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五大三粗的好赌之徒间,楚娇和她的两个丫头实在是细皮嫩肉得不像话。
有个二赖子夸张地连打十几个喷嚏,“哎哟喂,香得我!阿嚏!”
然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还好,肖宇闻也是这赌坊里的常客,人人都晓得他是荆国公府上的二公子。
他一身华贵的锦袍,头上的紫金冠大得不像话,连腰带上都镶嵌了巨大的红色宝石。
简直贵气逼人。
他一出现,围拢的人群就自然分出两条道来,“肖二公子,里面请!”
肖二公子紧紧地将楚娇护在身后,“跟紧点,别走丢了啊。”
四下便发出一阵起哄声,“噢哦!”
这定然是肖二公子的哪位姐妹,要不然就是什么红颜知己,跟着他出来见世面看热闹的了。
肖宇闻挑了挑眉,“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该干啥干啥去啊,不要瞎嚷嚷!”
说着,他便领着三个丫头上了楼。
惹不起!惹不起!
众人“嘘”了一声,便都散了。
同兴福共有两层。
底楼大厅玩法也不少,但下注比较轻,不论富贵人家还是寻常百姓,只要手里有点小钱,就能进来玩上两把。
门槛低,玩的人自然就多,乌压压一片都是站着下注的人,响声震天。
二楼就要清雅多了。
底楼的玩法也都有,但每一注的标的却要高十倍甚至更多。
有桌椅几凳,有上好的茶水点心,还有长相俊美的荷官。
掌柜的看到肖二公子到了,亲自迎了出去,“二公子今日想要玩些什么?”
肖宇闻看了楚娇一眼。
楚娇小小声地说,“骰子吧!”
她也只会这个。
肖宇闻便点点头,“好,那就玩骰子!”
说好了就只玩几把,他换的筹码也不算多,一分为二切了一半给楚娇,“跟着我投稳妥点,你想自己来也行,反正就玩几把,不要在乎输赢。”
几十两银子不多,若是能让楚二高兴,这也不算什么。
身为九皇子的好表哥,一直以来他都致力于为九皇子分忧这件事,能陪好了楚娇,这也算是功德一件。
银子嘛,浮云!
赌桌前聚集了不少人,个个都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的,腰间佩的,手里拿的都很值钱。
楚娇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掠过,那些金的银的宝石的都在她眼前闪闪发光,彷佛都在冲着她招手,“来呀,将我带走呀!”
她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别急,等着。”
肖宇闻还是挺体贴的,“是直接投,还是先看一局学学?”
赌坊这种地方,别说女孩子了,就是像他这种贵族公子哥来得也不多。
长辈们都觉得这里不是有为青年应该来的地儿。
京城的很多名门世家都严令家中子弟不得出入赌坊,怕孩子沉迷赌业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坏了前程和出息。
但他就不一样了。
荆国公府已经贵重已极,家里还出了位皇贵妃姑姑,满城的贵介公子,他已经算是顶级了。
再出息,还能出息成什么样?
更何况,他也不是世子。什么家族的希望重担责任,都和他没关系的,要那么上进做什么?
他只要做好九皇子的跟班,陪伴九皇子快乐健康地成长,就已经是功德一件了。
闲暇时光,出来小赌两把怡怡情怎么了?怎么了?
不过这也就是他,旁的人是没有法子这么任性的,女孩子更不行。
所以,肖二公子习惯性地将楚娇视作是“赌场小白”。
楚娇想了想,“先看一局吧!”
说是看,其实是听。
她的箭术奇佳,这和她有着绝好的耳力有一定的关系,一双灵敏的耳朵,能帮助她更准确地辨认方向,把握好出箭的力度。
掷骰,也是一样的道理。
每一颗骰子都有六个面,每一面刻着不同的点数,因为这一点微小的区别,它们在和骰盅接触时所发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
普通人很难听出来的细小变化,但在楚娇的耳中,却可以形成清晰分明的声音。
前世,她就曾经利用自己不凡的耳力做过不少“大事”,其中,便有听骰辨音这一项。
赌坊这种地方,她确实没有来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楚娇认真地听过一轮,觉得自己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规律。
她笑着对肖宇闻点点头,“开始吧!”
庄家开始掷骰,六颗骰子在骰盅里不断撞击,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一阵又一阵。
然后,便被扣下。
“各位,可以下注了!”
刚才已经连出了四番大,肖宇闻觉得应该乘胜追击,“我买小!”
他将面前的筹码推了一半出去,“小!”
掷骰买大小,不是大,就是小,绝大多数人还喜欢跟风,反正总有一半的胜率。
听到肖二公子买小,齐刷刷一堆人便都举着手,“我也买小!”
“买小!”
楚娇等大部分人都下了注,这才小声地说,“这……那我还是买大吧!”
她睁着无辜的小眼睛问道,“肖二哥,我要买多少?”
肖宇闻笑了笑,“随便。全押也是可以的!”
全输了才好,一把就完,等他顺利地将人送回去,再回转过来好好玩几把。
美滋滋!
楚娇趁势便将身前的筹码全部都推了过去,“我买大,全买!”
庄家一开盅,齐整整的六个大点数,果然是大。
楚娇高兴死了,“肖二哥,你看,我赢了!”
肖宇闻倒也没有当一回事,只不过楚二赢了,那想要速战速决怕是不能够了,除非……忽悠她继续全买……
他嘿嘿一笑,“再玩两把,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全买。”
早输早完事!
楚娇点点头,“嗯!”
第二把买大,第三把买小,都赢了。
楚娇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面前翻了十来倍的筹码,“肖二哥,这个那么容易吗?”
肖宇闻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有时候,从来没有玩过的人,手气是要好一些的。”
得了,原本只是几十两银子,现在那堆筹码怕不得要几百两了了。
若是慢慢玩,这得玩到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机智地将楚娇从掷骰子那拎了出来,“娇娇,这么玩太没劲了,不如,我们去玩点大的?”