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拜访六叔公,那么该做到的礼节一定要做到,白振东身为白氏集团的掌舵人,这方面自然拎得清清楚楚。
六叔公,真名叫白晋原,是白家现有的十七位宗老之一,地位崇高,拥有参与家族顶级事务决策的资格。
“六叔公”这个称呼,倒不是说他在家族中真的排行老六,事实上,白家枝叶繁盛,真要排出个先后的话也是件十分麻烦的事,之所以大家都称呼他“六叔公”,盖因他是六房“房头”的缘故。
所谓房头,即家族某一支脉的头头的意思。
白家传承已有数百年,据族谱记载,祖上共分为六“房”,即嫡系的正房,妾生的二房至六房。
放在古代的宗法制度下,嫡出与庶出毫无疑问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嫡出的正房一脉是家族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掌握着家族的祖产;而妾生的二房至六房,则永远不可能获得家族的继承权,唯一的出路就是分家——从大宗里拆分出来,自成一脉,然后再按照宗法制度以“小宗”的形式自行安排传承。
白家现有的“六房”,便是拆分出来的六个宗系。
但白家毕竟不是一般的家族,御灵家族的主导权归根结底并不是“名正言顺了”就可以了的,还要看子孙后辈是不是具有成为御灵者的天赋。倘若嫡出一脉子孙不肖,未能在天赋上保持优势,那么单单的宗法制度也很难确立他们在家族中领导地位。
久而久之,小宗盖过大宗,大宗也就很难再有领导力。
在白家的历史上,便出现过数次小宗诞生天才而压过大宗的情况,使得大宗逐渐丧失了对整个白氏一族的掌控。
作为应对之策,也为永葆白氏一族的青春活力以及完整统一,抛弃世俗的宗法教条,实行宗老制度也就成了必然选择。再加上经过百年传承,所谓的大宗、小宗早已随着时间的延续而淡化了血缘上的联系,因而随着形势所迫,最终“宗老会议”的确立,使得整个白家告别了嫡出一脉掌权的传统。
目前,白家宗老共有十七位,除每房的房头拥有固定的一个席位外,剩下十一席均由族里实力强大或者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
六叔公作为六房房头,理所当然获得席位,而事实上六叔公自身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的,属于既有“名义”又有“实力”的宗老。
与他类似的还有白潇的爷爷白司宏,他是三房的房头,但同样也是实力强大的御灵者。反倒白潇的二爷爷白司锦,是靠实力候补上去的。
正是基于六叔公的特殊身份,对于女儿白潇能够获得六叔公的亲睐,白振东心里十分的重视,礼数方面自然不可能落下。
……
吃完饭后,白芷便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而白潇也随着白振东一起出了门。
白岘山,白岘村。
与繁华中伴随着现代工业的些许污浊相比,这里的空气依旧清新透彻、吐故纳新。陶然于山野清风中,给人一种独坐幽篁里的闲逸心境。
这时已经快九点了,白潇首先拜访的是大伯白振业的家,只是此时白振业不在家,伯母余青淑是一个端庄贤惠的女人,当看到白潇登门造访时,早就在家等候的她眼前不由亮了一下。
关于白潇的事,她早在几天前就听白振业说过了,初闻惊叹,尔后便是小小的期待,只是昨天白潇来得匆忙,没有与她见上一面,此时看着一身淡雅装束的白潇,不由得面露惊讶,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竟然就是白潇。
“伯母……”
白潇上前一步,轻轻叫了声,清澈柔和的声音从她口中说出,看着伯母微愣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有些吓到伯母了。
“哦小潇,快请进。”余青淑反应了过来,忙招呼着请她进门。
与自己的后妈赵捷不同,余青淑出身京城的大户人家,娘家背景也是非常雄厚,言行举止间俨然透着一丝雍容华贵。因为是自己大伯家,白潇没有太多拘谨,进了门后就四处张望,恰好看到堂哥白雨臣穿着一件白色的练功服从楼上走了下来,想来是要去院子里进行晨练。
两人打了声招呼,白潇心中一动,也想跟过去看看,不过考虑到今天的拜访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事,作为今天的主角,她显然不好这么随随便便的离去,于是她脚步戛然而止。
余青淑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所想,拉着白潇仔细打量了许久之后,她优雅地一笑,拍了拍白潇的肩膀。
“小潇,真是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对此,白潇无话可说,只好报以清雅的微笑。
余青淑笑了笑:“雨臣去后院练功了,要不你去找他玩吧。”
“嗯,那我过去了。”
白潇如蒙大赦,忙微笑了下朝伯母点头,然后走向院子。
白家的后院是一块平整过的地面,铺有一层薄薄的软质地毯,正好作为练功之用。
白潇来到后院时,白雨臣正认真练习着白家的拳法。一招一式颇有章法,加上一袭白衣和那颇为英俊的面孔,真是白衣胜雪,美不胜收,倘若是让寻常女子看到了,想来一定会痴迷地大声尖叫,大呼男神。
当然白潇并不是寻常的女子,所以她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看着,心里毫无波动,只是有些倾羡堂哥的拳法。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对着白雨臣拍摄了起来。
她觉得这些画面存下来的话完全可以作教导视频使用,在这方面,堂哥的成就她是丝毫不怀疑的。
几分钟过去,白雨臣一套拳法打完,意犹未尽地看了眼白潇,道:“我们对练一下?”
“可以,不过这回你别放水!”
“行!”白雨臣郑重地朝她点头。
于是乎,白潇收起手机,将外套往旁边一放,身子轻扬地上前,便宛若一道白色的翩鸿,很快与白雨臣打斗了起来。
只可惜白雨臣说不放水,那是真的一点水都不放,与一个“半步元台”境界的高手过招,那不是找虐吗?两人交手还没有几招,白潇便啊了一声被甩了出去,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一屁股摔在地上。
好在地面柔软,倒是一点都不疼。
不过这一摔也是够狼狈的,白潇银牙一咬,不服输的性子一下子冒了上来。
“再来!”
“好!”
扑、扑、扑!
几轮毫无悬念的失败后,白潇微微吐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两人结束了今天的对练。
“哥,你这样以后要找不到女朋友的。”目光落在白雨臣帅气的脸上,白潇心里有些嫉妒,原来的她虽然没有像他这样帅气,但也是不差的,如今却是有些莫名的惆怅啊。
“为什么?”白雨臣诧异了下,狐疑地看着堂妹。
“没事。”白潇咧嘴笑了下,心里给了他一个“钢铁直男”的称号。
虽然白潇一点都不希望别人因为当她是女孩子而让着她,但从白雨臣的种种表现上,她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堂哥居然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
让他不要放水,他就真的一点水都不放,好歹昨天的时候还对她有那么点照顾的。这样下去,她真担心堂哥将来找不到女朋友。
不过转念一想,这显然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这个念头刚在脑中盘旋,马上被她抛到了脑后。
两人回到屋内,此时大伯白振业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屋里与白振东、余青淑聊着天,白潇大老远就听到他们的话题是围绕着自己展开的。
“大哥,那我先带着潇潇拜访另外几家,就不久留了。”看到白潇和白雨臣进来,白振东朝白潇招了招手,然后对白振业道。
白振业理解地点头:“去吧,记得中午的时候到这边吃饭。”
白振东点头,然后带着白潇离去,之后他们还要拜访二爷爷白司锦一家。
白司锦是白司宏亲弟,膝下同样育有两子一女,长子白展鹏,有一上大学的儿子,是白潇的堂弟;次女白云柯,已婚,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均在读高中;小儿子白展飞,结婚最晚,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是个熊孩子。
没办法,嫡亲太多,白潇只好跟着白振东一一造访了二爷爷一家,在那里自是一番尴尬而热情的接待。
好在同辈的几个孩子都不在,也算少了不少尴尬,但饶是如此,面对一帮亲戚长辈的关爱,白潇也是感到压力颇大,只见她安静地站在一旁,面带着微笑,一副翩翩少女姿态,接受着他们热情而火辣的目光。
好不容易从“拷问”中挣脱出来,白潇感觉自己不啻于上了一趟刑场,长吁一口气,接下来她穿过弯曲的弄堂,来到了六叔公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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