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觉得,身后这两人绝对是算准时间出来的。
“芊儿,给我们送饭来了?”是房玄玑的声音。
海瑟感觉那道凉凉带着幽深的视线落在自己后颈,僵着没有回头。
苏旭微微惊讶,“房公子,她是……”
他本来想问她是你们认识的人吗,却不想对方来了一句劲爆的,“你们世子的未婚妻。”
二十多个在下面站着的人齐刷刷的做出一个哦的表情,目光毫不忌讳落在她身上。
“世子夫人长得真好看。”
“身手也不错。”
“腿也不错,哎呦,你打我做什么!”
“刚才说什么了?”
“我——对不起……”
他们自以为很小声的在说话,海瑟原本只是僵着的脸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她搞错了,这群人不是来偷袭的。
因为最近这种事情发生得多,搞得她神经太敏感,也不想想薛天楠那个奸商混了这么多年,就算是被人偷袭也不需要她出手!
无语望天,搞了半天闹了个大乌龙。
海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饭送到了,我……我回去。”
“等等,等等,小女娃先等等。”苏旭来拦她,虚虚挡在前面保持一段适当的距离,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薛天楠道:“小公子,我借她一刻钟如何?”
海瑟微怒,找她就找她,为什么找她的人不征求本人的同意而是去问他!
然而她还未提出抗议,苏旭就抓过她手里的花球,顺手给了薛天楠,“小公子,媳妇抢的头彩您就留着吧,赌注一样作数。”
刚才未应他的薛天楠此刻轻轻嗯了一声,海瑟插话:“我不是给他抢的。”
“多大的娃儿了还害羞?我们拼死拼活的就当陪你玩儿了。”见她黑脸不走,苏旭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走啦,我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浪费了还得多要一次。”
海瑟不太想跟他走,但想到自己本意是离开这里,待会儿等他说完话,自己溜走也方便一些。
海瑟跟上,经过那个魁梧大汉的时候,想起自己刚才狠狠踢了别人一脚,低低说了声“抱歉”,那人原本比臭鸡蛋还臭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
走到一棵树下,苏旭开口,“小女娃,你成啊,这么多年除了嫂子,我还没见老蒋被什么人踢过。”
海瑟已经道过歉,此刻也没什么好尬尴的,想起对方的名字,选了比较合适的称呼,“苏叔叔,你有话对我说?”
苏旭笑了两声,问了个比较在意的问题,“小女娃,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坐船。”海瑟这次毫不犹豫答了他,“还有,我有名字,阿瑟是我的小名。”
“成成。”苏旭也没在意她为什么不报自己的大名,接着问,“谁让你来送饭?”
这会儿海瑟想了想才答,“薛夫人。”
苏旭似乎是惊讶了一下,“她说了什么话没?”
“她让我把饭放在门口就回去。”
“没别的了?”
“没别的。”
苏旭沉默,小汐难道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让这女娃来送饭误入他们的局,若不是她有那么两下子,一碰面就被打残了吧。
忽的,他恍若醒悟一般摸了摸下巴。
还是说,这是某人的意思?
苏旭思考的表情很认真,海瑟觉得自己应该能撤了,那帮人忽然在那边起哄,“小苏子,跟咱们世子夫人说什么呢这么久?”
海瑟静立一边,默:小……苏子……现在拍戏的太监都不用这种名字……
苏旭见状立刻吼回去,“兔崽子乱叫什么呢没大没小的,明天上训练场看我弄死你们!”
众人一阵唏嘘,谁都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海瑟见他不再问别的,便道:“苏叔叔,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苏旭以为她要回薛天楠那里,“回吧回吧,这里活得跟苦行僧似的,小公子见着你还不乐开花。”
海瑟被他的用词嗝了一下,“我是说回镇国公府。”
“咦?你还想回那?据我所知那边过来的路是不通的,除非小公子和他朋友回去有船载。哦,你还不知道吧,那个船夫是个哑巴,五天来一趟给我们传传信带带酒什么的,今天晚上刚来过,你就别想走了……咦,阿瑟,你怎么了?”
海瑟捂住发紧的心脏,勉强笑了笑,“我……心口痛……”
难怪薛夫人今晚看她的眼神这么微妙,难怪薛天楠一句质问都没有,想她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这么多年,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被坑了。
*
海瑟到临时安排给她的一个房间里冲了个冷水澡。
夏末时节,晚风冷冽,冻水洗过的长发湿漉漉披着,夜风肆意吹过,让头皮冷的阵阵发麻。
果然送饭只是借口,薛夫人是故意将她引到这个地方。
今晚的情况明显不容外人插入,但她却来了。海瑟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薛夫人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她只是莫名其妙搅了局。这个地方与外界不通,说白了就是将她软禁。但目的呢?
因为她和薛天楠不和,他们故意撮合?还是特意让她接近藏着秘密的地方,试探她的底细。
从她相信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这种结局了吧。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情十分糟糕。
冷风滑过窗沿,却不及女子身上凛冽的冰冷。心底的某种情绪开始滋长,就快要冲破而出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
海瑟冷冷地侧过脸,“不知道敲门吗?”
来人一怔,接着温润的声音响起:“抱歉,刚才敲过了,也许你在想事情没听见。”
他的声音像是一块沁水碧玉,任谁有多大脾气,对着这把声音都吼不起来。
海瑟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玄玑哥哥有事吗?”
房玄玑看着那张在月光下线条绷紧的侧脸,扬起唇角,“刚才闹了一场,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海瑟转过身,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景,“不了,我怕胃痛。”
“这么说,柏舟煮了面条还真是白费心思。”
海瑟盯着窗外愣了一秒,迅速转身,“什……什么?”
薛天楠煮东西?那个男人扫个地就跟遛狗似的,还会进厨房煮东西?海瑟表示十分震惊,而且还万分想去看他煮的面条长什么样……
“既然都来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海瑟不接话,沉默半晌才从窗边走开。房间的暖意袭来,稍微缓和了女子冰冷的脸色。
房玄玑笑着看她,“现在还胃痛吗?”
相门公子都学会调侃人,海瑟绝对不会承认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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