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拿钱给我花吧?”张长武斜着头略带轻佻地看着薛逸云道。
“嗯,可以,只要你答应帮我练一下接你的暗器。”
“练习接我的暗器?你脑子没毛病吧,那可是我吃饭的手艺。”见薛逸云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张长武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你可知道我在擂台上把几个人打残了?”张长武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转而盯着眼前小河上熙熙攘攘来回穿梭的黑棚船。
这时候一个打着赤脚围着头巾的中年男子露出泛黄的牙齿笑呵呵地朝他走了过来,边走边问道:“怎么样,这次有拿到钱吗?”
张长武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盯着中年男子身后停着的那只黑船。
“嘿嘿,没有的话就来帮我搬货吧。老规矩,两文十袋。”说着那个中年人便露出了一个狡猾笑容。
“有多少袋?”张长武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问道。
“不多,二十袋。从码头搬到街上的方记杂货铺就行。”
“那么远,得加钱。”
“哪里远了?说好两文就是两文,不多不少。你妹妹还在家里饿着肚子吧?要说你干嘛不让她嫁给黄老板当个小妾,吃穿不愁,哪里还用得着跟着你吃苦……”
“我说了,不要提那件事。”张长武的态度很坚决。
“行,行。我不提,你赶紧的吧。”
中年男人让张长武扛的应该是盐和茶叶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不多,但是要送到街上去的话,确实是比较远了。见张长武要做正事,徐逸云只好无所事事地在码头附近转悠了起来。他刚才见到张长武的时候是正是下午,等到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抗完了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夕阳西下,红光自天际照耀整个天空。
“你看起来不像是他们所说的那种痞子啊。”
“那是他们的看法,与我无关。而且,我说了,那是我吃饭的手艺,不会拿去给你练什么剑的。再说了,你不是会风刃吗?还要接什么暗器?”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打算。”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为了你的臭银两出卖我的手艺的。”
“你有一个妹妹?”
“怎么了?”张长武似乎对自己的妹妹很是敏感,只要有人提到她,他的眼神就会变。“告诉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的话,一定让你好看。”
“她应该也会暗器吧?那我去找她好了。”张长武的妹妹应该就是他的软肋,不过薛逸云这样子说确实有些冒险,万一张长武突然狂了,恐怕会很难缠。
“你不用跟着我了,她不会什么暗器。这些为名门正派所不齿的伎俩,她就是再落魄也不会学的。”
薛逸云一直跟在张长武的身后,一路上还不时地跟街上卖菜卖肉的老板买了些东西,看得张长武是莫名其妙。
“不用想着这样就能收买我。”张长武盯着薛逸云手中的猪肉以及几条白萝卜和胡萝卜道。
“这是我买给你妹妹的东西,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薛逸云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也不用想这样通过讨好我妹妹然后收买我。”
张长武的脸看起来比较老成,所以薛逸云不知道他多少岁,只能按照参加比武时的年龄限制来估计他大概跟自己差不多大,或者是大那么两三岁。这样想来的话,他的妹妹可能也比自己大,那待会儿见面的时候怎么称呼呢?
“对了,你妹妹多大了啊?”薛逸云淡淡地问道,言语间尽量不带任何语气。
“十四。”
没想到张长武居然回答得这么爽快,薛逸云简直就是喜出望外了。他赶紧进一步问道:“那你呢?”
“我要说我今年十八岁,你信吗?”
“额,你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些老成,但我还是基本上愿意相信你的。”
张长武住的地方很偏僻,好几次薛逸云脚步慢了都差一点跟丢了。这一路上薛逸云注意到巷子里每一个见到张长武的人都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家长里短问个不停。再看张长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生的表情僵化,他的笑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觉得冷。
“你朋友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指着薛逸云问道。
像她这样指着人问其实是不礼貌的,但薛逸云并不在乎,他从小就不喜欢那些僵化的礼仪,所以薛剑山庄的下人们很喜欢跟着他。
“不是。他是……我妹妹的朋友。”张长武脸上依旧挂着那近乎僵硬的微笑,看的薛逸云都害怕那个大婶马上把门给关了。
“啊,原来是隐月的朋友啊,难怪不得一副贵相。你们先等等啊,我拿几个苹果给你们。”
“不用了,王婶。”张长武想要拒绝掉,却现那个叫王婶的人已经钻进了屋子。
薛逸云对于张长武突然说自己是她妹妹的朋友感到很是吃惊,因为严格地说自己连他的朋友都算不上。美国一会儿王婶就拿着两个邹巴巴地苹果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边伸出手来还边用衣服角擦拭,口中还不停地说着:“家里没什么东西,这些你就将就一下了,嘿嘿……”
看着王婶热情的样子,薛逸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她也总是尽量把好吃的东西留给自己,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逸风有好好照顾他吗?
接着往前走,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丁”字型路口。张长武在那里突然停了下来,支支吾吾地问道:“你真的要进去吗?”
“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
“但是我可告诉你,即便是她接受了你的存在,我也不会帮你练习什么接暗器的。”
“无所谓。”将近三年的独自生活让薛逸云的内心又平静了不少。此时张长武妹妹的形象在薛逸云眼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轮廓,她原本应该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落了难,变成了跟自己一样的落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