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云帆和他的队友们开始了热烈讨论的时候,在他们刚刚离开的那间屋子里,另一场更加严肃的讨论也正在进行中。?中文 w≤ww.大宋京湖安抚置制副使、襄阳知府吕文焕,从房间的一扇屏风后面绕了出来,坐在了郭靖对面,开口问道:“那几个人什么来路,郭巨侠可看清楚了?”
郭靖无意识的转动着手里的竹筒,回忆着刚刚的见面,缓慢的回答道:“七个人都不会武功,不过反应很快。我试了那个叫石生的人一下,现他的反应度比我们练武的人都要高一些,身体也很扎实。”
吕文焕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这七个人可信么?他们不会是刘整那个叛徒玩的什么新花样吧?”
郭靖闻言,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吕文焕的哥哥吕文德和大宋相贾似道走得太近,排斥异己,任用亲信,逼得当初孟将军的爱将刘整投了鞑子,极大的恶化了襄阳地区的防御态势。吕文焕每次提起这个人都要骂上一骂,却丝毫不知道反省自己的问题,郭靖对这件事也不好表意见,只得把注意力集中在吕文焕的问题上。
“这些人行为颇有些怪异,他们喝茶不用茶壶盖,走路的姿态和襄阳的百姓也不太一样,总觉得有些古怪。不过应该不是刘整玩弄的奸计,因为他们送的这封信,是真的。”
郭靖从胸前掏出刚刚那封信,递给了吕文焕,嘴里还在简单介绍着情况:“信是四川安抚制置使夏大人传来的,说一个月后会再起三千艘战船,通过汉江送给养入城,顺便打破蒙古人的水路封锁,突破鹿口砦,把襄阳这盘棋盘活。”
“这倒是个好消息”,吕文焕拿起信,对着阳光看了几眼,说道:“恩,确实是真的,这下可让我放心了。不然现在连肉都没得吃了,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守城的将士们连城墙根的老鼠洞都挖了,现在这样一天一粥一饭,根本恢复不了体力,吕大人你还有些小炒馒头,就不要太抱怨伙食了好吧。”郭靖听吕文焕这么一说,面色一僵,抱怨了一句就要起身离开,被吕文焕叫住了。
“郭巨侠,咱们俩是这座城最重要的两个人,所以咱们多吃点,吃好点没什么错。要真是让你吃不饱,降龙十八掌打不出威力,阿索法王下次来叫阵的时候,我们不是要大败亏输了?”吕文德振振有词,“要真是打输了,或者那个阿索一失手,把郭巨侠你给打伤了,我们怎么办?这座城可都指着你来守呢。所以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和我一样,多吃点,吃好点,才能有力气杀鞑子嘛!”
郭靖听吕文焕这么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心里就是对士兵们吃不饱的事情感觉很愧疚。所以他决定不再对这个话题表意见,反而叮嘱了一句:“那几个人送信不易,要的也不多,还主动要求去杀鞑子,给他们的饭好一点吧,好歹让他们吃顿饱饭。”
吕文焕把手里的信仔细叠好,收在袖子里,微微点头道:“这个好说,不就是一顿饭嘛,咱堂堂襄阳知府,难道连一顿饭都管不起了?”
郭靖闻言,再次点头,说了句:“我去城头看看”,转身出了房门。他身后的吕文焕看着郭靖走出房间,眯着眼睛想了想,伸手叫来身边的佣人,叮嘱了一句:“跟后厨说说,给偏厅那帮人上些馒头粥就行,其他的都不许给!”
佣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只留下襄阳知府一个人坐在小圆凳上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是做饭,其实城守府的后厨白天始终都备着些粥饭,就是为了应付突然情况。所以吕文焕吩咐下去没多久,两位瘦瘦小小的姑娘就端着两大盘食物进了偏厅,引起了石云帆一行兴高采烈的欢呼。
虽然贵为一城知府,但是围城五年下来,吕文焕手里也没太多好东西了,真的酒肉鸡鸭,也不会用来招待石云帆这群无名小卒。不过石云帆这些来自现代,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对郭靖提供的这顿饭并没太大的意见。小米粥和馒头已经让这群饥肠辘辘的人大饱口福,各自身上的伤势恢复也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七个人狼吞虎咽之间,竟然吃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捧着肚子和智叶离开了城守府。
襄阳城是个依江而建,基本规则的四边形,城北就是汉江,城南则是平原。蒙古人每次攻城,都是水6二军双管齐下,南城门是蒙古大军进攻的重点,北侧临江的城墙,则是刘整率领的水军重点突破的方向。石云帆一行人想杀鞑子,送他们到南城门是最好的选择,正好也能看看这些人是真要杀鞑子,还是心怀不轨的奸佞之徒。
智叶跟着郭靖守城也有七年了,对这些事并不陌生。尽管心里对身边这些行为古怪之人的来历仍有些不解,但是表面上他还是非常热情的,和石云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石云帆模仿自己冲郭靖行的那个大礼。
“不知石施主可知,施主在郭巨侠面前行的那一礼,可是我们佛门的三香礼节,施主这是有意要皈依我佛不成?”
石云帆闻言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施礼时,郭靖和智叶的表情为什么是那个样子。不过他也不介意,笑着答道:“我对少林的武学倒是仰慕已久,七十二般绝技令人神往,不知不觉就学着大师的样子行礼了,不知这算不算与佛有缘啊?”
智叶闻言,仔细看了一眼石云帆故意做出来的惫懒样子,知道这人也只是说笑,便不再理会,领着石云帆一人穿过半个襄阳城,到达了南城门附近的军营,把他们交给了一个身子粗壮矮小的黑面都头,简单介绍了几句石云帆一行的情况后,起身告辞而去,留下了石云帆一行与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直接领导,马越马都头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