,“当然,虽说男女婚嫁必得门当户对,但总要你情我愿、欢喜合意才好,不然岂非要成怨偶,家宅不宁,因此元儿你的心意,娘一定会顾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听你的意思,这一来,傅家姑娘与你如今并非两情相悦,她的心意,总得顾及吧?二来,因她出身的缘故,你父亲和祖父未必会同意,一个不小心,恐要委屈了她;三来淑妃娘娘有意为安阳公主招你为驸马,此事旨意未下,却有几分苗头,若是真的,傅家敢跟皇室抢人吗?如此种种,元儿,你得一一思虑周全、知会妥当,才能真正下定决心,在此之前,娘就算对你再多的支持,也是无用之功,如此种种,你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安黎元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清楚,却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他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或者说,还没想到嫁娶的地步,可如今被母亲一提点,又觉得···很奇怪,就像一件毫无准备的事情突然蹿入脑海中,搅起一番风浪,瞬间让人茫然无措。
傅姑娘!他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双淡然自若的眼睛,眼里没有自己,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只有她所在意的人,最初,他就是被这样的眼睛所吸引,想在里面留下自己的身影所存在的痕迹,甚至,烙印。
伶牙俐齿也罢,处变不惊也罢,当人落水昏迷,静静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在竹林和珍宝阁内偷懒睡觉的样子,让他凭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她这个人···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变质,直到无意间买下那块麒麟玉佩,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从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单纯的想买东西送给一个姑娘。
直到最后离开,安黎元的思绪都有些混乱。
安夫人叫来丫鬟,嘱咐几句,那丫鬟得了指示退下。
林嬷嬷进门时,便见安夫人愁眉不展,盯着手里的玉如意出神。
“夫人,雍王府的帖子,请夫人公子初十那日前往,参见大皇子的开府宴,另外,宫里重阳节的赏赐已经下来,夫人可要过目?”
“不用了,你看着吧。”安夫人看够了玉如意,将它放到一边,道,“至于初十的宴会,是雍王府建成后的第一次设宴,马虎不得,你回头去库房里取些寓意好又贵重的物件先备着,待明日我细细挑选。公子那儿也要知会一声,让他按雍王的喜好自备一份礼物,届时送上便是。”
“是,奴婢明白。”林嬷嬷低头回道。
安夫人叫来丫鬟,嘱咐几句,那丫鬟得了指示退下。
林嬷嬷进门时,便见安夫人愁眉不展,盯着手里的玉如意出神。
“夫人,雍王府的帖子,请夫人公子初十那日前往,参见大皇子的开府宴,另外,宫里重阳节的赏赐已经下来,夫人可要过目?”
“不用了,你看着吧。”安夫人看够了玉如意,将它放到一边,道,“至于初十的宴会,是雍王府建成后的第一次设宴,马虎不得,你回头去库房里取些寓意好又贵重的物件先备着,待明日我细细挑选。公子那儿也要知会一声,让他按雍王的喜好自备一份礼物,届时送上便是。”
“是,奴婢明白。”林嬷嬷低头回道。
柳云馨带着丫鬟回到暂住的院子后,不再出门,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屋子里绣起花来,聚精会神一会儿,觉得手颈酸软又口渴,放下针线想喝水,一抬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丫鬟也没有。
她咬了咬唇,没说什么,好在屋子的桌子上有水,可以自己倒。
喝了两口,丫鬟小如走进来,“姑娘,那萍儿呢?她不在屋子里伺候吗?”
“不知道,一抬头,人就不在了。”柳云馨放下杯子,摇头说道。
小如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跺了跺脚,气愤道:“没皮没脸的,准是又偷懒回屋子里睡觉去了,哪是来当丫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小姐呢,姑娘,依奴婢的意思,不如直接在国公夫人面前告她一状,看她还敢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