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品味酒楼。
“我们同居吧。”这是我回到H城见到那个人之后的第一句话,其实我们不熟,但不知怎么的,自从遭遇到那件事后,见到那个人便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也有混不下去的时候?”他是那种脸上没什么表情,身高也不是很高,我暗暗比过,就比我初恋男友高那么一点点,
初见真的不讨人喜欢,但也不讨人厌,比起我的结婚对象差多了,至少我这么想。
“听说你被人甩?”他的声音有点变调,比起我初见他时的那种倔强多了点鄙夷的意味。
“听谁说的,是我甩他好不好?如果不是我说要逃婚被他听到,我现在已经在度蜜月了。”
“还否认?全市的人都知道,你等了他一年,他来了就给了你那么一点点暗示就说要结婚。”
我白了他一眼:“拜你所赐,如果不是请那么多人来我会急着结婚?”
“回家有见面?出国没带你?”我们认识不深却被点到痛处,很不舒服,因为我去年的行为我真的出名了,人家说向莫言居然向第一次见面的人求婚,最糟糕的是还被拒绝,直接拒绝也就罢了,最惨的是客人都到了,居然新郎没到。新娘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没见到自己的新郎却见到了别人的。
我低头喝了口饮料,橙色的液体喉咙流进胃里:“那天他没来我成了别人的新娘。”我看着窗外,声音里有些涩涩的。
“第二天我告人强奸。”
“怎么会这样?听说在认识他的时候有工作,既然考虑结婚干嘛出公司?”他的脸部线条有些柔和,但语气里还是有些责备,“你是怎么回事说好了不结婚又结?”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说过不结婚?记得我们才第二次见面。”
“要我帮你?”他岔开话题,“你这一年就在家呆着没事做?”他的声音提高了些。
我指着窗外的大楼,整个餐厅静得只听得到手指敲玻璃窗的声音,我满腹委屈,低低的说,“我妈说如果有个男人肯为我等上一整年那他就是真的爱我,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嫁给他。”
“那你怎么想?”他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有些用力,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
“我也为一个男人等了一整年,可我并不爱。我等他是因为一时没找着好的,我想他是因为我需要他的帮助,因为想不到别人,我说爱是因为我不爱。”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也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窗外自顾自的说。
他没讲话,一直沉默着。
我咬着唇,看着窗外走过的一对情侣,脸贴在玻璃窗上,冰冰凉,我哈了口气到玻璃窗上,手指在玻璃窗上画了一个笑脸,转头看着他,用轻松的语气道:“你唯一能帮到我的就是听我的话,我喜欢乖孩子。”说完,就提着包包走进休息室,换好工作服,开开门,他在外面,看到我时一脸诧异。
“你好,我是新来的总经理,请多多关照。”我伸出右手,微微笑着。
他只是站着,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两手始终垂在双腿两侧,我打量着他:“怎么?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跟你一块工作?”
他沉默,两只眼睛看着更衣室出神。
我不耐的推开他,侧身走过他身旁,走向洗脸台,以为他会跟在后面,“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是你的顶头上司,这是既定的事实。”在镜子前拨弄着额前的发,不小心拆散了他和他女朋友就这么记恨我?更何况…镜子里看到小小衣角,回头他怔怔的盯着我看,“你…在干嘛?”从来没被人这么看过,木纳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看着他有些单薄的服务生服装,我禁不住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你的结婚对象?”他的眼里有着些怒气,“记着,我叫李承琦,下次就算逃婚也要找对对象,免得人家说我老婆连自己的未婚夫是谁都弄不清楚,一个人在教堂很傻好不好?”
我半张着嘴,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第一天就被人告白,还莫名其秒的被叫老婆,等等,他刚刚说他是我未婚夫?真是傻子,就算逃婚也不跟自己的结婚对象逃。
我把一支笔插在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孩子,工作吧。”
“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真的很不好受。”他在我转身的时候说,我有些郁闷,难道之前我说想要跟他同居刺激到他?让他这样直白的跟我表白,还说早就是我的未婚夫,难道那个没到现场的男人就是他?回头,再一次看着眼前瘦瘦的还算显得较高的男人,事实也有一米七五吧,怎么样也无法将两个人结合在一起。
“莫言。”他突然很温柔的说,我一怔,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想要细谈,却发现自己耽误了太长时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开会吧,有什么下班再聊。”说完不再听他后面的话,快步走向办公室。
第一天上班跟一帮陌生的面孔打交道,真的有些不太习惯,这是我歇了一年后第一次工作,在餐饮业,还是跟那个睡觉时候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人一起工作。这是一间有着古典装修风格的酒楼,连着服务生的工作服都有着些古典意味,可我却穿着黑色的制服站在她们中间,而他是酒楼唯一的男生。
“莫言,你讲的什么东西,我听不懂。”开会的时候李承琦打断我的话,开会十分钟,每个人都安静听着,对我这个新经理的长篇演讲都洗耳恭听,就他很不给面子,目前为止,已经第三次打断我的话了。
“你真的很烦。”我白了他一眼,凑近他小声的说,“你非要和我做对?”发现数双眼睛齐齐的盯着我,我轻哼了声,合上文件夹,稍大声的说,“说了这么久,还没向大家正式介绍我自己,我是你们老板请来的总经理,叫向莫言,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在没找到领班之前我只是暂带领班之职。李承琦,以后你清楚我的职位了吧?免得再对你的顶头上司说些不知轻重的话。”这就是我做代领班的第一次开会时的情景。记得当时李承琦的脸色很难看,总感觉他想说什么却总没说出口,下班的时候,从更衣间出来,我故意走的很慢很慢,手机响了,是杜唯康,他是我两年前认识的,两年前我遇到他的时候是我最落迫的时候,而他也是失意的时候,两年后再遇到他,我还是落迫而他却帮我找工作,送车又送房,我婉拒了他,但我们仍然是朋友。
他说来接我,我说好,回头,看到了那个穿夹克的男生正慢慢向这边走来。“莫言。”杜唯康的车停在酒楼门口,眯眸看着那个仍低头走路的男生,不,应该是男人,我转身答应了一声,奔向杜唯康。杜唯康为我打开车门,“那人是谁?”我瞟了一眼正走过来的李承琦。想都没想,就答:“是老公。”我系上安全带,对他说:“走吧。”
杜唯康的脸有些变色,停了一会,他问:“不等你老公?要不要顺道送回去?”他的腔调怪怪的,有些讽刺。
我摇头,“不,不用,我们从来不在一起走路,也不在一起居住,他嫌我丢人。”
杜唯康回头,李承琦已经走近了我们,两手插在口袋,看着车子的方向发呆。
车开了,我没有再看他,只是木然的和杜唯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向莫言,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能有点表情。”
好久我才听到杜唯康的话,“啊?什么表情?”他有些无奈,“两年了,你依然如此。”我懒懒的哼了一声,坐直:“你想让我怎么做?”我两手摆弄着脸部的肌肉,做出各种表情,“想我这种表情还是这种表情?”
他没有看我,只是开着车。用他的话来讲我是个惹人厌的女人,因为我从来都不懂他。
很久,他才说,“向莫言,我改变对你的评价。”
“什么?”我有些莫名其秒。
“你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一手重重的打在方向盘上,似乎满腔火气。
“接受。”我翻包,想要找到那个可以安抚他的灵丹妙药,自从重新再跟他相遇的时候,他就通常看着我莫名的发火,有时候还有意无意的骂我。
他打开音乐,我停止了翻包的动作。不是我喜欢的那种轻音乐,而是那种舞厅的的士高。我看着杜唯康的侧脸,想想两年前的他和自己,不由有些感伤,“如果我不知死活,那你就是不懂的女人心,难道不知道我喜欢听的是那种轻音乐。”他很不情愿的调着音乐,力度都集中在手指的指肚上,我将视线转移,看着窗外。
“如果你对我稍稍温柔点,或者肯收我送给你的一切。”听得出来,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火气。
“我收了。”我很快的接口,大概知道他对我为什么发火,或者是因为我拒绝了所有他给我的光环,又或者是因为在他消失的时候我没有找他,可是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弱女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找到他。他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找了一圈还是没找着我喜欢的音乐。
我拿出MP3,将耳塞塞在耳朵里,将声音调到最大,身体躺在椅背上,眼睛微闭,感觉到椅背轻轻的往下放,一路无话,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做梦了,梦到有人轻轻的吻了我,在回头的一刹那,是张陌生的脸;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雾,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很静,静得没有声音,像是等人,等了很久很久出现了一个人:“向莫言,你什么时候能醒?”感觉到有人的手背轻轻的划过我的脸,我挣扎着,眼皮动了动,在我快醒的时候,一个身影闯入了我的梦中。
轻轻的,轻轻的,眼睛睁开了,杜唯康的脸在我眼前晃动,“我以为你跌进梦境里醒不来了呢。”
我看着他,椅背调到正常位置,我坐直身子,摇摇头,甩甩头发。“记不记得我的网名叫什么?”
“我就只记得两年前我叫你什么?”我转头,“叫什么?”我眨眨眼,“小冰。”我给了他一个烟花指,微笑,打开车门,“我的吻收到了吧?”在他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我吻了下自己的手心,红红的口红印占据了整个手心,轻轻的把手心贴在他的右脸。“谢谢,如果十年后你在街上叫我的名字,我会很开心。”
“莫言,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我没回头,只是挥挥手,“是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大的传过来,我没有回答,只快步的走。
“向莫言,我迟早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我一直走,只觉风声在耳边略过,冲淡了声音。
李承琦依然会偶尔提醒我我是他的未婚妻兼老婆,有时候也会利用休息时间到我的办公室,很多时候我总在想,是不是无意中我忘记了什么,为什么身边这两个男人都变得奇奇怪怪,我甚至怀疑他们都得了间歇性精神病。
“向莫言,我今晚半夜三更把行李搬到你家里,不会打搅你休息吧?还是现在请半天假请你的司机帮我把东西拉到你家,自己选择。”李承琦有时候霸道的让我有些忍受不了。
“李承琦同学,你是我的谁?”想想,有些不对头,人家整天提醒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现在还在…停顿了会,想想还是要照顾下精神失常人员的情绪。
“我…”李承琦反而难以自辨了,还算不错,没有打着我是他未婚妻的名义无法无天。
“你搬我家还这么盛气凌人。”看了眼低着头的李承琦,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想当年我在没钱付医药费的时候,对杜唯康也是这样无礼的。
我咽了口唾沫,愣生生的转了语气,柔声道:“你真的想住我家?”
“我是你丈夫,当然要去你家住。”
“噢,mygod,”被他打败了,眯眸打量着他,又想,如果他行为再正常点的话其实蛮帅的,也许我答应和他结婚,说不定他就好了呢,要不然就做做好人呗。“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稍稍缓和了语气。
他没回答,只是说:“要不,你让昨天那个开车接你的人帮我把行李搬去你家?”
我又翻了个白眼,有些败给他,“那是我的追求者,不是司机,也不可以帮你搬东西,都在上班。不过…”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又妥协了,“我可以准你半天假,再提前预付工资给你,请个的士,你就可以搬了。”我拿了便签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并签上我的名字,“你可以到财务那里借款。”
“认不认识一个叫宁子的女人?”
“干嘛?”看着刚走出去又回头的男人,我有些不明所以。“我想请她写一部我和你的小说,以此机会向全天下公布我们的婚期。”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我才慢慢反映过来。原来他真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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