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一惊之下,飞身跃至窗边,打开窗户,同时凝神戒备,随时准备出手。窗外有个人影俏然而立,正是萧飞燕。
江流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你。”
萧飞燕冷笑:“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还想是谁?”江流一时哑口无言,论斗嘴置气,他哪里是萧飞燕的对手。
屋里的青青看到萧飞燕,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萧飞燕仔细打量了一番青青,青青却始终不与她目光相对。
三人俱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变得很尴尬。最终还是江流打破了沉默,“飞燕,你来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我是不是惊扰了你们的好事?”萧飞燕立马没好气的呛了回来,江流只好搔搔头,不敢再说话。
“这位姑娘你误会了。”青青终于开了口,怯生生的说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是来求江公子帮忙的。”
萧飞燕不停的嘿嘿冷笑,说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心里明白就行。其实你今晚到这里来的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对不对?”
“飞燕,你可真是厉害。”江流拍马屁的伸了伸大拇指,笑道:“青青姑娘来找我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你闭嘴!”萧飞燕瞪了江流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懂什么?听我的,你今晚哪里都不准去。”
“这个……我已经答应青青姑娘,可不能言而无信。”江流道。
“哼,她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的弟弟死不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萧飞燕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有没有弟弟还不好说呢。”
江流摇摇头,喝道:“飞燕,越说越不像话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萧飞燕怒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只管去,到时只怕后悔也来不及了。”说罢,拂袖而去。
青青朝江流惶恐道:“公子快追上那位姑娘,千万莫要因为我和她伤了和气。”
江流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她的脾气我了解,就算生气,一会儿也就好了。”
他心中有气,现下也并不想理萧飞燕。不过转念又想道:“飞燕从小孤苦伶仃,受尽了别人的欺负,自然对人世间的情义看的很淡。我怎能和她生气,以后还要多宽慰她。”
这样一想,气也消了大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柴再用,叫他不要再为难青青姐弟。若柴再用不给面子,那就再去找杨渥,让他出马,必定可行。这样两全其美,烽火令也不用交给柴再用了。
青青在前领路,出了驿馆,再转了几个巷子,就到了一座府邸,却是原本庐州府尹杨易的府邸。
原来柴再用和杨易关系交好,所以在护送杨行密回宫之后,让手下官兵在城外扎营。他自己则带了亲随,住进了这里。
江流看到匾额上的“府尹杨府”四个大字,微感奇怪。青青看出了他的疑惑,道:“今晚柴将军就在这府尹府里,杨大人正在大摆筵席,款待柴将军呢。”
江流道:“原来如此。”心里面却嘀咕,“府尹?真是冤家路窄,莫非正是那个好色公子的老爹,若是那孙南关也在,就怕有些麻烦。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了。”
门口的卫士看到江流青青等二人,拦住道:“来者何人?”
“侍卫大人,我是柴将军家里的人,名叫青青。”青青对着两名侍卫嫣然一笑,“这位是柴将军请来的客人。”青青指着江流说道,顺手从衣袖里摸出一两碎银,塞到两人手里。
两名侍卫相视哈哈一笑,一名侍卫对两一个说道:“喂,小五,你进去禀报一下柴将军。”
那名叫小五的侍卫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揣进衣兜里,嘟囔道:“要去你去,大人们正喝的高兴,我去了就怕要挨骂。”
先前说话的侍卫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两个人,沉吟道:“这样吧,我看两位也不是坏人,我们也不通报了。两位请进吧,大人和柴将军正在偏堂喝酒呢。”
青青千恩万谢,拉着江流走了进去。此时夜色的大幕早已拉下,这杨府里灯笼高挂,一片灯火通明。
两人恰巧碰到了府里送菜的小厮,跟着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偏堂。在门口看过去,屋子里摆着一张大桌子,周围坐着一圈人。柴再用赫然坐在正中间,身后有几个黑衣劲装的护卫,边上坐着一个瘦小的老头,就是府尹大人杨易了。
其他人除了四五个柴再用的心腹将领,剩下的都是杨易府上的清客,后面站立着十几个婢女,伺候他们喝酒。这一群人一面吃酒猜拳,一面谈笑风生,十分热闹。
青青在门口盈盈拜倒,叫道:“柴将军,女婢把江公子请来了!”不知是她的声音太小,还是屋里太吵的缘故,大家没有听到,并无人理她。
青青又叫了两遍,才有一个小厮跑上去在杨易耳边说了几句话。杨易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向柴再用说道:“将军,外面有人找你。”
柴再用已经看到了青青和江流,离座而起,向两人招招手,哈哈笑道:“尊使快请过来。”
江流暗想:“你口中叫得尊敬,暗地里却派人谋我手中的烽火令。李厚本是你的爱将,翻起脸来又一剑把他刺死,可见你也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心中对他的鄙夷之心不由多了几分。
江流在前,青青在后,两人走到柴再用身前站住。柴再用笑道:“不知道尊使来此有何贵干?”
江流心想:“这老小子的涵养功夫倒是不错,装的没事人一般,此地人多,倒也不好说。”便道:“柴将军,江某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柴再用扫了一眼青青,青青躲在江流身后,似乎不敢看他,“尊使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听到也不妨事。”
杨易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立刻明白了柴再用的心思,向后挥挥手。侍立在身后的仆人一起行了个万福,退了下去。
他门下的清客也都很识趣,一同退去。此时房门紧闭,屋里只剩下江流、青青、杨易以及柴再用方的侍卫将领了。
江流微笑道:“在这里说,似有不妥……”“妥”字刚出口,就听“砰”的一声,众人转眼看去,刚刚闭上的房门被撞开,一个人摇摇晃晃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