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尽管只是初秋,皇宫中却飘荡着一股阴气,叫人颤栗。*****$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真想不到居然是陈国公主毒害太后娘娘,你说她这是图个什么啊?好好的过来和亲,居然敢太后娘娘的主意!”
“我怎么知道啊,不过,”那人压下声音,好像在检查四周,“我听说啊,那陈国公主进宫后没多久,就去见了安怡夫人,你说奇怪不奇怪,陈国公主不是第一时间去见王后娘娘,却跑去和安怡夫人见面了!”
“有这样的事?”另一人真的意外了,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七殿下的事?七殿下当初救了她,所以,唉!不对,那陈国公主是不是喜欢咱们七殿下,想去讨好安怡夫人啊?”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太后娘娘的死和安怡夫人有关系!”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太后一直都不喜欢外族人,这安怡夫人就是外族公主啊!每年过节什么的,太后都不喜欢看见安怡夫人,有一回不是中秋节吗,安怡夫人送了一件外族的小玩意给太后,气得太后挥袖离席,大王也为此呵斥了安怡夫人几句,还有好几次呢!安怡夫人的性子,这宫中谁不知道啊,说不定安怡夫人一早就不满太后,所以就利用这陈国公主啊!”
“咦?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陈国公主喜欢七殿下,自然要帮安怡夫人的。真是想不到啊,太后的死居然和安怡夫人有关,那你说六殿下、七殿下知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啊,快点走吧,这件事不能让别人听见,不然,我们可就麻烦了!”
两个太监忽然觉得四周的气氛有变,急冲冲地离开,很快就消失在灰暗的花园内。
“呵呵,都听见了吧。”
君兰闻声传身,两人从小石道上走进亭子里,目及其中一人的容貌时,君兰皱了皱眉,然后没有反应。
景墨也不在意君兰的冷淡,直径走到她身旁,遥望着两个太监离开的方向,“这样的传言,在宫中还有很多,始终离不开安怡母妃和六哥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君兰不语,看不透在想着什么。
现在已经是晚膳时间,但景陵还没有回来,虽然知道是大王的旨意,但君兰仍觉得不高兴,就来到花园里找景陵,谁知道刚走到亭子这里就听见那两个太监的话,不禁驻足旁听,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太后的事,没想到最后还扯上了景陵还有他哥哥、娘亲。
君兰虽然忘记了武功招式,但她的感官知觉还在,她听到身后又脚步声,但对方没有恶意,她才暂时不理会。所以,看见景墨他们走过来,君兰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景逸那张和景陵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身旁的人在沉默,景墨却了然一笑,狐眼内噙着亮光,“这个时候,七哥应该还在陪昌宜公主,父王说了,昌宜公主刚到秦国,水土不服,需要好好照理,呵呵,恐怕就算是七哥不从,父王还有其他办法让他留下。”
君兰顺着他的话望向不远处烛火通明的宫殿,那边正是大王用来招待昌宜公主的地方,不时还有几个宫女进出,他们似乎在用晚膳。
眉轻蹙,君兰将视线放回两太监离开的地方,“和大王有关。”
不是询问,是肯定。
皇宫的人从来不做多余的事,他在这个时候提到安怡夫人和大王,肯定有他的原因。
“呵呵,聪明,难怪七哥这么喜欢你。”景墨微眯狐眼,似乎在笑。
君兰抿了抿唇,瞟了那边的宫殿一眼,莹白的小脸隐隐泛着寒气。
“呵呵。”景墨瞧见君兰的小动作,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让人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君兰不悦地问道。她不记得景墨这个人,但不喜欢他算计自己!
景墨抿住笑,回神望向景逸,他独自坐在石椅上,对身旁的情况漠然不关心,没有表情的脸透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收回视线,眸中闪过几缕异光,景墨将大王打算利用安怡夫人对付景逸和景陵的说告诉君兰,却不说是大王毒害太后的。景墨知道君兰很重视太后,他现在还不了解她,担心她会像上次一样,直接冲上前责问大王,这样会毁掉他们的棋局。
听着景墨的话,君兰略略皱眉,望向景逸,眼神微微深邃。
“哼。”君兰扬唇一笑,重新望向那边的宫殿,多了不屑,“身为一国之君,整日忙于算计,就算他能保住秦王的位子,迟早都会给别国吞灭!”
景墨挑眉,没想到君兰是这个反应,他还以为她会为景陵的事而生气,毕竟,大王利用得最多的是景陵。
“呵呵。”随后,景墨笑了,狭长的狐眼眯出利刃的弧度,“人生在世,正如棋局,黑白两子相争,你不动,敌就会进攻,容不得你退出。这诺大皇宫,从一开始就一盘棋局。”
大王密谋已久,景逸早就知道,景墨是第二个察觉的,所以这些年来,景墨一直沉默,他不想沦为大王的棋子。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大王却将目光放到每一个皇子身上,恐怕在大王眼里,只要没有死掉的人,都他的利用价值,都是一只棋子。
“哼!将棋局毁掉,将白子黑子全部杀掉,谁还敢布这个棋局!”
晚风吹来,少女站在凉亭边缘,耳畔的发丝被撩起,露出她绝美的脸,唇角扬起,眼中寒意蹿动,映衬得昏暗的花园更加漆黑。
景墨突然觉得有点冷,重新审视君兰,修长的眉蹙着。
“嗯。”一声淡然响起,景墨扭头就看见景逸走到君兰另一边,俊美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黑眸深邃。
“六哥也赞同这个方法?”景墨微眯狐眼,笑着。
“只有这个方法。”景逸清冷的嗓音不染情绪。
“呵呵,也对,谁会轻易放弃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手中的棋子没有了,还能继续找,只有没有了棋盘,这盘棋才会真正的完结。”景墨笑音里带着微微的痛意,很快消失。
无论怎么说,大王都是他们的生父,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大王的主意,景墨说不定也会相信大王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严父,然而,可惜啊,可惜,血肉亲情又怎么比得上手中的无上权力?
站在高处的人,永远只会往高处眺望。在秦王之上还有什么?统一天下,踏平六国,成为唯一的大王!没有秦王,没有韩王!只有一个大王,整个天下都在你的麾下!想想那种高度,想想那种肆意!你一的句话,让天下颤栗,你的一个举动,让天下应和,多么吸引人!相比之下,其他东西真的好渺小。
你说,一个长居高位的人,愿意放弃往前的步伐吗?不会。
“六哥有什么主意,最近大皇兄,还有四哥他们都在蠢蠢欲动。”景墨收回心思,眼冒幽光。
景墨和景逸的感情打小就很好,他一直看着大王是怎么对付景逸的。明面上,大王很宠景逸,和太子一样,但实际上,大王是在让太子妒忌景逸、对付景逸,连带着,王后和安怡夫人的情况也是一样。好好的一个王后,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夫人,这种屈辱,王后无法容忍!
太子的确无能,但他是太子,手中权力比皇子要大,太子要压住景逸根本不是难事,加上大王又会从中帮助太子。宫中人人得知,大王宠爱太子,所以偏帮太子也是正常的,所以,这么多年了,大王的阴谋还是没有几个人能发现。
景逸沉默,轻轻眨眼,淡然的侧脸和景陵很相似,只是他身上的气质就和景陵截然不同,似乎永远平静没有波澜。
“不用主意,想要皇位的人,绝对不止是大王一个。”君兰站在景逸身旁,接话道。
景墨思考一阵,又笑了,“呵呵,也对,父王越藏得深,大皇兄他们就越想要。和韩国联婚,湘国、吴国、燕国,还有赵国都会得知,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就连太子也知道要争,大皇兄自然会有所作为。”
君兰和景墨、景逸他们又聊了一回,暂时不会有什么行动,任由大皇子他们在大王面前争斗,引开大王的注意力。
数句交谈之间,君兰和景逸他们似乎联成了一线。
“呵呵,难怪七哥会变成如此,秦君兰的确不简单。”
走出凉亭数米远,景墨忍不住笑了,狐眼微微眯起,噙着不明的眸光,“若然王后娘娘知道会有今天,她当初肯定不会让七哥回宫,这一步棋,王后娘娘确确实实是下得大错特错。”
景逸没有表示,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他的衣袍,俊美的脸淡然。
当初王后想用景陵这个克星来对付景逸这颗帝星,没想到,如今却让景陵领兵进攻她的赵国,如果再给王后一次机会,王后恐怕一早就命人潜入仙临寺用除后患了。
呵呵,如果可以重来的话。
景逸两人离开后,君兰在凉亭那儿小站一回,见大王没有放人的意思,君兰眯眼,寒光夹着着怒意,袖子下的双手忍不住握紧。
她不喜欢,很不喜欢景陵和别人一起!都是大王,这个碍眼的人!这么喜欢王位,那我就毁掉你的王位!
“公,公主!”
骤然,一把意外的女声响起,君兰利目望去,只见在一旁的小道上正站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穿着华衣、容貌秀美,可惜眼中却布满了狰狞,死死地盯住自己,好像在看仇人一样,恨不得杀掉她!
说话的是她婢女。婢女扯着她的衣袖,担心公主会冲动,“公主,公主!”
猛地,公主甩开婢女,大步冲到君兰面前,脸上满是杀意,“秦君兰!”
咬牙含恨,公主高高扬起手,眼看一巴就要挥下来,君兰身后及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擒住公主的手,“大皇姐,你要做什么!”
“景离,你给我放手!”大公主恨极了,美眸中气出了泪光。
景离皱紧眉,上前将君兰挡在身后,不解地问道,“大皇姐,你为什么要打这丫头?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公主殿下,奴婢求你不要这样!”轻盈扯紧大公主的衣袖,却用一种仇恨的眼神扫向君兰。
君兰皱眉,听着她们的说话。
“景离,放手!”大公主用力争扎着,憋红了脸,加上轻盈又在旁边扯着她,一拉一扯,大公主手中紧捏住的布块掉在地上,落在众人眼中。
那块布并不完整,好像是被人强行扯下来的,布块是素白色,如同羽毛般轻巧地落在地上。
轻盈大惊,立刻将布块捡起来。
景离看见素白色的布块,皱眉。不动声色地拦住大公主,“大皇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丫头刚刚才从宫外回来,是不是有哪里得罪大皇姐?”
大公主趁机挥开景离的手,恨意凛凛地看着君兰,口中挤出一句话,“没有!轻盈,走!”
说罢,转身就走,衣袍扬起一阵利风。
轻盈不敢怠慢,没有和景离打招呼就离开了,两人的背影似乎很焦急。
“小兔,”景离回首,看见君兰的脸时,愣住了数息。了然一叹,景离将君兰带到石椅上,问她,“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大皇姐很少有失控的时候,刚才那块碎布是你的吧?”
虽然君兰现在已经不再穿素白色的衣服,但在之前的数年里,她一直都那样穿。在皇宫中,也只有她一个人整天穿着素白色的衣服,旁人一眼都能看得出是君兰的,更别说景离了。
“嗯。”君兰不否认,因为她也认出了那块布。
景离奇怪道,“大皇姐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碎布的?而且,大皇姐刚才的情绪很激动,似乎要对你不利。”
“不利”这个词语,景离用得很轻。如果不是他及时跑上前,大公主杀了君兰也有可能,到底是什么事令到平日里知书识礼的大公主如此盛怒。
“不知道。”君兰思索道。
她根本就不记得大公主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曾经得罪过她什么?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大公主是恨不得杀掉自己,那就留不得。
冷意掠过,君兰听见景离又道,“四皇兄已经从军营那边回来,恐怕他会和大皇姐联系,说不定会知道大皇姐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小兔,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嗯。”君兰点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景离看住她一阵,抬眸望着宫殿问道,“你是来找七皇兄的?我刚才去子和宫找你,他们说你不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这边,父王恐怕不想这么快就放人呢,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轻轻蹙了蹙眉,君兰这才开始打量景离。今天的景离没有再穿戴那些华丽不实用的佩饰,墨发的长发梳起,剑眉下一双黑眸显得深邃,勾起人的深思。
“嗯。”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君兰点头。没听景陵在她面前提起过景离,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景离轻垂眸,“父王这次是决心要让七皇兄迎娶昌宜公主,七皇兄娶了,秦国和韩国结盟,一来可以彻底灭了赵国,打压燕国,同时还能威胁燕国。如果七皇兄不娶,”景离笑了,带着阴冷和悲凉,“父王就有足够的理由对付七皇兄,韩国也不会放过七皇兄,你打算怎么办?如今的七皇兄可不再安稳了。”
是啊,现在的景陵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他已经能让大王感到威胁了。
瞟了那边的宫殿一眼,君兰冷声道,“你说这些,为了什么。”
景离眸光微颤,却扬起了唇,眼中没有笑意,“小兔,你还是这么直接。”抿了抿唇,如实道,“如今父王已经重新布置我们成亲一事,就算七皇兄不肯娶昌宜公主,那还有尉迟芷灵,不是吗?而小兔你,也会成为父王其中一只旗子,我早就说过了,他不会放弃任何有价值的人,就连宫人也看得出了,七皇兄为了你,一定会和父王闹翻,这就是父王想要的。”
“这场成亲,我们谁也逃不掉,要不,小兔你嫁我?”景离笑了笑,就像以前作弄君兰一样,“我在宫中从不碍着父王,最后也能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闲王爷,不用管什么朝政,不用理会这些人,你觉得如何?”
君兰瞥向他,“然后呢?”
景离微愣,没想到君兰不是拒绝自己。
然后呢?
心思一转,景离皱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大王会不会就此放过他手中的财物,景离尚不清楚,但如果大王真的彻底放弃了他,让他当一个无所事事的闲王爷,那然后呢?他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等死?按照大王的性格,他当了这个闲王爷之后就没有翻身机会,就能能肆意出宫也不能再经商,做其他事,一辈子都是一个闲人,闲着等死,碌碌无为,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因为他什么都不是。
“呵。”想着,景离低头一笑,沧桑无奈。“唉,这皇位啊,高高在上,皇权一天还在手里,他就能肆意掌控他人的生死,无需什么理由,一句话,能生也能死!”
景离的母妃被大王害死,直到现在,大王也还在利用他的外公获得更多的财物,这些景离一直都记着!他想报仇,想斩断大王的手脚,但他做不到,和大王手中的权力相比,他拥有的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大王已经察觉到他的行为,直接断了他的出宫权力。现在的他啊,就是一个废人罢了。
君兰不语,站起身的同时望了宫殿一眼,在景离的注视下离开小亭。
“小兔,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是真的,或者有一天你会厌倦这些争斗,厌倦这个皇宫,”顿了顿,更加坚定,“如果有这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男子的声音随着晚风飘进耳中,君兰收住脚步,转过身望着站在原地的男子,忽然,她绝色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很美,也很冷。
“你觉得,别的地方就没有这些争斗吗?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只要活着,这些东西就不会消失,你没有去争的勇气,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驾驭这些权力,那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掩饰自己的脆弱,你这人真是很可笑。”
说完,君兰轻笑着离开,纤细的背影在昏暗中清晰显眼。
有些人,注定要去争,你不争,那就等着去死。皇宫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不是一个养人的地方。进来了,还能出去吗?可以,等你拥有所有的时候!
握紧手,君兰大步往前,不远处,烛火通明的宫殿内透出了亮光,落在她眼里,凝结成冰。
大王都这样逼她了,非要利用景陵去维持他那可笑的皇位,从一开始,从景陵出生的时候,这个人就没想过要放过景陵!那她为什么要放过他!
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伤他者,必死!
景离站在原地,眸光僵硬地看着君兰离开。不知过了多久,那边宫殿内传出一声怒吼,是大王的。
“七殿下,你要去哪里?”
一个人从宫殿内走出来,满身的怒气惊动了晚风。
穿着华丽大袍子的美艳女子追出去想拦住他,隔着这么多远,景离也能看见女子脸上的妆容,不禁嫌弃地皱起了眉。随后,却被景陵的动作吓住。
“啊!”
还没扯住景陵,昌宜公主就被摔倒在地上,景陵一眼也不看她,直径离开。
“景陵,你给寡人站住!”大王追出来,满脸愤怒。“昌宜公主专程从韩国而来,你竟敢违抗命令!十日便是大婚,昌宜公主将会嫁你为妻,任何人不得篡改!”
大王的霸气,让景离蹙眉,远远地,景陵果然站住了,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冷到入骨的声音,周身的皮肉好像被切开了。
“那我杀了她。”
说罢,转身就走,不管大王在那里再说什么。
大婚?人都死了,如何大婚!
大王气得浑身颤抖,陆海马上过来安慰大王,却被大王赶去扶起昌宜公主。“哼!”大王朝着景陵离开的地方怒然挥袖,竟然是走回宫殿里安抚昌宜公主,恐怕就是想要景陵那句话。
景离看了一阵,迈步离开,眼中染上了凌厉,脸绷紧,袖子下的双手死死地握住。
下一个,大王又会相中谁?
*
君兰再次回到子和宫的时候,夜色已深,梓沛将饭菜拿去小厨房里加热,聪明地没有询问景陵去哪里了。
子和宫向来安静,单薄的烛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外面的走廊上,如同一盏明灯点亮前方的路。
君兰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挑出几卷布卷翻阅。这些布卷应该都是她自己写的,上面记录着有关“林岚”的事,包括商铺内的情况,还有陈英、百媚娘等人的事,方便自己调动人员,现在也方便自己行事。
刚才和景逸他们谈完,君兰觉得自己必须要有所行动。她不知道景逸和景墨他们在背后做过什么,但她不能完全依赖旁人,始终是自己手中权力最实用。既然“林岚”有这个能力,她为什么要拋之不用呢?
林岚是皇商,他手中的钱财无数,足以用来对付大王,如果用恰当的话,甚至能推翻大王的位子。
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句话真是正确。
目光停留在布卷的一句话上,君兰忍不住皱眉,脑袋里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总觉得这句话好数息,但忘了是在哪里听过的,景陵教她的?
“兰儿。”
想起某人,某人的声音就响起了。
心头微颤,君兰本能抬起脑袋,只见景陵手中捧着一个托盘,轻步走向她,脸上扬起灿烂纯然的笑容,像极了一个邀功小孩子。
“回来了?”怒声哼了句,君兰继续看东西。
眸光微动,景陵轻巧地将木托盘放到一旁,亲昵地坐在君兰旁边,凑近她说道,“兰儿,你看书啊?”
“你瞎了。”君兰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胸腔内涌动着大片怒火。
说她不生气,那是骗人的!景陵一早就去接见那个什么韩国公主,直到晚上才回来,她在仙临寺的时候还听见那个公主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景陵,不用她亲自跑进宫殿里面看,刚才那个什么公主一定死命地缠住景陵,加上大王又在旁边从中作梗,真是该死的两个人!
想着生气,君兰的脸绷得更加紧,景陵却在旁边笑了出声,马上招来君兰的怒火。
“兰儿,我,我刚才就回来了,听见梓沛说你没有吃东西,我去帮你煮了一碗面哦。你趁热吃,待会再看。”景陵立刻收住笑容,讨好般帮君兰收拾矮桌上的东西。
“你刚才笑什么?”君兰盯住景陵,语气阴沉。
景陵微微一抖,加快手中的动作,“没有啊,我没有笑啊!我是觉得兰儿你看书的样子很漂亮,呜。”
话到一般,脸颊就被君兰用力捏住,景陵委屈地呜咽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君兰。
难道要他说,他觉得兰儿很在乎他,不喜欢他和其他女子一起,所以生气,然后他就开心得笑了?如果这样说,兰儿会骂死他的!
“兰儿,我错了。”
“哼!”君兰猛地摔开自己的手,扯得景陵的脸更加痛,泛起淡淡的红印。
顾不上脸上的痛,景陵凑近君兰,语气委屈地讨好着,受伤的俊脸真让人心痛啊。“兰儿,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你打我好不好,”
“景陵!”君兰突然扭头,唇上擦过一道温热,带动着心脏一颤。君兰连忙撇开脑袋,或许是因为烛光的关系,她脸上微红,“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因为刚才扭头的关系,君兰都不知道景陵凑了过来,一扭头,两人的唇自然就碰上了。
景陵舔了舔唇,见君兰眼神不满,他马上就委屈起来,“兰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是不会娶韩国公主的,我要娶的人是你,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我都谁不要!”忽然的坚定,最最动人。
眸光微震,君兰撇开脑袋,绷着脸哼道,“谁要听你说这些!景陵,我问你,我在宫外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君兰想了一阵,她依稀觉得自己是要用宫外的势力做一件事,但她想不起,可能景陵会知道。
景陵微微扁起嘴,从后一把就抱住君兰,小不满道,“没有啊,你就是说喜欢做生意,”
啪!
君兰反手打中景陵的额头,怒道,“你骗谁呢!快点说!”
景陵更加委屈,环在君兰腰间的手收紧,“我怎么知道,你都不和我说,又不带我出去,每次都把我丢在宫里,你都不理我,也不带我出去,我在宫里很闷。”
景陵像个受足了委屈的小媳妇,捉到机会就开始抱怨。
“我对你很差?”君兰斜视着他,语气阴森森的。
“不是啊!”景陵猛地一个激灵,“兰儿你对我很好,每次出宫都会带一些糕点回来给我,你还会跟我说你在宫外遇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兰儿你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景陵抱住君兰,眼中莹光闪闪。
“那你就知道我在宫外做过的事了?”君兰捉住重点,问道。
景陵脸色一变,心中骂了自己一句,委屈道,“知道一些,兰儿你想问我什么?”
“我在宫外是不是密谋着一些事情?”君兰没理会他的表情,拿起一张画着图案的白布问道。
白布上面画着的正是七国的地图,上面标出了长河的位置,而且还用红色颜料在勾画着数条线,正好将七国都包起来,一旦红线的位置发生变动就会牵连七国。
一个很大的计划,直指向七国。单看着这张地图就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景陵似乎没有见过这张图,疑惑地蹙了蹙眉,伸手接过,仔细、凝重地察看一边,双唇轻抿紧,俊颜越发迷人。
君兰直直地看着他,暗红色的烛光落在他脸上,另一半脸陷入昏暗中,透出一种深邃的感觉,让人想靠近,想了解。
景陵有所察觉,抬眸就看见君兰盯住自己发呆,当即扬唇,邀功似的道,“兰儿,你在看什么?”
“看你。”君兰没有遮掩,抬手扶上景陵的脸颊,指尖传来了细滑的触觉,让君兰微微晃了神。
梓沛说,因为安怡夫人将景陵叫走,景陵回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个掌印。整个秦宫,除了安怡夫人还有她之外,景陵不会让任何女人碰他,更别说打他的脸。
但刚才在花园里的时候,景墨将大王当年的事也说出来了。大王害怕景逸这个帝星会抢走自己的所有,故意将景陵抛弃,他的目的是想让景陵憎恨景逸,日后自然会对付景逸,为自己报仇。
也就是说,安怡夫人根本不想抛弃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做了!她确确实实将景陵抛弃,还痴心地帮着大王,助纣为虐!
想着,君兰在景陵脸上的五指微微生力,眼中染上几丝凶狠,怒火蹿动。
“兰儿,我没事。”景陵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捂住君兰的手,依恋地蹭了蹭。
“不痛?”
“不痛。”摇了摇头,不自禁地将她抱住,轻声道,“兰儿,我不想你出宫,我想保护你,不想你辛苦。”
其实,景陵是知道君兰在宫外的事,这些年,“林岚”一直有意无意地帮助百姓,赢得百姓们的喝彩,就算有一天,林岚说大王的不是,大部分百姓都会相信,大王一旦失去民心,这个皇位也保不住。
这和慢性毒药一样,虽然效果很慢,但成功机会很大!
“我知道,可我不喜欢。”君兰靠在景陵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安心地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都窝在景陵怀里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不是她喜欢的。大王有心利用她来逼景陵,如果她真的什么能力都没有,只会拖累景陵。不是她不相信景陵,是她的性格不容许这些事,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一定要依靠别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受苦?
这不是秦君兰。
“兰儿。”景陵清楚君兰的性格,但还是不满地叫了声。
“别说了!”君兰打断景陵的话,抬眸对上他委屈的脸,“景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事,逍云那些人是谁?”
在桐城的时候,君兰就打听到,原来庄轻寒和逍云都不是秦国的将领,他们是景陵带过的人。君兰当时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所以就没有过问这件事。
“他们是我朋友,兰儿,我不想你辛苦,我想保护你。”景陵深深地看着她。
“我知道。”君兰坐直身子,眸光灼灼道,“但景陵,我不喜欢什么都不做,明明自己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要将所有事情推在这别人身上?我这样做,和废人有什么分别?”
“兰儿!”景陵不悦地瞪眼,不喜欢她这样说自己。
君兰却不太在意,“景陵,这是事实!这就是秦君兰,你懂吗?我永远都不会做躲在后面的弱者,我不喜欢依靠别人的感觉,就像一只小舟漂浮在大海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大浪打沉,要保住自己,就要强大自己!别人,靠不了一辈子!”
“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不离不弃!”景陵目光坚定,俊美的脸绷紧。因为背对着烛光的关系,景陵的脸陷入昏暗,威严十足,“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
他的声音清晰沉重,一字一句落在心头,牵动情绪。
君兰瞳孔微缩,直直地看着景陵,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觉得景陵变了,变了好久了,他已经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
一抹笑,不禁扬起,直接遮掩住蜡烛的光辉,让人心动,眸里的亮光如同星辰。
“兰儿。”景陵晃了神,伸手扶上她的脸,拇指正好按在她唇上,柔软的触感直达心底,如同电流。
“景陵!”君兰眯眼笑着,轻快清脆地叫了一声。
喉结上下滑动,拇指描绘着她的唇形,嗓音略略沙哑,“兰儿。”倾身,底下脑袋,眼神逐渐迷离。
“景陵,我过几天出宫一趟,很久没有出去,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去看看书。”君兰站起身,毫无察觉地和景陵交代一声,转身走向书架那边。
林岚。
在仙临寺看见百媚娘的时候,君兰就向她打听了几句,外面的商铺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有百媚娘等人帮她着。她在意的是大王举动,虽然大皇子他们都在争权,但这些小打小闹根本动不了大王的地位,必须得有一股外力来帮助大皇子他们。
大王将自己的权力看得太重,肯定会引起皇子们的不满,到时候他们若是闹起来,也影响大王的声誉,大王也不希望自己成为百姓口中的话题,所以,他会对付大皇子他们。
而她嘛,尽管坐山观虎斗!
“兰儿!”
君兰想着,手臂忽然被扯住,眼前的景物移转,一道暗影迎面凑近,双唇被一道温热的柔软按住,异样却舒适的感觉直窜心头。
君兰迟缓一阵,随后合上眼帘,任由景陵吻着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房间不算大,唯独矮桌上安插着一支蜡烛,摇曳的烛光不足以照亮整间房间。在矮桌的不远处,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双唇紧贴,全心全意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不舍得离开,更不想放手。
“呜!”忽然,男子痛苦地闷哼一声,却加大亲吻的力度,好像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却弄得自己更加难受,浑身上下好像爬行着无数只蚂蚁,不停地在叮咬着。
君兰分明感觉到景陵抱住她的力度越来越大,唇上的力度变得粗鲁,好像要咬她一样。不满,君兰抬首瞪住景陵微红的脸,“你干嘛,我亲你,你很不满意啊!”
“不是!”景陵立刻否认,苦恼地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的感觉怪怪的,很热。“兰儿,”
“好了,别说了!你快回去休息,我去看书!”君兰瞪了景陵一眼,生着闷气走开。
“兰儿,你不生气,我,我不是故意!我这次不会了,你不要生气嘛!”景陵立刻追上君兰,却硬是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慌乱得很。
君兰不理他,任由他在身旁胡言乱语。
直到深夜时分,景陵才被君兰赶到门外,厉声呵斥他不准再进来。景陵委屈,但不敢强逼君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门被关上。
站在门外一阵,景陵迈步离开,却不是回自己的房间。四周的漆黑很快淹没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