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有类似感受的是李立德。没错,介于李二舅这几年老实的表现,他也作为女方长辈成为秦家的座上宾。这尼玛是京城秦家啊!小商人很受气的好伐,高官是你说见就见么,平时见到某某科长还要配笑脸呢,一下给李二舅整个大发的,他不疯狂刷弹幕才怪。
特别是徐海东和亲家谈了谈,想起来还没刻意介绍过舅兄,然后说了句:“这是小镜的二舅,现在在京城经商。”
秦部长顺势和李立德谈了谈创业的形势,二舅满手都是汗,搜肠刮肚,才把超市实际经营者平时爱说的词儿给套上。这人长得有卖相,初次见面顶多觉得他浮夸些,却也不至于生厌。
秦部长很亲民嘛,这是外甥女未来的公爹?
这亲事,放在蜀省那地儿,真是没法更出挑了。李立德满头大汗,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继续表现,抱紧外甥女儿的大腿不撒手。
一屋子人,似乎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
李淑琴则不然。
她心里还憋着火呢,哪怕婆婆和云峥奶奶的重逢让人感动,秦云峥早前拐带她女儿的事实却毋庸置疑。
俩人是啥时候好上的?
最早一起出现,是刘芳华找到南县时,李淑琴掰着手指算了算,宝镜那年才十五。
十五岁是妥妥早恋无疑,家长看自家孩子都特别宽容,自己女儿不会有错,有错的就是年长的秦家小子!
所以谢子君硬着头皮叫亲家母,李淑琴脸上的笑可僵了。
温柔贤惠?明理大度?
李淑琴从前挺泼的,徐海东木讷老实,不靠她泼,怎么能撑起小家?
忽然要让她和谢子君这样的贵妇做亲家,哪怕李淑琴近年也见过些世面,也好想呐喊:臣妾办不到啊!
指责秦云峥吧,好像破坏了整体的气氛。伸手不打笑脸人,谢子君态度也够热情了。满心欢喜干错接受这事实?呵呵,除非老娘不叫李淑琴。
打破隔阂的,是今年六岁的徐朗。
这小子大概在母体里吸收了太多月华精髓,脑子一等一聪明,见气氛不多,他仗着自己年纪小恶意卖萌,叫谢子君“阿姨”,夸谢阿姨温柔漂亮。
望着小孩子一双湿漉漉的大眼,谢子君心都快萌化了。
脑子里忽然窜出个念头,若是将来云峥和宝镜生个这样的孩子,她很乐意帮忙带呢。
谢子君顺着徐朗搭好的梯子夸赞:“阿姨没有你妈妈漂亮,最漂亮是你姐姐对不对?阿姨太喜欢你姐姐了……”
谢子君的低姿态,一下子戳破了李淑琴的怒气囊。
有人在表扬自家孩子,多少要给点面子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起话来。稍微放下成见,其实人与人之间并不难相处。
刘芳华看着热闹的客厅,擦拭了眼角的湿意:“虽然现在说这个很扫兴,敏之你这样兴师动众来秦家,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京城就像个大筛子,毫无**秘密可言!”
刘芳华用“他”来指代,却不知陆敏之态度淡然,喝着花茶的动作都没有停止。
轻轻沾湿了嘴唇,陆敏之方放下骨瓷茶杯道:“芳华,难道你认为我会怕见许泰达吗?不,应该是他害怕见到我,纵然没有做一世夫妻的缘分,我也想亲自问一问他,难道海东不是他的儿子,小镜不是他的亲孙女么。”
同样是血缘后代,厚此薄彼对待,真以为,不会有人替海东和小镜出头吗?
如果她死了,儿子和孙女真的只能白白被欺负了。
很可惜,她陆敏之还活得好好呢!
“陆敏之还活着!”
许首长和现任妻子间最关键的人物“陆敏之”不仅还活着,她还来了京城,去了秦家。
三十多年前,最忠心耿耿的丫鬟陆枚带回小姐的亲笔信,说陆敏之抛弃夫婿,远渡重洋去了海外。小姐无情,丫鬟倒是有情有义,发誓要替离去的小姐照顾伤心难过的姑爷……如果不是照顾到了床上,这说法必然感人肺腑。
当然,民主自由的华国建立,没有了什么小姐丫鬟的陋习。
然而陆枚从中作梗拆散了许泰达和陆敏之这对原配夫妻,证据确凿到连许泰达都反驳不了。
听到消息时,不仅许泰达在场,家里就那么大,陆枚能去哪儿?
许泰达当时就握不住手里的茶盅,心潮起伏情难自己。
陆枚呆滞过后,歇斯底里狞笑:“好啊,你心心念念的旧爱回来了,你终于可以抛开我这个讨人厌的老婆子,投入旧爱的怀抱了……陆敏之,你当年为什么没有死?!”
明明将她的行踪身份,通知了敌军。
混乱的济南城死了多少人,陆敏之却偏偏活着!
陆枚快被这个消息打击疯了,甚至顾不上替许晴报仇,她想和此生最大的假想敌人同归于尽。
许泰达听到陆枚怨毒的话,下意识就挥手打了她一巴掌。
陆枚捂着脸,一脸倔强不喊疼望着他,鹤发鸡皮,不复当初的柔美,许泰达却被她看得心虚。
良久,陆枚放下手掌冷笑道:“活着也好,有什么恩仇,如今正好一起清算好了。我要去秦家会一会昔年伺候过的大小姐,老许你去还是不去?”
狗屁新欢旧爱,只怕陆敏之也和她一样,变成了一个糟老太婆,不亲眼看看,怎么会戳破被他自己拱上神坛的完美初恋幻象——
被陆枚质问着,许泰达十分难堪。
他自然想去见敏之,从两人分别后,无时无刻不想着能有重逢一日。
然近乡情怯,他对于再见到敏之,却有喜忧参半,脑子里乱糟糟的,毫无理性的建议。屁新欢旧爱,只怕陆敏之也和她一样,变成了一个糟老太婆,不亲眼看看,怎么会戳破被他自己拱上神坛的完美初恋幻象——
被陆枚质问着,许泰达十分难堪。
他自然想去见敏之,从两人分别后,无时无刻不想着能有重逢一日。
然近乡情怯,他对于再见到敏之,却有喜忧参半,脑子里乱糟糟的,毫无理性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