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坐在乌骓马上,张飞静静地注视着黄巾军的动静,突然,黄巾军动了,约一万黄巾军分成三队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朝定平军圆阵推进过来,同时,数十架轻型车弩跟进。
“强弩手准备!”
张飞扬声喝道。
塔盾后的长枪手、刀手立刻蹲下身子,近四千名强弩手引弦上箭,瞄准着前方。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眼中的图像越来越大,每一个士兵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冲啊!”
黄巾军猛发一声喊,随即一万黄巾军步卒嚎叫着发起了冲锋,那沉闷的脚步声猛然间急骤起来。
“放箭!”
定平军四千强弩手猛地扣动扳机,四千支利箭飞蝗般朝已经发起冲锋的黄巾军军飞去。
箭雨飞蝗一般在空中飞舞,黄巾军军纷纷中箭倒地,不过这并没能阻止黄巾军军的前进步伐,黄巾军士兵呐喊着,气势汹汹冲向定平军的圆阵。
在此同时,跟在黄巾军军后面的车弩也开始朝定平军的圆阵发射,枪箭带着沉闷的呼啸声与箭雨交错飞过,砸在最外围的塔盾上发出一片沉闷的巨响,十几面塔盾碎裂倒下,其后的塔盾兵口鼻喷血倒在地上,后面的士兵连忙将受伤的塔盾兵拖到圆阵中央,有塔盾兵迅速将缺口补上。
双方远程部队交互对射,在接战肉搏前的这段时间里,双方士兵不断有人在对方的箭矢下倒下。
黄巾军军从三个方向冲到圆阵前,随即黄巾军军冲在最前面的刀盾手突然顿住,结成一道临时阵线,几乎同时,手持三米长枪的黄巾军长枪兵朝定平军圆阵涌了上去,他们显然是想使用长枪突破定平军最外围的塔盾墙。
黄巾军长枪兵呐喊着冲向圆阵。数千定平军强弩兵猛地扣下扳机。
飞蝗般的箭矢在极近的距离内扑向黄巾军长枪兵。
密如飞蝗的箭矢在黄巾军长枪兵中呼啸穿过,惨叫声此起彼伏,黄巾军长枪兵连片栽倒在地。
这一波箭雨刚刚过去,黄巾军长枪兵已经近在咫尺了。
“接战!”
张飞的副将齐勇扬声喊道。
“哈!”
两万将士齐声高喊,同时整个圆阵缓缓行动起来,向黄巾军军方向移动,远远看去,就像一座移动的堡垒。
黄巾军长枪兵使用手中的长枪猛戳塔盾间的间隙,叮叮咚咚的戳击声响成一片。不时有长枪从间隙透出,刺入定平军士兵的身体,士兵惨叫一身倒下,立刻有士兵接替他的位置,同时这个受伤的士兵被拖入阵中的一小片空地。
虽然新编入二营的士兵,一开始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但毕竟他们也接受过定平军各种战阵的训练,一旦明白了自己的位置,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也是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
遭受到攻击后,定平军并没有坐以待毙,在圆阵向敌人推进的同时,阵中的强弩手拼命地放箭,飞蝗般箭矢在敌军中飞过,敌军士兵被接连射倒在地,定平军的长枪手也没有闲着,他们使用长枪抽杀着,虽然定平军长枪手所使用的长枪没有黄巾军的长,但是,借助圆阵先前的推动力及塔盾的防护,他们的杀伤效率反而更大,长枪不断从塔盾间隙吐出,黄巾军的鲜血不断喷洒在塔盾之上,一批批黄巾军长枪手倒在圆阵之前长枪之下。
数千黄巾军长枪手被定平军的圆阵压迫着缓缓后退,整体来看,黄巾军军落了下风。
“结阵!”
一名黄巾军将军突然扬声喊道。
得到命令后,黄巾军刀盾手立刻也结成圆阵,不过黄巾军军所结的圆阵同定平军的迥然不同,定平军是一个整体的大圆阵,而黄巾军军则是十几个小圆阵,刀盾兵在最外围,长枪手具内,倒也显得法度严整。
与定平军圆阵交锋不利的数千黄巾军长枪兵退了下去,战场上已经倒下了超过两千具黄巾军军的尸体。
“进攻!”
在其中一个圆阵中的黄巾军将领大喊道。
随即黄巾军结成的十几个小圆阵呈弧形缓缓朝定平军军阵压去,黄巾军不停地低喊着,整齐的踏步前进,显得气势不凡,黄巾军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表现气势,更是一种协调一致的手段,仔细听,黄巾军喊的很有点像纤夫们的号子。
“定平军恐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
杜祥身边的一个部将很自以为是地说道。
眉头微皱地注视着战场,杜祥沉声道:“我军的战阵在定平军的眼中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把戏罢了!”
听到李大目如此说,那个黄巾军将领登时哑然了。
黄巾军的十几个圆阵缓缓朝定平军的大圆阵包去,之前败退下去的那几千长枪兵正在靠后的地方结阵。此时,定平军的大圆阵已经停顿下来。
圆阵中的定平军强弩手不断放箭,目标集中在最近的两个黄巾军圆阵之上,箭矢雨点般地打在黄巾军的盾牌上,发出急骤的如同雨打芭蕉叶的声音,不时有黄巾军士兵被箭矢射倒。
在此同时,黄巾军的车弩也在不间断射击,这给定平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双方终于接战,黄巾军的轻型车弩此刻已经哑火了,而定平军强弩手也因为距离和角度的问题很难进行有效打击。
十几个黄巾军军圆阵呈半月形挤在定平军圆阵之上,近三万黄巾军士兵大喊着,同时使劲全力推挤定平军圆阵。定平军塔盾兵奋力顶住塔盾,后面的士兵也呐喊着用力。咔咔咔的大响让人压根发麻,这是盾牌在大力作用下相互摩擦发出的难听的声音。双方长枪手矮下身子从下盘朝对方抽杀,双方顶在最前面的士兵不断惨叫倒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定平军大圆阵临敌的边缘均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内凹的情况,定平军在这种交锋中似乎落在了下风。原来,黄巾军的小圆阵在这种挤兑战斗中更能集中所有人的力量,而定平军的大圆阵就显得有些笨拙了,并且黄巾军的十几个小圆阵分散了定平军的整体力量。
张飞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形,突然下令道:“缩阵!”
正在苦苦支撑的定平军猛然大吼一声,全体将士随即向内急速后退,这种后退并不是忙乱的而是非常有章法的,所有的士兵都是面朝外后退。黄巾军一时跟不上定平军的速度,双方立刻脱离了接触。
转眼间,定平军的大圆阵便缩小了一大半,塔盾兵仍然围在最外围,不过此刻塔盾所组成的防御线只从表面上看就比之前坚固了很多,长枪手将长枪从塔盾的间隙探出,形成密密麻麻的枪林,而一直没有出手的持戈兵,此时也站到了长矛手和长枪手的后面,此刻的定平军圆阵就像一只硕大的刺猬。
“冲上去!”
在军阵中指挥做战的黄巾军将军大喝道。
近三万黄巾军军大喝一声,随即十几个圆阵再一次发动,气势汹汹地朝定平军战阵压去。
“嗯?”
在后方的杜祥眉头一皱,他感到此刻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此时定平军的圆阵上,突然出现了不少戈刃,这是之前所没有的,虽然杜祥看不出那是干什么的,但隐隐中他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黄巾军圆阵即将与定平军圆阵接触时,阵内的张飞突然扬声喝道:“转!”
定平军将士齐声大喊,几乎同时,刺猬般的圆阵转动起来。
随着刺猬阵开始转动,里面延伸出来的戈刃立刻勾住了黄巾军圆阵的边缘,黄巾军外围保护的那些盾牌,立刻被其巨大的惯性力量给拉扯得支离破碎,随即失去阵型保护的黄巾军军的噩梦开始了。
那密密麻麻如同刺猬般寒光闪闪的长枪在在惯性力量的作用下,无情地从黄巾军士兵中扫过,惨叫声迭起,黄巾军士兵纷纷溅血倒地,有的被扫中腿部,士兵抱着伤口惨叫着倒地;有的被扫中腹部,白花花的肠子立刻暴露出来;更有的被直接削掉了脑袋,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黄巾军的圆阵接二连三地撞在定平军的刺猬阵上,随即便步了前者的后尘。
到最后,整个战场变得一片混乱了。定平军的刺猬阵不停地转动着,那寒光闪闪的枪刃在滴着鲜血,近两万定平军将士不时发出整齐的呐喊声,伴随着整齐的如同雷鸣般的脚步声。数万散乱的黄巾军蛮军在被无情地杀戮着,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尸体,鲜血在烈阳下显得格外刺眼,浓烈的血腥味猛烈地刺激着所有人的鼻子,绝大部分黄巾将士面带惊恐之色不断后退着,不过仍不断有骁勇的嚎叫着冲上前,然而结果可想而知。
“立刻鸣金收兵!”
杜祥急声道。
他身边那个已经震惊色变的部将猛地醒过神来,随即扯着嗓子吼道:“鸣金收兵!”
金钟之声大响了起来,已经在崩溃边缘的黄巾军将士如蒙大赦,如同潮水般朝中军大阵退去。
“散开!全军掩杀!”
张飞猛然大喝道。
最外围的塔盾立刻四面散开,万余长枪手、刀手呐喊着杀出,朝正仓惶退军的黄巾军军掩杀过去。
“不好!”
杜祥面色一变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