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华一度觉得里面也是个‘红’颜祸水。
顾晏洲的文思轩在辅国公府东南角,离大门不远,一会儿便到,几乎不算是个院落,没有院墙,只是几间屋子,周围是一片湘竹林,不算大,地方倒是清净雅致,又有些偏僻,若非是他住在这儿,素日怕没几个人会来。
叶疏华想着,停在房门前。
身后的剑心立马上前准备叩门,可手还没挨上去,就听立马传来一声,“请进。”
剑心改叩为推,直接推开房门,侧开身子。
叶疏华走进去,见人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袭白衣,剑眉星目,浅笑起来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怪不得回京没多久,就招惹了这么多大桃花。
将香囊放在案桌上,推到人面前。
“这是?”顾晏洲问道。
叶疏华找了个位置坐下,回道:“熙月托我转交的,里面有道平安符。”
顾晏洲这才看了那香囊一眼,‘嗯’了一声,再无其他反应。
“我在门口,看到永安郡主和秦姑娘给你送的东西,礼不轻呀,怎么不接?”叶疏华想起刚才所见,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顾晏洲淡淡的看了人一眼,“几个月前,镇远将军府门庭若市的时候,送的礼可贵重多了,也不见你出来收礼呢?”
“那可不一样。”
“有何不同?说到底,不就是不想收嘛。”
呃···这个借口,好像没什么毛病的样子,叶疏华觉得。
两人随后一度沉默,叶疏华是个清冷的性子,起不了什么话题,而顾晏洲,手上一本书分了些心神,一时也顾不上。
似乎过了许久,顾晏洲拿茶时抬头一瞥,见人还没走,便道:“有事?”
叶疏华确实有事相问,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她神色迟疑,顾晏洲心中便有了猜测,“若是与傅五姑娘有关,有些事情,我不便相告。”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得看你想知道什么。”
呃···叶疏华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儿跟人耍嘴皮子就是个错误,这噎人的功力倒是一点儿也输给清月那丫头。
想到清月,她随即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对了,我想问一下,月儿的毒什么能解?她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也不知情况如何。”
这点儿,顾晏洲倒是可以回答,“放心吧,此毒难解,是要花些时候,现在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就能醒过来。”
“真的?”
顾晏洲微微颔首,回完话,视线和心思又落到手里的书上去了,只说道:“若你要问我与傅五姑娘的事,不便相告,若你要问安黎元与傅五姑娘的事,不甚了解。”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什么都知道的是神,不是人。”顾晏洲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好吧,叶疏华估计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起身告辞,在即将出门的时候,顾晏洲再次开口道:“安黎元要的,不止一个意中人,老定国公要的,不单只是一个世子之位上的安黎元,他们做的这个约定,所图的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可以试着劝劝傅五姑娘,在安黎元没有回京给个确定的答案以前,可不要泥足深陷的太早。”
“我知道了。”
叶疏华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待完全消失,顾晏洲再次抬头,眼神略带复杂。
傅清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已是二月初,草长莺飞、拂堤杨柳的时候,醒时全身酸绵,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一旁看床的青烟察觉到动静,放下手里的绣针绣棚,将她扶了起来,靠在床头,然后就兴高采烈的出去,满院子大喊,“姑娘醒了,春蚕姐姐,姑娘醒啦,你快来看~”
听到动静的春蚕片刻之后就冲进屋子里来,见姑娘醒了,喜极而泣,当场就抹起眼泪来。
“这是怎么啦?我还好好的呢。”傅清月有气无力的安慰道。
“姑···姑娘,奴婢,奴婢再也不···不离开你了。”春蚕边哭边说道。
傅清月轻轻一笑,自然知道自己大丫鬟的意思,出事之前,自己让春蚕去买东西,所以那时她不在自己身边,之后才赶过来的,可那个时候,她在与不在大概也没有什么分别,或许还是不在的好。
“我这不没事了嘛,别哭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蚕哭的厉害,哆哆嗦嗦的说不清话,还是青烟嘴皮子利落,两三下将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姑娘是中毒了,叶姑娘带你回来,放在床上,在您的背上按出一根银针,猜测应该是那上面浸了毒,可当时现场那么多人,叶姑娘也不确定究竟是谁要害您。幸亏顾公子及时赶到,给您服下了解药,不然的话···”青烟说到这儿,没有继续,反而转了话题,“还有那个拿匕首袭击您的坏人,经过府衙查证,是那位曹三姑娘买通的,说是恨千菊会上,您害她丢了面子,还有嫉妒安公子维护您。”
傅清月感觉头昏昏的,暂时还理不清思绪,只捡听到脑海里的问,“是顾公子救了我?”
“是呀。”青烟点了点头,说道,“而且顾公子那时还身受重伤,从城西骑马赶过来,才救了您一命,听说他喂您吃了解药,就昏迷过去。”
“那他现在怎么样?”
“现在?早就醒了呀,顾公子已经没事了,之前还亲自来府上找过四爷呢。”
“那就好。”傅清月说着,觉得困倦,眼皮子渐渐沉重,显然是精力不济,看着似乎又要昏过去的样子。
这时方氏赶到,见女儿醒来,又是一顿哭泣。
傅清月见此忙安慰道:“母亲,我没事,这不就醒了嘛,您放心。”
“放心?放,嗝~放心什么呀?你这一出去回来,就~就躺半个多月,还,还让我放心,早知道,我就不该放你出门。”方氏赌气说道。
傅清月失笑,“母亲您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
“你好好的,一辈子也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