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光氏,皇宫。
离光旸受自己两位“贤婿”关怀,再次气昏,药王连忙为其施针救治。丞相离光赤谣满脸愁容,说:“陛下被东丘枢折磨多日,实在不宜惊扰。君上和三殿下还是先送回公主吧。”
嘲风叹了一口气,青葵从忘川一路跪拜而行,直至晨昏道。此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若就这样将她送回来,离光旸不啃了他才怪。
他只好望定玄商君,玄商君就理智一些,说:“东丘枢对暾帝陛下动手,已经出乎我等预料。如今此人在逃,难免不会再动歪心思。此时送回公主,并不安全。”
这可真他妈的是个好理由!嘲风如同捡到一根救命稻草,忙说:“正是如此!”
“这……”离光赤谣想了想,说,“此言也有理。二位且回,我会尽力说服陛下,待擒杀东丘枢之后,再接回公主。但也请二位保证,我们离光氏的公主,乃是作客神、魔两族,绝对不容有失。”
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玄商君和嘲风齐齐道:“这是自然。”
二人一路出了离光氏,本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想,刚一出宫门,就见到一个人。
嘲风微怔,玄商君已经迎上去:“法祖?”
果然,此人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本是鹤发童颜之貌,不过此时面色凝重。看见面前二人,乾坤法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说:“君上,三殿下,你二人来得正好。”
看样子,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事。
嘲风问:“法祖莫非怀疑离光氏有什么可疑之物?”
跟聪明人说话,本就省心。乾坤法祖说:“东丘枢不会无缘无故掳走暾帝。其中缘由,暾帝陛下绝口不提,贫道却不得不怀疑。”
这话倒是切中要害,玄商君也道:“本君心中也一直不解。东丘枢想要的,无非是盘古斧碎片。但他为难暾帝陛下,是何道理?”
乾坤法祖沉吟许久,道:“方才,老夫查看过离光氏皇宫的里里外外。发现这里许多地方都留下法术的痕迹。”
玄商君和嘲风一凛,乾坤法祖继续说:“而且这些痕迹,大多来自东丘枢。很显然,他掳走暾帝之后,曾将离光氏这皇宫翻了个遍。而且来过不下数十次。”
嘲风皱眉,说:“盘古斧碎片,世间有三。如今一片在神族,一片在东丘枢身上。难道暾帝陛下,也有一片?”
“这就不得而知了。”乾坤法祖叹气,“人族与神族,毕竟势力不同。这样重要的宝物,暾帝陛下想必也不会如实相告。但贫道更担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如今看来,东丘枢已经可以操控盘古斧碎片的力量。盘古斧碎片与混沌之炁同宗同源。他会不会躲在归墟之中,逃避神魔两族的追捕?”
他这话一出,玄商君和嘲风都皱起了眉头。嘲风问:“归墟由蟠龙古印封锁,他难道竟能来去自如吗?”
乾坤法祖道:“以他的修为,并非不可能。”
嘲风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说:“既然如此,看来神族需要再入归墟,看看能不能抓住这恶贼了。”
他一脸轻松,把进入归墟的事推了个干干净净。玄商君问:“怎么,东丘枢跟魔族无关吗?”
嘲风哪会把他的质问放在眼里?他耸耸肩,道:“魔族没有盘古斧碎片,当然只有神族自己查看了。”
乾坤法祖何许人也?他笑眯眯地说:“想不到魔族如此大方。既然如此,东丘枢身上那一片……天界神族可就笑纳了。”
对!东丘枢身上可是还有一片盘古斧碎片!若被神族夺去,那可是大事不妙。
嘲风猛地反应过来,一脸坚定,道:“天尊说得什么话。擒杀此贼,事关四界。魔族当然也义不容辞。”
……
天葩院。
夜昙躺在床上,到底心中有事,她翻来覆去,毫无睡意。不一会儿,外面房门打开,有人进来。夜昙装睡,一动不动。
来人袍袖一挥,将灯点亮,这才摸了摸她的手,感觉还算暖和,他方开口道:“飞池说,你晚上没吃东西。”
说话的当然是玄商君,夜昙闭着眼睛,本不想这么轻易就理会他。可鼻端传来的阵阵香气策反了她的眼皮。她睁开眼睛,只见玄商君托着一个瓦罐。
见她醒来,玄商君将盖子打开,一阵香气顿时四散开来。
“是瓦罐鸡!”夜昙凑过去,顿时食欲都给勾了上来。玄商君把筷子递给她,自己捧着瓦罐。他双掌蓄力,天火自掌中升起,瓦罐中的浓汤重新滚沸。他这才说:“快吃。”
夜昙挟了一块鸡肉,看了几眼,问:“天界不是不允许杀生嘛?”
玄商君说:“在人间杀好的。”
“……”他这空子,钻得越来越熟练了。夜昙说:“我记得天规禁令里,神族也不能吃荤。”
玄商君道:“你还不是神族。”
也是。夜昙咬了一口鸡肉,只觉得香嫩细滑。玄商君就坐在她面前,灯下见美人,更是姿容盖世、动人心魄。
夜昙想了很久,试探般问:“东丘枢还没找到吗?”
玄商君以为她害怕,安抚道:“他身受重伤,暂时应该不会出来作恶。离光氏我也派人前去保护,暾帝目前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夜昙自然不是担心这个,她问:“有琴,我们不理会这些事,离开神族,游历人间好不好?”
玄商君微怔,许久之后,他低头,将瓦罐中的肉块挑给夜昙,道:“东丘枢已经可以操控盘古斧碎片。你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夜昙,他说不定可以使用归墟中的混沌之炁。而混沌之炁如果溢出,四界必将疫病横行,且无药可医。我必须先抓住他。”
果然,他是不会放弃的。夜昙搁下筷子,说:“知道了。”
玄商君看了看瓦罐,她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怎么了?”他摸摸夜昙的头,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肩头,“告诉我。”
夜昙咬了咬唇,问:“一切威胁四界的东西,都要除去,是吗?”
玄商君只以为她是因为不能离开天界而烦闷,他侧了侧脸,与夜昙耳鬓厮磨,却只留下一个字的回应:“嗯。”
坚决,坚定。
夜昙的心,也如这一个字一般,跌进了寒冷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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